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秩序之攻

    徐一二也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看来，秩序和变化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以联系的地方，放在一起，很难把他们看成是一个互相联系的整体，于是徐一二反问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么它们之间的联系到底在哪里？”

    “我暂时也弄不明白，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变化方面既然你进度缓慢，那么我们不如换个角度来考虑是个问题，说实话，对于秩序的理解，在我看来你已经到了很深的程度，那么为什么不考虑继续加深对于秩序的理解，等把这种理解深入到一定程度，我想变化的特质你自然而然也就理解了。”

    对于秩序的理解么？徐一二心里想到，或许我的话，给了徐一二一点启发，他开始动脑筋思考，可是这个过程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现在还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现在需要一个有效的攻击手段，加强对于秩序的理解，固然没错，可是并不能解决现在的问题，或许真的可以从秩序过渡到变化，可是那毕竟需要不少时间，而这场比赛，马上就要被裁判喊停了。”

    “有的时候发现你聪明的有些过头了，可有的时候又觉得你好笨，我提了那么多，你还是想不明白么？”我有些叹气的说道：“既然可以从秩序过度到变化，也就是说，秩序本身并不是毫无攻击力的，与其去想怎么发掘变化的力量，还不如去想想，如何让秩序展现出攻击力来。”

    我的话虽然算不上一语惊醒梦中人，但也给了徐一二很大的启发，的确，秩序在他的思维当中跟攻击扯不上任何联系，可那毕竟只是他的思维，当徐一二换一种思维再重新想一下，却发现，秩序当中也是存在转机的。

    我趁热打铁：“就好比止战之殇，好比依靠武力去维持秩序，秩序并不是原来就称得上秩序的，只有在拥有了维持秩序的手段以后，秩序才真正成为了秩序，你只注意到了秩序本身，却忽略了维持秩序也是需要武力的，如果把没有秩序的世界称之为混乱，那么打破混乱不就是秩序么？”

    徐一二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秩序和混乱原本就是相对的，就好比两个相互对立的阵营，是先有秩序还是先有混乱，就跟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是个无从谈起的问题，如果把原本的世界理解成守序阵营，那么秩序就是维持阵营的手段，也就是防御的手段，可是如果把原有的世界理解成混乱阵营，那么秩序反而就变成了破坏混乱的手段，也就变成了攻击手段，看似非常矛盾，其实很好理解。

    既然秩序可以看成打破混乱的手段，那么秩序本身就应该存在攻击力，并且这个攻击力是无坚不摧的。

    想明白这一点，徐一二的眼中充满了了然的光芒，一切手段都开始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而艾克看到此时的徐一二，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发虚，如果说之前的徐一二看起来像是一个温和含蓄的无害动物，那么现在的徐一二虽然仍然温和，却给人一种隐藏着巨大力量等到爆发的感觉。艾克下意识的想要继续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腿好像变重了，是错觉么？艾克开始以为这是因为自己斗气耗损太过严重，连带着体力下降引起的错觉，可是当徐一二慢慢走近，艾克觉得这种感觉越来越厉害，当徐一二接近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甚至感到寸步难行，不只自己的脚步变重了，仿佛周围的空气也在阻碍着自己行动。

    艾克终于明白，这根本就不是错觉，而是徐一二动用了某种能力，而认识到了这一点，艾克开始感到恐惧，徐一二明显是个中阶兵家，这一点毫无疑问，看徐一二所表现出来的能力，不可能是已经突破高阶的兵家，如果真的有人可以在这么小的年纪突破高阶，那么莫维特国内应该早有信息才对，至于低阶，更不可能，从徐一二之前的表现可以看出，他的能力明显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低阶所能达到的范畴，光只是让自己的斗气快速消耗这一点，就明显不是一个低阶兵家可以做到的。

    可是一个中阶兵家真的能到达这种程度么？如果徐一二是一个纵横家，那么艾克还相信徐一二可能具备这种能力，毕竟限制和增强本身就是纵横家常用的手段，可是一个中阶兵家，在他还没有碰到你的时候就让你寸步难行，怎么可能？艾克并不是对赤龙兵家毫无了解，作为老对手，莫维特从来没有放弃过对赤龙人的研究，艾克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基本情况还是知道些的，像徐一二现在所展现出来的能力，明显已经超出了中阶兵家可以掌握的范畴，已经彻底的进入高阶兵家的领域，可是再看看，徐一二的兵器并没有爆发，不爆发的高阶兵家，也肯定展现不出这样的能力，那么徐一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纵横家和兵家双职业者么？现在看来，也只有这个解释可以解释的通了。

    虽然想明白了，但是艾克对于现在的情况依然毫无办法，如果他的斗气没有消耗的那么严重，那么他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爆发力，挣脱这股无形的阻力，可是很显然，现在的他，并不具备挣脱的资本，那么该用何种手段摆脱现在的困境呢？艾克是个相当聪明的人，可是即使再聪明，也总有智慧的极限，也总有单靠智慧解决不了的问题，遇到这种困境的时候，聪明的水系骑士反而不如一根筋的火系骑士，火系骑士遇到这种情况，会不顾一切的左右冲撞，拼尽全力的去冲出桎槁，最终是什么结果，对于他们来说并无所谓，说不定就可以真的冲出困境。

    而水系骑士一旦遇到这种明知道靠本身能力解决不了，依靠智慧又想不出办法的情况，就会陷入完全地被动，或许最终他们也会选择最后一搏，可是在此之前，他们会花费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去自我挣扎，甚至去选择绝望。艾克是非常典型的水系骑士，他的思维模式也是最典型的水系骑士的思维模式，所以此时的他开始变得焦躁，变得无所适从。

    徐一二或许可以理解艾克此时的状态，要是以前的自己，碰到艾克现在这种境地，可能也会像艾克一样变得无所适从，当一个惯用智慧的人，碰到用智慧无论如何也解决不了的问题的时候，就会陷入一种非常危险的境地。可是现在的徐一二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开始明白，没有哪一种能力是绝对的，也没有哪一种力量敢说可以解决一切困境，哪怕是号称无所不能的智慧也不行，聪明人往往死于聪明，或许有些情况，单纯依靠着蛮力就可以轻松解决，却可以把一个无比聪明的人困死于其中，韩信死于无天无地，孔明死于北征无效，刘基死于上奏无门，这三个人明显是世间聪明人的典范，可是他们最终都死于一种单用智慧解决不了的问题，这些问题真的很难解决么？或许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就可以让他们死里逃生。如果韩信不走进那扇门，如果孔明放弃北征而选择固守现有，如果刘基放弃上奏颐养天年，那么最终的结果会不会变得不一样呢？（抱歉，这里选择了非本世界的设定。）

    不过，徐一二此时已经无法顾及艾克的想法了，他现在进入了一种非常玄妙的状态，当他把周围的一切看成非秩序的存在，而重新去建立一套新的秩序的时候，原本隐藏在水面之下的攻击手段，终于浮上了水面，或许这根本就算不上一种攻击手段，仅能算是一种限制和控制，如果到了真正的决一胜负的时候，这种手段，并不能带给他绝对的胜利，可是现在情况毕竟不同，这只是擂台赛，只要把对手轰下擂台，就算是胜，那么对于现在的徐一二来说，明显已经可以做到这一点，其实他也只能够做到这一点而已。凭借徐一二现在的领悟，做到这一点已经算是非常大的突破了，或许以后他还会有更有效的攻击手段，可是那毕竟需要更多的时间积累，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

    当徐一二接近艾克一定距离的时候，忽然开始加速，而此时的艾克已经几乎被周围的空气墙限制的无法动弹了，徐一二现在所需要做的只是把艾克撞离地面，仅此而已，所以徐一二选择用盾牌，从下往上斜着撞击艾克，虽然艾克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反应过来，用臂盾挡住了徐一二的撞击，可是由于此时两人力量上的差距，最终艾克还是被撞离了地面。

    徐一二顺势向前一推，艾克身后的空气从开始的无比致密，变得无比稀松，前面大气的压力，加上徐一二的推动力，让艾克非常迅速地飞出了擂台，顺利的让人无法想象，擂台战规定，率先退出擂台范围的人算输，因此毫无疑问，这场比赛最终徐一二赢了。

    裁判上台宣布比赛结果的时候，裁判自己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徐一二用的力量极其有限，艾克也没有作出自己后退的动作，怎么就那么轻松的被推出了擂台呢？虽然艾克当时的站位距离擂台边缘已经不算太远，可是也不至于那么容易就被推出去吧。

    实际上，整个赛场上真正看明白是怎么回事的人，一个也没有，就连主席台上坐着的玛格丽特女士这个特级骑士，也是看的一头雾水，毕竟空气密度变化这种事情，用rou眼是看不出来的，不过有人勉强看出了点门道，不是别人，正是刚结束中午的营业，到达擂台上观看比赛的楚云涛和安子黎，楚云涛能有所感悟是基于他对兵家特有的理解，而安子黎却是因为比赛当中习惯性的张开感应力网，勉强感应到了赛场上的空气似乎有所变化才会对其中的一些事情若有所思。而对于当事人，艾克其实对于此种情况也是一头雾水，让他讲他也多半是讲不出来。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场比赛是徐一二胜利了，这也就意味着，他顺利度过了挑战赛，挑战赛规定，只要有选手迎接挑战，并且守擂成功，那么就可以成功获得一个资格，不会再有其他选手挑战他。况且就算没这个规定，估计其他的挑战者，也不会再选择挑战徐一二了，对于这种赢得不明不白，完全看不出门道来的选手，大部分人还不不愿意自主上来找麻烦。

    总而言之，接下来的比赛，跟徐一二是彻底无关了，虽然仍有选手要进行接下来的挑战，徐一二也需要观察这些还未出战的挑战者的各中情况，可是说实话，徐一二现在最想做的是回到兵车上，去总结一下今天自己在比赛中，所掌握的那些东西。奈何比赛规定，被挑战席上的选手，就是已经确保获得资格的人，也必须依然留在被挑战席上，等到所有挑战赛结束，徐一二只能按耐住自己的性子，继续观察并且记录比赛，至于今天所得，就只能等到挑战赛全部结束以后，再做打算了。

    挑战赛仍然在进行，而且由于赛制的规定，整个挑战赛显得尤为漫长，看起来，开始的挑战者只有二十几个，应该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才对，可是实际上，情况却跟想象中不一样。要知道被挑战成功的选手，最终也会变成挑战者，去挑战擂台上的其他选手，直到有挑战者挑战失败，挑战席上的人数才会减少，而且挑战赛是一场一场的进行的，越到后来，挑战者和被挑战者的实力越接近，比赛花费的时间也就越长，事实上到徐一二的两场比赛结束，挑战席上的人数也仅仅减少了三个而已，一个是艾克，一个是高个，还有一个是开始那个运气不好而失败的挑战者。而挑战赛要结束，必须要等到挑战席上再没有人，或者所有挑战者都放弃挑战为止。

    直到现在，松懈下来的徐一二，才真正理解了所谓的挑战赛，之所以存在的真正意义。的确，挑战赛的确是给那些有实力却错过了初赛的选手留一扇后门，也让莫维特不至于泄露了一些太过重要的人才，可是实际上，这并不是真正的目的，在徐一二理解当中，挑战赛之所以要举行，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要剔除那些偏科比较明显，并且运气比较好，侥幸获得资格的选手，在不断的挑战和被挑战当中，那些偏科严重，有较为明显的缺陷的人，会逐渐被那些比较平均，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对手，都可以应对的人，或者说，优势无比明显，什么情况都可以用自己的优势去应对的选手所取代，而最终赛场上剩下的获得资格的人，大都会是这两种人。

    在莫维特高层看来，只有这两种人，才是最值得被培养的人，当然那些偏科比较严重的也不是完全不会被重视，那些单项比赛就是为他们准备的，偏科的人有偏科的人的用处，但是主赛场，毕竟还是会留给那些全面的选手的。

    挑战赛从下午一点半开始，到五点半的时候，挑战席上甚至还有将近十个人等待挑战，可是这时天已经几乎看不到亮光了，奈何比赛还要持续，一直到晚上七点左右的时候，挑战赛才算彻底结束，而到此时，徐一二看到的，记录的已经不能再多了，多到他已经不想再往笔记本上记录太多东西了。

    总结一下，擂台上剩下的六十四个人，各系骑士已经明显出现了数量上的差距，最终水系骑士占了三十八席，比一半还多出四个人，地系骑士十八个，跟挑战赛开始的时候数量一致，可是人员已经有所变化，而剩下的八个人清一色全都是风系骑士，火系骑士全军覆没，这也算是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情况，毕竟已经连着好几届少年竞技大赛，挑战赛过后，没有一个火系骑士了。火系骑士偏科，是莫维特公认的，真正的火系高手，基本上也不会参加这项比赛，他们有更专业的赛事，那就是莫维特骑术锦标赛，那可以说是专门为火系骑士准备的比赛，从中出头的大都是火系骑士，整体人员分布，可能和青年竞技大赛正好反过来，火系骑士占大多数，风系骑士其次，水系骑士和地系骑士都很少。

    等徐一二离场的时候，楚云涛凯文等人，早就离开了，它们毕竟还要准备晚上的营业，中途来看一看徐一二的比赛，已经算是难得抽出时间了。

    等徐一二回到兵车那里，其他人的营业也算已经基本结束，小贝儿看到徐一二回来，第一时间给徐一二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我外婆说要见你，顺便请你吃晚餐。”

    “吃晚餐？”徐一二多少有点疑惑，现在已经过了七点了，这个点吃晚餐？不是有些太晚了么？

    “对啊，吃晚餐，挑战赛不是刚刚结束么，外婆考虑你也还没来得及吃晚餐，而她作为总裁判，也没有吃晚餐，所以就想请你吃一顿晚餐。”

    徐一二想想也是，这个点，两人的确都还没有吃晚餐，不过让玛格丽特女士请自己吃晚餐，是不是有些过意不去啊，于是开口对小贝儿说道：“小贝儿，让你外婆请我吃晚餐，有点不合礼数啊，我觉得由我们请她吃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小贝儿乐了：“还真让外婆说中了，那正好，我去请她来，你赶紧开始准备晚餐，我估计她，顶多二十分钟就过来了，别等她过来，你晚餐还没准备好，那可就要出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