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塔
今天········其实有很深刻的原因的,期待zero的各位万分抱歉!!!请务必原谅在下!! —————————————————————————————— 那是一座绿色的高塔。 如同一位身着翠衫的少女,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远远的离开民居,耸立在离城角不远的地方。 饱经岁月吹拂的石壁上爬满了蜿蜒的爬山虎,在阴影的石缝间还生长着嫩绿的苔藓,让最后一抹灰色消失在或深或浅的绿色之中。偶尔紫色的果实从蓬松的枝叶间探出头来,引得一些杂食的鸟类前来觅食。 而这些就是它仅有的颜色和声音。从来没有人愿意靠近那里,除了卫兵们手里明晃晃的武器以外,那里还时常有不可思议的声音传来。所以被传为被神诅咒过的地方。 据说,那座高塔里囚禁了一位公主。 每当城内的居民望到城墙边沿的那座高塔的时候,都不禁会想到这个流言。 那个公主是谁?又因为什么被囚禁在那里呢?被单独关在没有门扉的高塔里,只有一小扇尺许见方的栅栏镶嵌在顶部,好让里面不至被完全的封闭。因为被植物覆盖的缘故,所以这座塔被称之为绿塔,连真正的名字都被人淡忘了。 没有人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在人们意识到这个问题本身的时候,流言就已经传播的很广了。不过几乎没有人会以积极的态度来看待这个问题,如果不是犯下什么大错的话,那么为什么会被关起来呢? 在他们的印象当中,公主们都是应该备受呵护的贵族,只有囚犯才会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城堡里。但是这个传言的版本太多了,多到人们几乎要忘记它真实的面貌了。 渐渐的,流言变了,高塔囚禁的存在换成了恶魔,会吃小孩子的恶魔,城内的居民如此告诫着孩子们,仿佛只要靠近那里,就会被深邃的黑暗所吞噬,再也不会回来。 不管人们的想法如何,时间还是不急不缓的流淌着,绿色的藤枝黄了又枯,然后变绿,继续茂盛的生长着,而绿塔的上空永远盘旋着不知疲倦的鸟类,远远望去,就像是在守护着什么似的。 叽叽喳喳~~~ 小鸟从高塔上唯一的窗口探进头,好奇的向下望去。 里面并不是漆黑一片的深渊,而是仿若盛宴一样点亮了许许多多的蜡烛。明亮的烛火轻轻的跳跃着着,如同夜晚的群星一样,在阴暗的地面上投下模糊的身影。 角筒型的封顶构造,所有的墙面上都凿着大小一致的坑洞,永远不会烧尽的白蜡烛就这样静静的洒出自己微弱的光芒,许许多多的光亮交织在一起,将塔底中心的圆形空地映的通亮。 六根怀抱粗的石柱支撑着塔身,在柱子与柱子之间连接着书架,斑驳的红漆几乎快要掉尽,露出里面原木的颜色,各种各样散发着霉味的书籍堆砌在上面,显的十分杂乱无章。 在正中心的平台上,坐着一个到处装饰着丝带和蕾丝的华丽服装的女孩。宽松的裙子铺展开来,就像一朵斑斓的花朵盛开在空地上。 长长的一头银发,像头巾一样很随便地铺在地板上。侧脸有着陶制品特有的光洁。睁开的眼睛,闪耀着近乎透明的翠绿色。女孩静静的沉思着,然后挥舞着比手臂还要长的羽毛笔在纸上奋笔疾书着什么。 唰唰唰———— 羽毛笔飞快的在草纸上滑动着。墨水不停的勾勒出圆润的字母,然后与奇特的公式连成一体,出现在笔尖上。 滴答 湿气结成的水滴在纸面上摔的粉身碎骨,豆大的液体瞬间将写好的字迹渲染出小小的墨斑。 “·········废掉了” 女孩呢喃着将已经毫无用处的手稿丢到一边,重新从脚边捡起另一张纸继续书写起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就在沉溺在自己世界中的女孩突然醒过来的时候。 哒——哒——哒 从地下传来沉闷而又迟缓的脚步声。 哗啦哗啦————! 一串金属碰撞的脆响声后,地板上的一扇木门被从下面推开,一盏三叉型的烛台率先浮出地表,黄白的光晕照亮了执起的手臂,证明了这并不是什么幽灵,借着余光,一个穿着正式礼服的神父搂着圣经和一个小箱子走了上来。 “早上好,柯佩利亚小姐” 女孩只是对神父点点头,然后收起了膝盖上的图册。拍拍土从地上站了起来。宽长的衣裙拖在地板上,像一条尾巴一样轻轻的擦过青石。额头上的一缕头发随着动作轻轻的摇摆着。 神父打开小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小瓶红色的液体和一块面包,或许是因为密封不是很好,空气中弥散着一种淡淡的野葡萄味。 这就是她每天的圣餐,也是唯一赖以支持的食物。 【饲料】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事实不就是这样的吗?虽然相信神会赋予一切,但是他还是知道如果只是吃这种东西还是会营养不良的,如果长期没有蔬菜的补充,人就会得一种名为败血病的恶疾。 “愿天父的慈爱,基督的圣宠,圣神的恩赐与你们同在。” 将烛台搁置在作为临时的书山上,神父在胸口画着十字,沉稳的嗓音带着磁性在这座空气的塔厅里回荡着。 “也与你的心灵同在。” 柯佩利亚跪在地上,双手交错在胸口,轻声吟诵着致候词。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映射下隐隐有些透明,幼小的手足仿佛冰雪一般给人一种快要融化的柔弱感。 “愿天父和基督,赐给你们恩宠及平安。” “也赐给你。” “现在我们来认罪,虔诚地向神忏悔我们的罪过。”神父静默片刻,翻开手里的圣经。 “我向全能的天主和您,承认我思、言、行为上的过失。我的重罪。为此,恳请天使·······” 女孩特有的稚嫩声音戛然而止,仿佛突然被按下开关一样,突兀的停住了。头上那缕弯曲的头发几乎要趴下了。 “怎么了?柯佩利亚,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呢” “忘记了” 听到这漠然的回答,饶是见多识广的神父也被硬生生的噎回一口气,睁大眼睛来来回回将女孩打量了好几遍。 “圣礼是不允许开玩笑的,即使是一个孩子,圣礼也是必须严肃进行的。” 没有回答,女孩只是用几近荧光的眸子注视着神父,默默的仿佛在等待着对方继续说下来。 “柯佩利亚小姐,我怀疑你是否有向我主忏悔的想法。主会原谅你的一切,但是这前提是你必须有一颗悔过的心。” “我想你必须知道你父亲是如何的希望你能离开这里,所以你必须虔诚的向神忏悔自己的罪过,然后祈求神的宽恕,净化自己的重罪。” “除非你想一直在这个地狱里沉沦下去!” 即使现在是白天,绿塔里潮湿阴冷的味道还是让人从骨子里感到寒冷,很难想象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居然能够在这里生活五年,而且一点疾病和虚弱都没有,换做是一个健壮的青年只要几个月就会疾病缠身,这让他如何不惊讶? 如果说对方是个教徒的话,这一切都可以解释为神迹,就像当初神以凡躯行走人世的时候,也做下了许多人类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但是这对于一个无信者来说该算是什么?
他多少有些理解教会里其他神父不愿意来的理由了,除了被魔鬼庇护,他已经找不出别的解释了。 尤其是那双眼睛, 翠绿色的眼眸毫无遮拦的直视着自己,那么清澈,毫无杂质的纯洁竟让他心生恐惧,仿佛在这双眼睛面前,自己已经毫无遮拦了。 “我们每一个人出生在这个世界上都带着沉重的罪,我们祈求神的原谅和宽恕,请求降下恩赐来使我们重归天国······” “·····我的,父亲?” 随着女孩的疑问,额发直起身子,似乎是不屑的偏转到了一边。 迟钝的反应让神父大人强咽下想要喷出的鲜血。两只手因为莫名的愤怒而微微的颤抖起来。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竭力使自己放下速度,以便让等待对方的反应速度。 “是的,柯佩利亚小姐。” “父亲,希望·····我出去?” 那缕头发已经转向后面了,而且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是的,难道你想一直住在这里吗?” 神父用余光扫视了一边塔厅,那些光找不到的角落仿佛有着无数细碎的声音,一种名为恶心的不适在心底滋生着,他越来越觉得身体在排斥这个只有恶魔才能生存的地方。 “······嗯” “那么,我们继续吧!” 呼出一口气,神父继续做着圣礼。 “········愿全能的天主垂怜我们,赦免我们的罪,使我们得到永生。” 匆匆的念完剩下的部分,他也顾不得仪式最后的那些繁琐礼节了,将葡萄酒和面包往书堆上一搁,然后戴上帽子迈进了地道的入口。连烛台都忘记取了直接快步离开了这里。 柯佩利亚的视线随着地窖的门合上,耳旁传来铁锁哗啦的响声,然后咔的一声轻响,塔厅内重新变回了死寂。 这样的生活过了多久呢? 从最开始的焦躁,癫狂,崩溃,直到最后的麻木,她几乎要忘记自己原来的样子了。 不过,原来是怎样的呢? 想到这里,她将目光转向书堆上的一块“模型”,那是青石做成的,像鸟一样,伸展着胖胖的翅膀,圆滚的头身与尾翼呈一条笔直的线,不过即使形状有些滑稽,但是仍让可以辨认出它的名字。 “飞机·······” 在书堆的下面还有许许多多这样的小石头,分别被磨成印象里那些奇形怪状的机械。这个名叫飞机的东西,就能像小鸟一样,自由的在天空中翱翔。 还有汽车······许许多多不可思议的东西,但是却无法从书中读到。 唰的一声,塔内的烛火齐齐的灭掉了,整个塔厅陷入了一片寂静的黑暗。 这是一种名叫“石控”的东西在控制着所有的蜡烛,每当阳光射入窗子后,灯火就会齐齐的熄灭,只留下一块尺许见方的阳光从顶层唯一的窗口里投射进来,落在柱子之间的空地上。 “好冷········” 或许是烛火能给人带来心灵上的温暖吧,陷入黑暗的柯佩利亚本能的抱紧肩膀,慢慢的向那块阳光挪动。 接下来,是睡觉的时间了,虽然阳光会随着时间移动,但是毕竟是真正带来的光和热,这多少能让她习惯冰冷的身体暖和一点,毕竟人还没有退化到血液只需要接近低温还能流淌的地步。 裹紧华而不实的衣物,将头发披在书上做成一个较为松软的枕头,小脑袋就这样靠着书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