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思索

    听过了小贝儿的故事，徐一二暗自开始了自己的思索，在徐一二看来，从这个故事当中可以听出很多东西来，这是莫维特广为流传的传说，也是讲的光明神的一生，从这里看以看得出来，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光明神应该是确确实实的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都说传说故事不可信，可是实际上，绝大部分的传说故事都是有真实原型的，否则根本不曾发生过的故事，又是怎么被人凭空创造出来的呢，人的想象力的确丰富，可是如果不是有理有据，由丰富的想象力创造出来的故事，是不可能长久流传的。

    如果光明神真的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光明神原本也是一个人类，至少开始的时候是这样的。

    光明神的一生，有一个非常明显的转折，就是在他的爱人遇刺身亡的那个时间点，也就是在思念座时期，这不只是光明神性格上的一个转折点，实际上也是实力上的转折点，在徐一二想来，这应该就是光明神从人向神过度的一个时期。

    对于天上的星座，徐一二并不认为是光明神凭空制造出来，并升上天空的，按照赤龙人的观点和研究，天上的星星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便已经存在的，甚至有些星星，比这个大陆，甚至是这颗星球存在的时间都长，莫维特人之所以把所有的星星都赋予了一个神话，并且将其归功于光明神，实际上，这是一种对于未知事物的迷信而已，至于莫维特骑士的十二种分类，不得不说，多半就是巧合了，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是巧合，把人的性格大体分分类，十二种性格大体可以涵盖几乎所有人的所有性格，无非是有些人可能存在两种或者几种以上的性格特点而已，但是即使是这种人，也总会有一种性格占据绝对主导。

    再回到之前的问题，徐一二认为，爱人的死是光明神一生的转折点，性格上的改变非常明显，首先他从人前退到了人后，从直接领导，变成了间接领导，并且大性格上也变得越发大气，从小利向着大利完成了十分华丽的过度。

    而实力上的改变，如果不仔细听，或者说，听过之后不经过一定的反思，是很难看出来的，首先来看思念座之前的部分，小贝儿经常用到一个词，叫做带领，何为带领？泛泛的讲，实际就是以己之力，带动全局，也就是说这个阶段的光明神使用的主要手段，其实还是影响，或者说潜移默化的改变众人的思想和作为，可是到了思念座之后，小贝儿不再使用带领这个词，而改用了另一个词，叫做赋予，什么又叫赋予呢？赋予实际上是直接给予，或者说直接改变，也就是说这个时段的光明神，实际上已经不需要使用潜移默化这种慢效率的办法去影响众人了。他有了更强大的能力，可以直接改变人的思想，不得不说，这已经超出了人的能力范畴，非常明显的已经跨入了神的领域。

    从思念座开始大概只是初步踏入神之领域，然后慢慢熟悉这种能力，到了严谨座的时候，能力变得越来越成熟，基本已经达到了顶峰，基本到了进无可进的程度了，而也正是这时，光明神一生当中的第二个转折点出现，也就是小贝儿说的，世界开始排斥他。

    徐一二仔细开始思索这种可能性，说实话，他找不出什么可以推翻的依据，所以徐一二不能否认或许真的存在，世界排斥光明神的这种情况，可是徐一二觉得，所谓的排斥，很有可能只是一种借口，一种光明神要离开之前，用于稳定人心的借口。徐一二认为，光明神大概是自己选择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或许并不是离开这个世界，而只是单纯的离开这个大陆而已，而这种可能，在徐一二想来，大概至少能占到七成左右的比率。

    至于理由，就来看看光明神离开之前都做了什么，或者说他都赋予了众人什么？首先是理性，实际上这也是整个故事当中最大的疑点，理性这种东西的确是推动社会发展的一大利器，像是赤龙这种几乎无信的国度，理性的确可以发挥出极大地作用，甚至是急速的推进社会的发展，可是同样的情况到了莫维特，却完全不一样了，莫维特可以说是一个全民都有信仰，并且都信奉光明神的国度，这种时候，尤其是在光明神将要离开之前的这段时间，赋予众人理性，是一个非常危险的选择，搞不好就会让民众脱离掌控，甚至摆脱他的信仰，光明神这样做，无疑有一种自毁城墙的嫌疑。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可能存在的理由只有两个，第一是他不再需要信仰，徐一二认为，这种可能性基本上是可以否决的，如果他真的不再需要信仰了，还留下光明圣教做什么，况且如果他真的不需要信仰了，其实完全可以直接一走了之，没必要在临走之前还留下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说光明神对于莫维特有感情，徐一二不敢否认，可是徐一二认为，光明神对于莫维特的感情，应该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光明神当时的层次，已经明显高于普通人好几个层面了。就好像人看待小动物一样，或许会摸摸抱抱，但肯定不会因为要养小动物，而放弃自己的前程。

    如果排除了光明神不再需要信仰这种可能，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说，光明神当时应该是认为自己还能回来，或者说，能回来的把握比较大，所以才会留下理性这种能最大程度上推动社会发展的东西，他无疑是希望自己回来的时候，能看到一个更强大的莫维特，很显然，社会越是强大，能提供的信仰，或者说，能够为他服务的地方就越多，至于脱离掌控这种事情，只要自己回来，一切都不是问题。

    同时，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在临走的最后一刻，还要留些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在其他人看来，最后留下的这些东西，大概是为了补充人格的多样性，可是仔细研究一下就会发现，这些东西其实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特性，就是可以保证信仰不至于偏离过大，从这里可以看得出来，对于能否回来，或者多长时间能回来，光明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必须给自己留条后路，徐一二甚至觉得，光明圣教实际上也是应该在这个时期开始成立的，这种巩固信仰的利器，存在的本身，也能更好地说明光明神实际上是仍然需要信仰的。

    那么问题来了，就如同光明神这种强大的神灵，走出大陆以后，都没有百分百能够回来的把握，这个大陆之外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很显然，这个问题并不是徐一二可以理解的，至少现在的他不行。

    另外，整个故事还有一个比较大的疑点，就如光明神这么强大的存在，最终也没有能够统一大陆，到底是为什么，一个连思想都可以控制，没有的东西都可以凭空赋予的神灵，却无法统一大陆？怎么想，都不应该，并且从小贝儿的叙述中，徐一二可以知道，光明神在前期是属于被迫防守状态的，也就是说，没有彻底转变成神之前，他在大陆上都只有自保的能力，进取的能力欠佳，即使在成神以后，他也完全没有统一大陆的想法，这的确是个令人在意的问题。按理说，像光明神这种神，是不会嫌弃信徒多的，地盘越大，信徒越多，信徒越多，信仰就越多，这是个浅显易见的问题，光明神不可能想不到，既然不是想不到，就只有可能是做不到，那么是不是可以说，当时大路上至少有两位和光明神同等身份的存在，即使有差距，也不会差距太大，也就是说，实际上维安和赤龙，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神才对。

    维安的具体情况，徐一二不知道，但是赤龙他是一清二楚的，赤龙从来都是属于无信状态的，如果赤龙真的存在一位与光明神同等高度的存在，身为赤龙人会不知道？这种强大的存在，就算信奉的人再少，也终归是应该有人信奉的，可是实际上，赤龙国内，没有任何发源于赤龙本地的教派存在，即使极少数有信仰的人，信奉的也是光明神，或者维安的某位邪神，在徐一二的理念当中，这是十分不应该的。

    “除非……除非这位神灵本身并不需要信仰，甚至可以说，信仰对于他来说不但不是助力，很有可能使一种类似于毒药的东西。”徐一二心中如此想到，实际上也只有如此，才说的通，为什么赤龙完全没有自己的信仰。

    实际上，徐一二完全被自己绕进去了，他始终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造就了这两位大能如此明显的区别，一个如饥似渴的吞噬者信仰，一个却是躲得信仰远远地，为了如此甚至都不让别人知道他的存在。徐一二想不明白，想来这种问题也不是自己能够想明白的，本着实在想不明白就不想的原则，徐一二放弃了思考这个问题。

    况且，排除这个问题，也依然有一些其他的问题，需要徐一二去思考，很显然，剩下的这些问题，对于徐一二来说更加重要。

    首先，光明神当初肯定是离开了大陆，但是他后来有没有回来，或者说现在在不在大陆，的确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不过凭莫维特国内如今的状态来看，光明神一直未归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否则莫维特应该更加强势才对，除此之外，赤龙的那位神灵，当初有没有离开，也是一个问题，实际上这一点，徐一二完全没有把握，因为赤龙的这位神灵，始终就是处于隐身状态的，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在与不在，或者说，具体在哪里，基本上是不可能被人发现的，如此说来，探究他有没有离开，或者说此刻在不在大陆，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反正即使他在，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去阻止这场战争，想来除非赤龙陷入重大的足以覆灭的危机，他才有可能现身。

    还有一个问题，对于现在的徐一二无比重要，那就是，这场战争的发起人究竟是谁？是教皇，还是那位光明神？如果是教皇，那么想来，徐一二想要阻止这场战争的可能性应该是存在的，而且经过了之前的讨论和分析，可能性还不至于太小。

    而如果这场战争并不是教皇发起的，而是教皇接收到了光明神的指令，听命而行的话，那么徐一二他们此时的处境就非常危险了，想要阻止战争的可能基本上就被排除了，面对教皇，徐一二已经需要颤颤巍巍得了，要让他面对光明神……想想都觉得可怕，况且，光明神是他想见就能见得到的么？

    徐一二用力的摇摇头，把脑海当中可怕的想法排出大脑，事情已经进展到这种时刻，想要回头，之前的一切努力可就白费了，况且就算希望再渺茫，徐一二也总是要去尝试的，不是么？抱着这样的想法，徐一二终于停止了思索，微微缓了口气，侧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小贝儿已经在一旁睡着了，徐一二无奈的摇摇头，小心翼翼的把小贝儿从车顶上抱了起来，然后万分仔细地把她抱下了车顶，吩咐微风打开门，小心的把小贝儿放进兵车里，并且从兵车的座位后面，拿出了一张毯子，盖在了小贝儿的身上，此时的时节已经入冬，气温已经降下来了，再加上这里可以算是沙漠的边缘地带，夜晚的气温本身就比其他地方要冷一些，如果就让小贝儿如此睡在车顶，第二天感冒时必然的，会不会大病一场都很难说。

    做完了这一些，徐一二再次爬上了兵车顶上，重新仰望天空，可惜，此刻这里已经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心中无比平静的同时，也会被孤独所侵袭，好在徐一二并不是一个特别害怕孤独的人，他很享受这种平静的气氛，一个人仰望着天空，看着那一颗又一颗的星星，徐一二心中只有平静却又无奈的苦笑，或许一个人看星星，真的不是一件愉快的经历，他有些想不明白，那个叫巩晓的姑娘，为什么会喜欢这种一个人观星的体验，看来，即使是巩晓也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徐一二心中暗下决定，等战争平息了，如果自己还活着的话，一定要去巩晓的家乡看一看，看看这个曾经的战友，到底存在着怎样的故事。

    虽然一个人看星星并不怎么愉快，可是徐一二却不想回去，有的时候选择孤独是迫于无奈，但有的时候选择孤独，却是一种对于自我的修炼，徐一二并不是想要这种修炼，他只是不想回去把自己的苦闷分享给其他的人而已。明天就要开始新的旅程了，有一片硕大的沙漠等着他们去征服，去穿越，说不担忧，那肯定是骗人的，不过此刻的徐一二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了，能做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剩下的就要看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了。

    到了下半夜，一个人在车顶上发呆的徐一二竟然也睡着了，好在此刻的他已经晋升成了中阶兵家，不管是体质还是精神，都提升了很多，否则就这么睡在车顶上，第二天估计也起不来了。

    即使现在，当其他人看到睡在兵车顶上的徐一二，并且把他叫起来的时候，他也有些流鼻涕，看来这感冒，还是避免不了的。

    “我说徐老弟，就算你再无聊，再寂寞，也不能跑到这里来睡觉啊，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季节了。”安子黎看到徐一二如今的状态，苦口婆心的开始数落他，“这感冒可不是小事情，往小了说耽误时间，并且非常难受，往大了说，如果不注意，不小心，很可能发展成肺炎，到时候可就不是走不走，或者怎么走的问题了。”

    徐一二无奈的摇摇头：“安哥，我知道错了，我本来没想睡在这里的，我只是出来想要看看星星，却没想到一下子就睡过去了，况且，我现在身体也算是蛮强壮的，并且也只是单纯的流鼻涕而已，用不了多久就会好的，放心吧。”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暂且缓一缓行程了，如今徐老弟感冒了，要是平时，是无所谓，可是这马上要进入沙漠了，沙漠里的气温变化，就算是没有生病的人，都要万分小心，像是感冒的人进去了，绝对会被折腾掉半条命。”经过了深思熟虑，凯文说出了这句话。

    “别啊，本身就是我犯的错误，如今又要因为我而耽误行程，肯定是说不过去的，我真的没事，只是稍微有点淌鼻涕而已。”话刚一说完，徐一二就没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少废话，生病的人没有权利发表意见。”楚云涛强势的说道：“我看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就暂时在这里休整一段时间吧，等一二的感冒好了，我们再继续前进。”楚云涛又想了一想，接着说道：“为了民主起见，我们老规矩，举手表决吧，同意暂时停留整顿的把手举起来。”

    结果显而易见，六比一，只有徐一二没有举手投了反对票，其他人一致通过，于是行程就暂时定了下来，徐一二被众人强破去旅馆里面睡觉养病，而其他人分成几组，又开始了收集情报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