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思绪
原来劳改就是劳动改造的意思啊。 这个念头在李清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的注意力很快的就被跪在地上的那个人吸引了。 具体年龄李清桑看不出来,脸上胡子拉碴的,满是污垢,看起来应该有五十多岁了。 李清桑曾经上过战场,战士的付出是别人永远体会不到的,急行军的时候吃喝拉撒都在马上,你耽误一点就延误了军情;打仗的时候有多少人是力竭而亡,只要你有一点力气,就不能放开手中的刀!多少人是死在了马背上,又有多少人是死在了战场上! 李清桑曾经是军人,也敬佩军人,但是现在的军人却以一种屈辱的方式跪在她们的面前,忍受着无稽的磨难和羞辱。 若是李清桑,她会和对方鱼死网破的! 但是,看着跪着地上,微垂着眼皮的劳改者,李清桑拳头握的死紧! 这就是政权的悲哀。 李清桑想到了自己上辈子的死。 自古政权就是肮脏的,它压弯了百姓的脊梁骨,压弯了当权者的脊梁骨,但是却压不弯军人的脊梁骨! 所以自古就有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人的一生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李清桑的思绪好像又回到的上辈子,她在战场上杀红了眼,背后却放出一只冷箭,她拼着最后的力气扭头往后看,却看见了她的亲卫幽幽的目光。 本来她以为她对她上辈子的死是没什么怨气的,新朝更替,这是在所难免的,但是在不同的场景下,看到相同的经历,李清桑才发现,她原来心里面也是有恨的。 这是在宫廷生活的年代太过久远,她的恨意埋藏的太深。 今天的事情好像撕开了她心上的一道疤,让她直观的看到,原来她是痛过的,只是她习惯了忍受,习惯了受伤。 李清桑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才压制住内心的恨意,凝神听着前面的讲话。 “咱们公社一直都是模范公社,咱们要积极响应党的号召,对于这种阶级败类,我们要像冬天一样的寒冷,让他收到自己应有的惩罚。从今天开始,刘庆明就在我们村里面劳改,任何人不允许帮助他,要让他知道我们农民的苦,我看就让他住在我们村里面的牛棚吧,他也是要做工赚工分的,否则就没有粮食吃!” 上面的拉扯了这么多,李清桑只是敏感的抓住了这个人今后的生活状况,打仗的人通常都能吃苦,牛棚也能住,可以在村里面做工,起码饿不死,牛棚又在后山那里,离她的家不远! 只是不知道村里面的人对他的接受度如何,若是存在侮辱的心思,那才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果不其然,那个付干事看着群众并不能理解他的意思,就行身后拿出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现行反革命”。 付干事看着村民疑惑的申请,得意的笑道:“这块牌子要带在他的脖子上,这样,不管谁看见他,就知道他是反革命,是我们的敌人!” 真是侮辱!让人像狗一样挂着牌子! 李清桑怒火高涨,她想起来在县城里面看到挂着臭老九的牌子,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啥人不过头点地,这完全活生生的磨挫啊,磨得你自己都感觉活不下去了,自己了解了生命。
正准备说些什么,她心中一动! “干事,是不是所有犯错的人都要在村里面改造啊?” 李清桑清亮的声音很是惹人注目,付干事扫视了一圈,没有注意是谁在说话,李清桑挤在人群里面,熙熙攘攘的,一下子注意到确实有点困难。 但是群众提出了问题,付干事不回答也不行,装模作样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沉吟道:“原则上是这样的!” 李清桑嘴角微翘,马上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做出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问道:“那俺前几天去城里,怎么看见有臭老九在城里收粪,不用下地,还能领商品粮,比俺们老农民过得好嘞!” 是的,她心中一直惦记者这个事儿呢,今天要不是李志明来,她就准备去县里看看那个老人怎么样了。 她能做的不多,但是起码没有丧尽天良。 李清桑说完话就低着头不吭声了,付干事看着乌泱泱的村民,李清桑又是低着头,看不清相貌,但是听着语气,应该说的是真的。 付干事心中疑惑,没听说再有下放到这里的人啊! 或许是有自己不知道的? 毕竟刘庆明地位有点特殊,组织特备交代的,其他的要是无关紧要的人,他不知道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