第五章 昊天立志教化 鸿均闻言入道
此刻的鸿钧仿佛变了个人似地，盯着昊天，道：“汝昊天，可愿为吾童子，侍吾左右，闻吾大道！”言语中虽是带着疑问，但却让人有一种强大的不容拒绝的气势！ 昊天却是知道这是自己的失言之过，于是，肃容道：“吾昊天，原为鸿钧道人童子，侍其左右，闻其大道！” 昊天记得劫前神话传说中，昊天此人，乃是鸿钧道祖身旁童子，及至洪荒破碎，上古天庭破，昊天在鸿钧道祖的敕命下，登基称帝，是为昊天上帝！莫非，自己从此就是那个昊天上帝？只是，那高居九重天之上的玉皇大帝又是何人，莫非是昊天上帝的别称？昊天没有接触到更深一些的秘闻，是以，也无从知晓那玉皇大帝的来历！ 鸿钧心中涩然，在昊天说完那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话语时，鸿钧在那一刻就不为自己所控制！待得昊天说出愿为自己童子时，鸿钧心中一片欣然！只是，随即从自己口中说出的那一句话，却似乎是天地定理，不容许任何人改变！于是，昊天再一次的说出，甘愿为自己童子的话语！只是，鸿钧还是发现了些许的细微之处有一丝的不同！ 半响，昊天见鸿钧没有动静，抬着头，看向鸿钧！却见鸿钧正望着无尽虚空，眼神空洞！是的，空洞！那是一种能让人绝望的空洞，挣扎于自己的命运，却不能跳脱的空洞！ 鸿钧久久不能语，天道，天道。自己还是毫无抵抗之力，但，这是自己的道，需要自己有抵抗之力么？或者，这，真的是自己选择的道么？鸿钧想到了盘古，或许，他们彼此都是同一类了人！生就大使命，而不得去反抗！因为，若然他们反抗，那么他们的所坚守的一切又有何意义？ “他，真的很强！”鸿钧涩然的说道！ “他？”昊天心中讶然，“莫非刚刚不是老师？” 鸿钧望着无尽虚空，久久不没有说话。半响，方是沉默后的一声叹息，却是显得如此的无力！ “难道是天道？”昊天没有问出自己的疑惑，因为他看到了鸿钧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天道。不成圣终为蝼蚁，只是，成圣后真的会逃脱么？或许，只是机会大了些吧！ 经过了这次事之后，鸿钧明显的显得沉默了许多，就连昊天也变得寡言少语起来。不过，这并不妨碍鸿钧与昊天之间的师生之情意义浓厚！在鸿钧眼里，昊天就是一个完美的璞玉，经过他这个道祖级的雕刻家雕琢，昊天必定会有大放异彩的一日！而在昊天眼中，鸿钧的言谈举止之间，无疑不孕合着道的轨迹！昊天就像一块海绵一样，贪婪的吸收着鸿钧言传身教的一切！ 这一日，鸿钧与昊天来到洪荒之西！这儿的一切是如此的荒凉，但是偶尔的一处也能看得出这儿曾经是多么的富饶。只是，这一切，就仿佛被人挖去了大部分一般，就留下极少出的天地灵物！不过，这一切，都是和昊天没有关系的！而昊天所知晓的西方两位大能，此刻也不知在何处修行！ 鸿钧盘腿坐在蒲团之上，闭上双眼，仿佛这儿的一切都不能打扰道他一样！他的心，再一次的平静了下来！昊天看到鸿钧如此，也不去打扰，径直来到前方的一个小湖边！ 生生死死，这洪荒之上的生灵们是否真的明白生的意义？抑或是死的意义？在这轮回还没有出现的洪荒，或许，生命的丧失就是回归了盘古！洪荒之上，弱rou强食已是定理。只是，又有多少生灵只是在凭着本能而去做事？因果纠缠，业力不是一时之间出现的，而是在不断的累计中慢慢的增长。直到有一天，这方天地充满着业力，于是，劫难降临！ 现在三族的争霸已经开始有些苗头，前不久北海的那道怨气柱是让洪荒的每一个生灵都感到心悸！那是因果，那是业力，那也是劫难来临的前兆，那也是三族自毁前途的招魂幡！ 想到这儿，昊天不由的叹息一声！ 只是，却不想鸿钧早已经结束了打坐，来到了昊天身后。此刻闻得昊天叹息，而在刚刚，昊天身上散发的慈悲之气息连鸿钧都感到动容！于是，鸿钧出口问道：“昊天何故叹息？” 昊天闻言，急忙转身，却见鸿钧正抚须望着自己，行了一礼。方道：“为天下万物无知而叹！” 鸿钧惊然的望着昊天，道：“哦？你且说来听听！” 昊天望着远方，悠悠道：“昊天本是一介顽石，得幸而生出丝毫灵智，曾见盘古大神开天地而身陨，实乃万物之父也！”说到此昊天言语中几分黯然，显然是想起了当初在混沌之事，虽然昊天当时无所觉，但传承，让他明白了自己这一切的由来！“昊天观盘古大神开天地而身陨，心有所悟。幸得于此，昊天方才苟存至今！然则化形之难，对于昊天来说，无异于盘古大神开天地而成道！幸得老师眷顾，昊天方才能化形而出，此番功业，实为老师之功也！”说到此，转过身来，向鸿钧再次的行了个礼！鸿钧坦然接受，点了点头，示意昊天继续说下去。 “然则，昊天追随老师多年，随老师行千万里而求道，方才知世间多为愚顽之辈！生不知为何而生，死不是为何而死！庸庸碌碌。浑浑噩噩！何故也？皆因其灵智未开也！灵智不开而不识天数，不识天数而不知天机，不知天机而乱结因果！因果结，而业力至！是以，北海之怨气冲天亦为此也！”说到此，昊天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半响，方才继续说下去，“昊天追随老师久已，自知老师所追求的大道之路，乃有大造化、大道德、大毅力之辈方才可成！昊天虽是一介顽石化形，然见世间如此多愚顽之辈，昊天立志要追随老师教化众生！好叫众生知道，生死知道究竟为何！如此，也不枉来此世间一遭！” 教化！ 鸿钧再一次的听到了昊天说出了这个词！而且，昊天立志教化的心让鸿钧再一次的心起波澜！渐渐的，鸿钧仿佛是明悟什么似的，识海中似乎有一片线正在把诸多点相连。 身为道祖，自有教化之责！教化之功，功盖日月；教化之德，德被苍生！是了！自己既然是未来道祖，自然有教化之责！教化之功德，虽不可能让鸿钧立地成圣，但是，其气息，却是变得更加的悠远，也更加的飘忽！ 渐渐的，鸿钧忘记得了自己身份。仿佛自己就是洪荒大地之上的一棵草，一棵树，融入这洪荒大地！生生世世，血脉相通，是与这洪荒大地！这洪荒大地，所传承的不仅仅是生命，更是一种远古的不屈！生的珍惜，死的洒脱！ 昊天已经退到鸿钧百里开外，望着已经悟道的鸿钧，昊天眼中闪过一丝的狡黠！固然教化众生是一块大饼，但却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便可以品尝的！要不然，昊天也不会跟随着鸿钧，甘愿做一个小小的童子！只是，如今的昊天，在鸿钧的心中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童子么？这，恐怕也只有鸿钧才知道了！刚刚昊天说的立志教化，有真有假！就算他想教化众生，也不会立志言明！因为，这是一个大因果，不仅仅是和未来的道祖鸿钧，也不仅仅是和这方天道，更重要的是和万物结下了因果！ 因果！一人之因果好解，但芸芸众生的因果完全施加在一个人的身上，除非他是开天地的大功德者，否则，绝对会被那些由因果引起的业力完全的泯灭！而这些，昊天知道，所以，他不会这么去做！所以，他在刚才的话语中小小的耍了个滑头。他说的是‘立志追随老师教化众生’，而不是‘立志教化众生’！ 从此鸿钧之教化功德必有昊天一份，而且，昊天对于芸芸众生的天机也会比他人更敏感！这，就是教化众生所带来的好处！昊天所谋划的不仅仅是实力，也不仅仅是靠山，更是功德，是气运！ 洪荒之上的大功德事件少之又少，所以，他必须紧紧的谋划着，才能保全他的性命！大功德事件固然少，但气运所谋就比谋取功德少些心思了！洪荒气运除却天生大气运者，也就分布在三个地方而已！ 天地人乃是三才，亦是大势所趋！ 天不仅仅指的是天庭，当然现在在天空中盘踞着的还是凤凰一族，偶尔的龙之一族也是在天空中翱翔。天包括了，日月星辰已经日后将要出现的三十三天！日月星辰的气运是归于天的统治者，天庭！三十三天的些许气运是归于成圣之后诸圣人开辟的世界！但是，若是天的统治者不能镇压住日月星辰与三十三天的气运，那么，这就叫失势！气运流失，那是自取灭亡之道！ 地，现如今的地，指的是洪荒大地，包括四海之地！天有天规，地有地条！只是，此时的洪荒大地，地势未成，是以，昊天也是十分无奈！除非等到天生道族出世，否则，地之气运绝对不是可以随便谋取的！更何况，现在的三大霸主之一的龙族，还盘踞在四海！ 至于说人，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昊天惊疑的想着自己刚刚所推算的一切，自己原打算推衍自己的气运如何，只是，没想到，竟然出现了天地人三才！天地二道还可以推测个大概，但是，人之一道，竟然是天机不可泄露！莫非，此时自己想着这有些遥远，或者说，是天道感到自己有些须得不对，来警告自己的？ 昊天有些疑神疑鬼，造化的推衍之道，虽不是洪荒第一，但却是域内无双！没想到的是凭借这还无法算出，难道真的是自己不该此刻去想气运之事？ “昊天，汝在想何事？” “气运！”昊天随口一答，言罢心中一惊，抬起头来，却见鸿钧满脸含笑的看着自己。昊天忙问，“老师何时醒的，可有所悟？” “确实有些许感悟，这还是多亏了你的提醒！”似乎，鸿钧经过这次的悟道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 “哪里，昊天只是说出老师的万分之一道，当不得如此！” “哈哈。你也别谦虚，仅仅凭着你可以说出老道这万分之一道，就能受老道一礼！”言罢，鸿钧作势要拜！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老师！”昊天哪敢再让鸿钧拜下去，连忙摇手，握着鸿钧的手不让他拜下！ “也罢，虽然老道没有行这一礼，但老道也不让你吃亏，就算老道欠你一件事，如何？”鸿钧望着昊天，正言道。 “老师此话当真？”昊天惊讶不已。 “老道何时说过假话，自然是当真！”鸿钧笑着说道，仿佛自己占了极大便宜似的！ “那昊天就多谢老师了！”昊天恭敬的说道。 “对了，刚在你说你在想气运之事，可有所得？”鸿钧岔开话题，问着刚才昊天正在想的事情。 昊天苦笑，道：“气运之事，比天机还更莫测，是昊天妄想了！” 鸿钧摇了摇头，道：“此话也不尽然，以老道观之，汝之气运气势恢宏，是不可多得之大气运者！然，你也要记住，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有的时候，并不是气运浑厚就是无敌的！” 昊天闻言点头，道：“昊天受教了！” “嗯，孺子可教！”鸿钧满意的点了点头，仿佛是手中正在雕琢的璞玉已经慢慢的成形一般！ “不知老师所悟者何？何不给昊天讲解一番，也不枉老师这一番悟道！” “嗯。即使你不说，老道也是要给你讲解一番，何谓教化之道！更何况，老道悟的这教化之道，汝之功不可没啊！”鸿钧呵呵笑着说道。 “洗耳恭听！” “所谓教化，乃是为开万物众生之灵智！万物众生灵智开而教化方才有所得……” 鸿钧讲着自己领悟的教化之道，一点一滴的说给昊天听。这也算是一种教化，教化昊天！昊天沉浸在教化之道里，结合着自己的造化之道，脸色变幻，莫衷一是！鸿钧边讲道边看着昊天，尤其是看到昊天的领悟，脸上笑容更甚！ 许久，鸿钧停止了讲道！而昊天依然还沉浸在茫茫教化之道中，不可自拔！半响，昊天方才从教化之道中醒来，悠悠的叹息一声。站起身来，朝着鸿钧行了一礼！鸿钧颔首，望着昊天说道：“汝可有所得！” 昊天叹息一声道：“教化之道果非吾想象的一般，过犹不及，过犹不及啊！” 鸿钧欣慰的说道：“有此得，汝可谓得道已！” 昊天摇了摇头道：“这只不过是茫茫道海之一粟，不可求，不可得。但是，若真是不求，又有何得？” 鸿钧沉默，道：“万物生灵，存在就有它存在的道理！比如这花，花开花谢，是它的一生，而不必强求！教化之道，是让万物开灵智，明本身之道！教化之难，叹息！” 昊天坚定地道：“昊天愿为老师分忧！教化众生，历尽毕生也在所不惜！” 鸿钧含笑说道：“你有此心，也是让我欣慰！” 大道难求，是以万物众生凡是有灵智者皆求道也！虽不明大道，然小道亦略知也！以此祛邪纳福，也未尝不是一种道！只是，洪荒之上，能明晓这个道理的除却那些大智慧者，其余的皆是浑浑噩噩，不知所以，不知所谓！ 金乌普照着大地，给与了万物以光芒，这何尝也不是一种教化？乌坠兔生，月华笼罩着大地，也未尝不是一种教化！教化，不是拔苗助长！而是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让万物逐渐开启灵智，明晓本身！是以，昊天所言过犹不及，即是此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