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皇帝苏醒
大唐内部,现在如何了呢? 内部的问题,很多时候,只有内部知道。 江湖寥寥,外人知道的再多,也没有本身当事人知道的多。可哪怕是处在内部正中心的人,知道的,也不是全部。 现在的大唐有些混乱,或者说是很混乱。 这个时候,北方大败的消息传了过来。几乎一瞬之间,就在整个京城传遍了。可之后,这消息就在这京城里,没有再出去。 所有人的来往都不能提这件事情,大唐并不怕人知道,但是怕人讨论。北方这次的挫败,绝对会给大唐带来沉重的阴影。 现在这一切,都是李隆的难题。 李隆坐在自己的寝宫里,看着一张凌乱的龙床,怒不可遏。 “该杀的杀,该死的死。只要不需要活着的,一个不留。”李隆高声呵道。 一旁的温公公浑身颤抖,缓缓退下。 李隆看着身边的一切,这里,既熟悉又陌生。 这段时间,自己过的浑浑噩噩,什么都不清楚。现在一睁眼,自己在这龙床上,躺着像是一具尸体。 李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现在清醒了,忽然看到身边的所有人都在怕他。 怕他,这个很正常。李隆早就习惯了这帮人怕自己,毕竟自己对于他们有生杀大权。任何一人看到可以掌握自己生死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惧怕。 只是大家的眼神里,自己好像不是自己。 李隆根本就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只记得自己去了南方,去看南少林的大问题。这之后,南边一片混乱,后来自己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所以李隆现在赶紧看看都发生了一些什么,看到这样那样的事情,怒不可遏。最心烦的就是,这陈子远居然会假传圣旨,用自己的名号去北方攻打匈奴。 李隆自己最清楚自己什么都没做,那么现在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应该怪谁? 这个时候,李隆只能听自己身边的人。这些人里有的李隆相信,有的李隆不相信。不管相不相信,现在都要听。 因为他很混乱,他记得那时一个夏天,自己去了南方。怎么现在,就已经是一片寒风了? 李隆不是一个昏君,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让大唐如此。可他也不是一个明君,这个时候,他只会听自己身边的人的建议。 于是,陈子远成为了李隆的目标。所以后来有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最后,才有了陈子远手中的那封信。 五万人并不好聚齐,已经如此了,李隆只能让陈子远继续。只是要让陈子远明白,这大唐是李隆的,不是陈子远的。 现在,陈子远战败了,灰溜溜的回来了。 于是,陈子远和李隆,这样见面。 陈子远看到李隆的时候,心情很是复杂。有激动,有无奈,有害怕,也有伤感。每一种情绪都是因为一个曾经的故事。各种各样的故事融合在一起,让陈子远有了无数的话想说。 这话到嘴边,又没法出口。 陈子远败退回来的第一个夜晚,李隆和陈子远什么都没有说。李隆让陈子远去休息,甚至说出了辛苦这样的话,让陈子远先好好睡上一晚。 这一晚陈子远自然睡不着,一个皇帝,一个看起来本就没有能力的皇帝。现在,就这么好好的站在自己眼前了。自己能说什么?自己又能做什么? 这一夜没睡,陈子远什么都没有想清楚。变化的太快,让他难以从这里面挣脱出来。 “天若亡我,何须对错。”陈子远暗暗想到。 自己在李隆混乱的那段日子里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现在李隆醒了,自己能解释清楚多少呢? 陈子远想了想,好像什么都说不清楚。自己假传圣旨,自己动了兵权。这些随便一条,都是死罪。 他忽然有些后悔了,或许自己应该带着人在外面,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回来。现在一切都成了定局,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难熬的一夜,终于天亮。 刚一亮,李隆就怕陈子远叫去。二人见面的地方,是皇帝的寝宫。 在这见面,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就是那些一品二品的官员,也做不到被皇帝这样召见。
陈子远是头一个——虽然陈子远已经这么做了不少次。 但这次,毕竟是第一次在皇帝清醒的时候陈子远到来。所以二人见面,更加的重要。 李隆的确是好了,看起来神志清楚,而且没有了当时的那种傻傻的感觉。现在看李隆,就是那个李隆,没有了别的样子。 皇帝恢复正常了,应该是一件好事。正常来说,陈子远应该能够放松了。可是,现实往往跟想象的不一样。 想象的只是想象的,现实的事情是现实的事情。二者结合在一起,往往是想象的被挫败。 就像是写一本书,一个人的想象总是这本书会大红大紫。可现实就是,看书的人并不多。这书写的劳累,却赚不到辛苦钱。这就是想象和现实的差距,人的想象,总会把什么事情都想的很美好。 陈子远看向李隆,毕恭毕敬三叩九拜。 李隆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但眼神里的那分杀气,绝对没有错。 陈子远跪在那里,被这份杀气弄的说不出话来。 他身上的气势已经烟消云散,败军之将不足言勇。更何况,是陈子远这种犯了欺君之罪的。 李隆开口了,缓缓说了一些事情。 事情说的不多,却字字珠心。李隆认真听着,并没有插嘴。 外人谁都不清楚两个人究竟聊了一些什么,这其中发生多少事情,也不是外人能够清楚的。 大家唯一知道的就是,陈子远和李隆聊完之后,陈子远出来,并不高兴。 他的管家看到他这副模样,便下令让轿子先回去,自己陪着陈子远散心。 陈子远没有散心,而是径直去了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叫做‘安’, 安里面有一个人,那个人自己已经很久没见了。是自己的老敌人,也是自己的老朋友。 一切,都来的这么不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