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对饮江山
这一走,便是一大步。木易辰虽然在这,这轻功没有半分退步。段赫刚刚恢复身体,运功用轻功还有些勉强。还好木易辰走的也不是特别快,段赫勉强能跟上。 二人一通乱走,在这黑夜里成了两道煞是好看的影子。狐狸不知去向,它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夜太深,将美好的事物大多遮挡。黑夜会让人无奈,让人困顿,让人心生厌倦。当然,如果你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如果你是两个人,而且是一男一女,那么这一切都另当别论了。 段赫和木易辰是两个大男人,聚在一起有很多聊的东西,可惜没有男女在一起那么愉悦。 一连走了半天,木易辰领着段赫来到了一个地方。 借着月光,能看到这里有一个很是纯净的湖,一个不大的茅草屋,还有许许多多的树和叫不上名字的植物。这一切,都似曾相识。 跟着木易辰走进来,一步一步,将这一片美好尽收眼底。月光下的湖面微波荡漾,树木的影子在湖中摇曳。仔细听,还能听到来往的风声传来的阵阵陶醉。这样的景色,和段赫在山洞时简直是天壤之别。 段赫愣住了,在湖的旁边站了半天,一诗脱口而出。 天色微倚月凝然 芳落石阶染花台 梦醒不知风和起 残剑碎梦秋转寒 这诗,段赫和木易辰都很熟悉。 段赫一瞬间想起了过去的时光,自己经历过的人生中最苦难的一段,却也是最幸福的一段。那个时候自己大伤初愈——和现在一样。夜晚坐在那逍遥谷中,便是这样一诗打动灵魂。 “你还记得这诗啊,这,我还以为再也听不到了。”木易辰笑了几声。 段赫却没能笑出来,反而是找到一个石阶,轻轻坐下。 微风拂过大地,带着泥土的芬芳和湖面的平静,轻轻吹到脸上。 这样的夜晚,思念无处躲藏。 木易辰没理段赫,而是自己走向了那个茅草屋。 段赫就坐在这一片宁静之中,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想起了过去的很多事,越来越多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很多记忆杂乱不堪的摆在一起,大脑用尽最大的努力去让这些记忆回归初始。就在这一刻,让段赫想起了那个姑娘。 他和那个姑娘就是在这里相遇,后来相爱,再后来,杳无音信。 凌里,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名字。 段赫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有些难过,难过再自己都不清楚是否和凌里有过故事。而凌里,又是否还活着。 木易辰又从段赫的身后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两壶酒,还有一盘酱牛rou。 拿着这些东西,木易辰静悄悄的走到一旁,也找了个石阶坐下。他顺手递给段赫一壶酒,段赫也没客气,拿过来猛喝了一口。 这酒很柔,柔弱无骨。咽下去的那一刻一条温柔且冰冷的线从嘴唇直接通到胃里,很是舒服。 木易辰又给了段赫一双箸,将酱牛rou递过来。 轻轻夹起酱牛rou,在嘴里含了一片。这酱牛rou被酱浸透不知道多久,弥漫芳香,味美浓郁。在嘴里轻轻含着,慢慢用舌头抵住上牙膛,将正片rou轻轻碾碎。直到所有的美味都被吃进嘴里,这一片牛rou才算吃完。 很美好,特别是经历了一系列的苦难之后吃上一块美味的rou。吃了一口就想下一口,段赫又夹起了一片,放在嘴里慢慢吃。 木易辰也在一旁吃着,一边吃一边喝着酒。二人坐在这月光之下,尽可能的将自己所有的难过释放在这,又假装没有。 “你是不是感觉,这里很像逍遥谷?”木易辰问道。 “是啊,这里的一切,都让我很舒服,很舒服。” “那你,还想起谁了?” 段赫说出了自己刚刚的想法。 听到凌里的名字,木易辰神情忽然暗了一下。这是这转变很快就过去,转眼木易辰又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道:“大丈夫岂能因儿女情长而伤神,来,喝酒!”
说着这话,与段赫推杯换盏,木易辰已经在心中哭了许久。 他也想着一个人,想着一个早就模糊的名字。 就是凌里——身边的月婵。 有的时候,木易辰会梦到她。只是梦里的她很是模糊,只能粗浅的看清她的身影。木易辰曾在梦中数次问她怎么了,月婵都默不作答。 月光下,两个男人坐在一起,各自思念着自己的女人。 谁都不会再主动提及。 一盘酱牛rou并不多,很快就吃完了。木易辰又起身回到屋子,这次拿出来的是一只烤鸭。段赫笑了笑,很是粗糙的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 原本木易辰不想拿这烤鸭出来,月光下这么美的环境,坐在这吃烤鸭实在是有些不搭。不过两个人闲聊,总要找些吃食,这才又拿了出来。 木易辰直接把鸭子的一个大腿撕下来,稳稳地放到段赫的手中。段赫接过来,一口又一口,几口便吃掉了它。 人在难过的时候吃东西心情就会好上不少,将这东西吃完,段赫的心里也舒服多了。又与木易辰对饮了几杯,面色绯红。 他本就不爱喝酒,又这么久没有喝过了。这一坛酒下肚,脸上已经是一片红晕。 “木易辰啊,想不到你在这生活的这么好。我还以为你完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完了。你在这这样,真是不错啊,不错。”段赫醉醺醺的说道。说完这话还有几句,可段赫喝的太多,剩下的话都被风吞噬掉了。 木易辰笑了笑,说:“那是,这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生活的很美好。人活着就是如此,当我真正的rou体死了,我也就完了。现在我什么都控制不了,与其悲观,倒不如乐得逍遥。这逍遥谷,就是我在这一手建起来的。怎么样?是不是这天下,再难找到这样的地方?” “对啊!这样的美景,哪怕就如此呆着,也是乐事一件啊!” 二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这笑里的悲伤,怕是只有两个人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