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相见
繁花似锦，花木春逢，如果不是那飘落的雪花和这寒冷的天气，你很难相信这是冬天。还在绽放的花被一层雪细细覆盖，独特的韵味充斥在逍遥谷。若不是亲眼所见，段赫绝不相信世界上还有这等地方。 “那木易辰，到是选了一个好去处。”段赫暗暗想到。 外面的风雪从最开始的狂暴减为微弱又到此时的宁静，段赫一直站在逍遥谷的一块大石台上，等着木易辰回来。 等了许久，三个人影从外面飞了进来。木易辰拽着凌里和月婵的肩膀进入了逍遥谷，而那辆马车则又回到木易辰一直放着的地方，悠闲的吃着木易辰早就给准备好的草料。 “你们回来了啊。”三个人影刚一落下，段赫就迎了上去。 这句话看似是对三个人说的，实际上却像是段赫对凌里的招呼。段赫的性格极其内向，如此主动的说话恐怕还是人生的第一回。 凌里一时间也不知回答什么，眼前站着的段赫高挑俊朗，一双眼睛里包含着许多故事却又极其单纯。段赫就跟她想象中的一样，这样一个人站在她面前，让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月婵被木易辰放下后第一时间就开始揉自己的肩膀，月婵比起纤弱的凌里还要瘦小上许多。这一路上虽然被木易辰用内功所护减轻了不少，却还是有些疼痛。那边凌里和段赫还在很尴尬的打招呼，这边月婵已经开始责怪起木易辰，语气听起来很像是打情骂俏。 “好了好了，我说，外面还下着雪，我们还是进屋子里再聊。”木易辰一边承受着月婵的‘蹂躏’，一边开始让大家进屋。 几个人一起进了屋子，那个小屋依旧很破旧，在这雪天里，却独有一番韵味，好似诗中所描述的悠闲自得之地。 “段赫，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好了啊。”四个人刚一坐下，最先说话的是月婵。进入这逍遥谷，月婵就好像到了自己家一样，无拘无束，甚至对凌里都没了平日里的礼节。 “还好，感觉恢复了七七八八。”段赫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来的那天我还以为你是活不成了，全身都是血，若不是居神医在，我真的怕你死在这。可没想到你过了几天就醒了，也不枉我黑天白夜的悉心照料。”月婵答道。 “多谢姑娘的悉心照料，”段赫答道，忽然眼神一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按照姑娘刚才所说，也就是说，我昏迷的这几天你一直住在这？”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除了段赫另外三个人都是一脸的尴尬。 “咳咳，”木易辰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那个月婵啊，你不是说凌里想见见段赫么？让他们俩聊聊，我们出去一下。” “啊？”月婵一声清和，一下子明白了，说道：“好好。” 两个人也不等段赫跟凌里反应，一瞬间消失在了屋子里。 空气更加凝固了，除了凌里，段赫也是一脸的尴尬。 “那个···喝茶吧。”主动开口的还是凌里，段赫在那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嗯。” 一声轻哼，段赫算是答应，紧接着便大口大口喝掉了茶。 就算是在那芳奇岛上面对的都是敌人，段赫也没有这么紧张过。眼前的这个女人好似要比那些敌人更加可怕，让段赫拘谨的像是回到了学习功夫的时候，一本正经的坐在师傅对面随时听候师傅让练习的东西。 这杯茶被喝下，段赫低着头不看凌里，空气还是没有融化。段赫轻轻咳嗽了几声，却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那个···我早就听说你是天下第一剑了，你是不是很厉害？”凌里继续提出话。 段赫听罢顺势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凌里。眼前的女人是那样的好看，简简单单的装饰配上一件笨重的大衣，却让段赫的心蹦蹦蹦乱跳。 “还行，天下第一剑只是个名号，如今已经不是我的了。” “胡说，你还是天下第一剑。我都听木易辰说了，你就是被他们下了圈套灌醉了才会输的，否则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凌里无缘无故的生气起来，对刚刚段赫的回答很是不满。 “还好，还好。”段赫很尴尬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大口大口地往下喝，仿佛是一个渴了许久的人忽然见到水一样，拼命的喝下去。 “你的剑法这么厉害，是不是从小就特别喜欢练武啊？”凌里问道。 “不。” 段赫的回答很让凌里意外。 “我很讨厌练武，我讨厌早起，我讨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那些笨拙不堪的动作。可我选择不了什么，我需要这一身功夫用来保命。如果不是拼命练了这么一身本事，我早就被杀死了。”段赫答道。 凌里看向段赫的眼神里忽然多了几分别的情愫，眼前的这个男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 “对了，听说你是王妃？”段赫忽然问起了凌里。 “不是，我只是一个妾罢了。至今为止，我只见到过王爷一次面，还是匆匆就走的。” 凌里刚回答完，脑海里和陈王爷的第二次见面一下子浮现了出来。凌里的眼神微微一变，却还是被段赫抓住了。 “那你喜欢现在这样么？你是不是很喜欢王爷才想去做个妾？”段赫问道。 “不，我和你一样，讨厌一件事情却难以逃开。我因为很多事，许多许多没有办法去形容的事让我不得不进宫。如今，我在宫里带了数月却只能待在那个屋子里，这一辈子恐怕都要这样过去了。”凌里苦笑道。 “唉。”段赫叹了一口气，又给凌里倒了一杯茶。段赫自幼被师傅教过待人之礼，学的却都是些江湖人的礼数。如今对着眼前的女孩段赫却还是江湖人一般的敬酒——应该叫做敬茶。 凌里大大方方地接过了杯子，仔细拼了品了品茶中的滋味。此茶清淡，喝到嘴里却是满口的芳香。 “这茶叶或许也和我们一样，别无选择。”凌里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