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个月亮
夜已深了，自太阳落下月亮升起之后，天空便多出了许多星点，路上被月色打出晶莹的质地，看起来赏心悦目。 李思秋在马车里坐了一天，总算是在晚上到了京城门口。 京城的门早已关闭，戒备森严的两旁都是士兵。 这是唐朝的京城，天子脚下最宝贵的一块土地，也是这内城的第一道门关。每天到了夜里大门就会紧锁，除非有特殊的情况，否则哪怕是天子，也要拿得相关的凭证才能进入。 马夫把李思秋拉到了城门旁直接就走了，什么都没有问。 李思秋站在城门外，看着两旁的士兵，来来回回的踱步。 “那人，你站在那干什么？若想入城明早再说。”士兵冲着李思秋摆出了手势，若是李思秋再敢逗留，士兵毫不介意门前多一具尸体。 李思秋咬了咬牙，气愤的准备离开。 “小姐，你怎么在这？终于找到你了！” 就在李思秋转身要走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李思秋回过头看到一个人冲自己走来，脸上满是喜悦。 李思秋看了看，这个人她再熟悉不过，是自己那个哥哥手下的副将，叫做耿勇。 “小姐，没想到此时能在这看到你，真是我等的幸事啊。”耿勇感慨道。 李思秋看了看他，说：“耿副将，你怎么会在这？” “这几日找不到小姐，将军他都急坏了。这才让我也守在这城门口，以防小姐夜里回来无法进城。如今看来将军真是神算啊，小姐果然这时回来了。”耿勇感慨道。 李思秋没好气的瞪了耿勇一眼，说：“你们的办事效率真差，若是我真的出了什么事，等你们找到恐怕我都烂了。” 耿勇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李思秋一甩头往前走，耿勇赶紧跟着。 两旁的哨兵看到耿勇都这般，知道来的绝对是个大人物。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时也不敢拦着，轻轻把城门拽开了一条缝隙，足够两人过去。 走了几步，李思秋忽然停下。 “对了，你现在就给我找个衣服，我冷。”李思秋说。 耿勇也不敢怠慢，赶紧找了辆马车过来，说：“小姐回到家里就不冷了，现在这上马，一会儿就能到家了。” 李思秋也没多说什么，上了马车。 马车嘎吱嘎吱的作响，与马的呼吸混合有些刺耳。这到底是京城的夜晚，耿勇跟着马夫一起坐在马车前面，以免宵禁的士兵前来阻拦。 李思秋从马车的窗户望向外面，月亮安安静静的挂在天空。月光会在每天夜晚洒向大地，为了所有需要它的人。 望着月亮，李思秋又想起了那个身影，那个有些奇怪，却很好心的男人。 “他到底是谁呢，他好像，有很多的故事。”李思秋暗暗想到。 当一个人对着月亮思念的时候，月亮就会把思绪带到她所思念的那个人身上。段赫还在外面赶路，被一阵说不出的感觉忽然萦绕到了身上。 段赫也看了看月亮，他已经许久都没看过月亮了。好像许久以来，他都在不知为何的忙碌，早就忘记了这天上的月亮有多美好。 “应该到了吧。”段赫喃喃自语道。 段赫还在赶路，悟真这次的到来给段赫带来了两件事。第一个，就是交给了段赫段家的剑谱，哪怕段赫一再追问，悟真也没有说出这份剑谱是从何在他手里的。还有第二件事，就是告诉了段赫，段展还活着！ 段赫已经快要忘记自己父亲的面容，上次见到父亲的时候他还很小。自从那天他被一个人带上山之后，就再也没有过家的消息。 想到这，段赫的神情有些失落，如果他有泪，恐怕这时已经是痛哭流涕。 可他没有泪。 从上山的那一刻起，他就是一个浪子。浪子没有泪，只有血。 段赫急忙的赶路，根据悟真的说法，段展现在就在应山，一个离此处不足五百里的地方。段赫已经奔走了许久，等到天明应该就能赶到那里了。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要在那，再问悟真什么悟真都没有说。两人就此分别，甚至悟真的早饭前还是段赫帮忙结的。可是不管如何，段赫都要来看个究竟。 又奔走了一会儿，段赫也有些累了。哪怕是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几百里的奔跑，段赫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从包里拿出买好的烧饼吃了起来。 刚吃了没两口，段赫隐隐感觉四周有些不对劲。 今天的夜晚虽然有点凉，可是风很小，四周的草丛却一直在动，好像有人在里面。 段赫吃着烧饼，手却已经握住了自己手中的剑。 空气一紧，一阵风声呼啸，忽然一个人从草丛里窜出来。段赫早有防备，随手将剑扬起，那人赶紧变换身形才免于被这一剑刺透。 “你是何人？”段赫咽下了口中的烧饼，缓缓站了起来。 那人穿着一身夜行衣，手中也拿着一把剑，在月色下熠熠发光。 这是一把好剑，剑客大多爱剑，段赫看了一眼这把剑，就知道来的人不一般。 “你若是想得名号前来挑战就好，为何要偷袭？”段赫又说道。 那人忽然摘下了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孔，说道：“我若是想偷袭，你又怎么可能会发现你身边有人呢？我跟了你一路，你注意到了么？” 段赫想了想，这一路的确感受到了些风吹草动，却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过。 “那你是何意，是想在此与我一战？” 那人未答，一剑直劈过来。 段赫紧忙招架，这人一出手就是杀招，段赫不敢有丝毫怠慢。 兵峰相挫，两把兵器在空中碰出了无数火星。段赫只感觉那人剑法沉稳，虽不快却一招比一招压气势。段赫一直想要还击，却难以找到一个机会。 又打了一会儿，段赫只感觉自己渐渐招架不住，那人剑过于沉重，打的段赫剑法有些散乱。 “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高人。”段赫暗自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