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内情
周跃进刚把水烧开,外甥就进来了。 “咋地?不练了?”周跃进把开水倒进洗脸盆里接着烧,边烧边洗脸。 钱大宝赶紧拿着木勺兑凉水。 看着老舅已经洗上了,钱大宝把香皂放到椅子上就坐在木墩上烧火:“老舅,你昨天找着俺爹了吗?” 周跃进搓脸的手一顿,手捧着水把把脸上的香皂沫洗干净,拿着毛巾不动声色的回答道:“还没有,咋了?你想你爹了?” 周跃进虽然感觉钱青山不是个东西,但是毕竟还是外甥的爹,言语中并没有针对性。 钱大宝把头埋在膝盖里,瓮声瓮气的说道:“他不是俺爹。” 周跃进拿着茶缸刷牙,嘴里刚含了一口水,听到侄子这么说,一口水喷了出来:“你这完蛋玩意儿,说啥呢?那不是你爹谁是你爹?就会瞎胡说!” 其实钱大宝只是心中怨气太大,他也知道自己说这话不合适,但是心中藏的事情真的太多了,他不敢和任何人说,不敢露出一丝半点,包括自己的娘也不敢说。 有几次他想和小舅娘说,但是又不敢说,怕小舅娘吃亏,现在老舅回来了,他突然感觉自己有了依靠,心里面一直想发泄的好像突然有了出口,钱大宝嘴角扯了一下。 “他是俺爹,但是也是别人的爹。” “你说啥?” 周跃进满嘴泡沫的看着外甥,眼睛瞪的极大,三两口漱完嘴,坐在板凳上问道:“你刚才说的是啥意思?给老舅说清楚,你是不是知道啥?” 钱大宝抬起头,眼睛含着泪说道:“俺十岁的时候,就看见俺爹和村里的孙寡妇的玉米地光着身子打架,那时候俺不知道他们实在干啥,等俺知道的时候我又不知道该对谁说,后来俺爹往外拿钱,俺娘不给,他就打俺我娘,俺娘怀着meimei的时候她也打,后来,后来有一次俺爹进城的时候我偷偷跟着去了。” “看见他进了一个胡同口的房子,俺不敢进,就绕道院墙外头垫了几块石头往里看。里面住了一个女的还有一个一两岁的孩子。” “俺爹拿了一袋子粮食,还拿了一兜子槽子糕,俺都没有吃过。”
“后来俺听见那个孩子叫俺爹‘爸爸’,俺爹还哈哈的笑,抱着那个孩子和那个女的进屋了。” “俺那时候不知道‘爸爸’是啥意思,俺爹进屋了我就走了,俺打听那个女的一个人住在这里,姓胡,她爹举报了一个臭老九,但是臭老九的学生把他给打死了。” “她男人早些时候在河里摸鱼溺死了,全家就剩她一个人,俺向街坊打听了,她们说这个寡妇姓胡,‘爸爸’就是‘爹’的意思,俺害怕!” “老舅,你说咋办,他钱花完了就问我娘要,俺娘说存钱让俺上学,可是十几年了,就没存过一分钱,有点钱就让他拿走了,俺娘总是哭,俺不想让俺娘哭,俺娘就在这儿才过上几天安生日子。” 周跃进看着外甥泪流满面的样子,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是怀疑钱青山在外面有事儿。到那时没想到事儿竟然这么大,在外面搞女人不说,竟然连孩子都有了。 合着他姐累死累活的挣工分,都养别人了。 周跃进心中发狠,手中一用力,刷牙的陶瓷缸子变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