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醒来
这两个字虽然清淡，背后却是无数条从死变生的生命累积起来的。居思良的医术就像他的年龄一样让人难以捉摸，多少人被确定为死亡，在他手中却又奇迹般复生。 “果然醒了，看来你的身体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居思良一派仙风道骨，声音却老的像是一个隐居多年的老人。 段赫没办法说话，只有拼命的动自己的眼珠，一直在疯狂的向茶壶的方向望去。居思良不知道是没看懂段赫的眼神，还是看懂了假装没看懂。总之那个茶壶还是在离着段赫不远的地方安安静静的待着。段赫真是想死的心都有，平日里风中雨中剑行天下，如今却口渴都拿不到眼前的茶壶。 居思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月婵聊着天，凌里从外面走了进来，跟着一起走进来的，还有一个稍微很是熟悉的面孔。 “木谷主，你也来了啊。”居思良冲来人道了一句。 段赫用眼睛瞟了瞟，来的这个人他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其实就在不久之前，两个人刚刚有过一场争斗，只是此时的段赫刚刚苏醒，一时间难以记起。 被称作木谷主的人走到了段赫身边，看着段赫乱动的眼神，哈哈大笑道：“段良辰啊段良辰，想不到这次我们是在这见面，你可没给我带来酱牛rou。” 段赫这才想起来眼前的男人是谁，正是那个想要劫自己镖的木头。无巧不成书，没想到两个人在这里遇到。 如果这时段赫能站起来，绝对要对眼前的男人说一句，如果不是给他找那个酱牛rou，自己恐怕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木谷主进来之后就跟着月婵居思良聊天，月婵是一个婢女，一颦一笑却全都是大家风范。只是几个人一直在聊天都没有关注刚刚醒来的段赫，以及段赫那快要干涸的喉咙。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赫听到身边的三个人从当今武林现状聊到天南海北。聊了一会儿，几个人又坐下边喝茶边聊。段赫在一旁看的眼睛通红，不知哪来的力气，嗓子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啊’。 一声惨叫过后，段赫忽然没那么口渴了。身体里的戾气好像随着这一声叫散落到了天空，段赫只感觉自己的四肢逐渐回到自己的身上。他试了试，手指勉强能动一动，嘴唇也终于能够做出微弱的口型。 ‘水···水···’ 那声音就不像从段赫嘴里发出来的，声音很细微却尖锐。听着就像是鼓里有一个用了多年的独轮车撞上一块石头破碎的声音，细小却刺耳。 这声水听到的人不多，可那声惨叫所有人都听到了。不光是屋子里的几个人，连在屋外的凌里都走进来看段赫怎么样。只有居思良还安安稳稳的坐在那，说：“月婵，给他倒水，多倒一点，你这一茶壶恐怕不够。” 月婵赶紧答了一声好，将水壶里的水倒在杯子里给段赫喝。段赫的身体还很难撑起，只能靠着本能大口大口的喝水。最开始还用杯子，后来在居思良的准许下，月婵拿着茶壶往段赫的嘴里倒。段赫都想不到自己上一次这么失态是什么时候，此时只管拼命的喝水，喝到感觉自己的全身好像都有水进入。刚刚还没什么直觉的地方，此时开始有了反应，一阵又一阵的酸痛感袭来。段赫喝着喝着水，身上的酸痛越来越重，他甚至感觉这痛苦要比被那一剑刺透右胸痛的多，像是全身都在被小刀慢慢的刮。 “好了，好了。”段赫细声说了一句，月婵慌忙收起水壶却还是慢了一步。于是一堆水被泼到了段赫的脸上，段赫的头发被浸湿，粘在头上。 月婵又赶紧去弄毛巾，居思良这时到了段赫的身边，问道：“痛么？” 段赫不想承认，还是点了点头。 “活该，堂堂天下第一剑，居然还能做出这般事来。”居思良说道。 这番话说的段赫哑口无言，当然段赫本身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闭上眼睛，算是认错。 “是啊，天下第一剑。那日我们打斗我就认出了你，这天下敢练‘软气诀’的人可不多。可惜啊，你说你叫段良辰，否则我也好在那里跟你去喝个酒，此时又哪会这般。”木谷主在一旁说道。 段赫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眼前的两个人救了自己的命是真的。不管这二人怎么说，段赫在好之后都肯定要行大礼说声谢谢。 月婵找毛巾回来擦了擦段赫的额头，刚刚意识不清楚，此时已经清醒的段赫发觉自己正被一个女人拿着毛巾擦拭额头，脸竟微微有些发红。 “谢···”段赫轻声说道。 月婵也是一愣，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像是个粗犷的汉子，结果却这般心思细腻。 “不用谢。”月婵的脸色也微微有些发红。 一旁的木谷主忽然咳嗽了一声，脸色有些不好看。月婵瞬间恢复神态，帮段赫擦了擦头盖好了被子，赶紧跑去站到木谷主身后。 段赫的眼睛没在看木谷主，也没在看月婵，更没有看那个救了自己性命的居思良。反而是这个屋子里最角落的那个人，让段赫第一次有了别样的感觉。 那是一个女人，叫做凌里。 多年以来段赫从未接近过女色，看到凌里的一瞬间段赫只感觉自己浑身的疼痛都消减了很多。眼前的这个女人是那样好看，那是一种别样的质感。不同于脸的好看或是身材的曼妙，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于美好的感受。多年以来，段赫从未有过这种感受，看到这个女人，让他的心里一阵又一阵的说不出的感受。 凌里也在那个角落里看着段赫，她不敢上前。一直听说天下第一剑的名号，这一次真正的见到天下第一剑，凌里居然有些害羞，只想远远的看着。 “天下第一剑，段赫。等你能动以后我们要重新认识认识了，我也不叫木头，不过要等你正是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才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