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鬼神惊
这阴曹地府的时候，段赫知道的不多。毕竟和那种地方，不太熟。 不过前后见到这般神采，段赫着实犯了难。原本说来到这，狐狸就是自己的向导。自己一切都应该听狐狸的，可现在狐狸，分明就是要让自己去送死。 孟婆被说破了之后，脸色一变。刚才还有许多人的地方一瞬间烟消云散，就剩下孟婆段赫和那只狐狸。 狐狸摇了摇自己的尾巴，依旧很好看，很迷人。如若能修炼成狐狸精，也一定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狐狸精。 段赫咽了咽口水，趔趄着向后退了一步。 他怕了，很怕很怕。这种害怕源自内心，面对一群敌人的时候段赫没怕过。喝醉了碰到一个高手没怕过，就连那佛塔面对一众人马，段赫也没怕过。 此刻，段赫却害怕了。自内心的恐惧人让他一步又一步的后退，身边的一切越来越压抑，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一堆云雾之中艰难的吸上一口。 “这东西，早也好，晚也好。想过这奈何桥，就要喝下去，知道吗！” 孟婆拿着碗的双手颤抖着，这是她熬煮的汤，也是她的艺术品。她最不能容忍的便是一个人拒绝喝她的汤。她的汤可以让世人忘记烦恼，可以让人重新再来一回。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孟婆却一直想不通，为何这么多人都不愿意喝。甚至有很多人，亲自求到了她要一碗孟婆汤。结果要喝的时候，又不喝了。 或许人的复杂，连人自己都不清楚。 段赫呆愣愣的站在那，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现在这一切，都像是梦一样。一个活生生的孟婆，居然还是会说话的孟婆。这，想想都是天方夜谭。 段赫又往后退了几步，退了几大步，直到和那个狐狸的距离近了一些才停下。 现在这个局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段赫不知道狐狸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带到这来，还一脸这里就是正确的神采看着自己。 “狐狸，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来？我是回去，不是投胎。”段赫小声说道。 狐狸好似没听到一样，又摇了摇自己的尾巴，竟然趴在地上睡起来。 这下，连个岔开话题的人都没有了。段赫站在狐狸身旁，看着一脸凶相的孟婆。 “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孟婆高声叫嚷道。 她的耐心已经不多，拿着碗，一步一步向段赫走来。 段赫只能后退，手下意识的往腰间摸过去。这下，他彻底愣住了。 自己的腰上，居然没有剑。 一个剑客，最重要的就是剑。如若剑客没了自己的剑，这条命也就不复存在了。 段赫明明记得自己带着一柄剑，那柄剑还被他用来杀了楼桑二仙。而现在，段赫却找不到它了。 他明明记得自己把剑放到了身上才走，他也明明记得自己刚刚还摸到了那把剑。 现在，这把剑却不见了。 剑不见了，命，也就不见了。 段赫一下子没了底气，一个剑客的底气除了自己的剑法，就是那把剑。这把剑可能没那么重要，却是一个剑客的象征。 “难倒，我要命绝于此。”段赫一阵感慨。 孟婆汤端着碗已经到了段赫身边，二人离得近了，段赫才看清孟婆的脸。 那是一张沧桑的不能再沧桑的脸，每一道皱纹里仿佛都藏着许多故事。这些故事大多悲惨，悲惨到孟婆自己在这里兜售孟婆汤，却没有忘掉自己曾经的记忆。 一步一步，越来越近。那碗汤几乎要放到段赫的嘴边，段赫只能用内力逼着自己全身，往后趔趄着走。 “等一下！” 这样来来回回几步，段赫忽然叫住了孟婆。 结果令段赫很意外，孟婆真的停下了。 孟婆的眼神里，忽然多了些失落，无尽的失落。 “你，又是一个不想喝孟婆汤的人。” 孟婆忽然坐下了，那个动作，分明是一个少女才能做出来的。 她轻轻低下头，眼角居然有一丝泪痕。 “额···”段赫颇有些无奈，他本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自己随便说了几句，竟然说哭了一个大妈。 “嗯···大妈，您别哭了。”段赫愣了半晌，说道。 孟婆抬起头，这个大妈的称呼很明显她还是不满意。 “真的，你这么叫我，我都想杀了你！”孟婆一声嘶吼。 段赫一动不敢动，笔直的站着。那份源自心底的恐惧，根本就不是这一时半会儿就能消除的。 孟婆叹了口气，说：“既然你不想喝汤，陪我说说话好不好？这里，已经许久都没来过人了。” 段赫又愣了愣，道：“您是孟婆，不应该每天都有大鬼小鬼前来找您么？” 孟婆摇了摇头，说：“你说的，那是孟婆。这里，并非是那非生即死之地。我来到此处，不过是为了度一些像你这样的魂魄。至于我的真身，现在的确在阴曹地府忙碌着。”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句话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姑娘。段赫平白无故的对她有了些好感，紧走几步凑了过去。 “那，你到底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呢？”段赫问道。 “你知道我不开心？”孟婆一脸的惊讶。 “你不是自己说的么···”段赫有些无奈，孟婆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泪流到了眼角的皱纹，散出诡异的光芒。 孟婆叹了口气，道：“那你，想不想听听我到底有何冤屈？” “好啊，讲给我听听。”段赫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直到现在吗，党员和的身体才算是彻底放松。眼前的孟婆并不是坏人，至少现在看起来不像是坏人。而自己手中的剑也找不到了，自己这条命便算是没了。与其在这呆，不如现在听听孟婆的故事。 孟婆清了清嗓子，说道：“你，知不知道孟婆是谁？” 这句话，孟婆的声音很是动听。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姑娘，一个十几岁落落大方的姑娘，细腻的划过段赫的耳膜。 这声音听得段赫心中一阵悸动，点了点头，准备继续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