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紧迫感
听到徐一二说这话，龙啸天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啊，自己刚才到底是想问徐一二什么？稍微想了一下才想了起来：“对了，我是想说，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在这种环境下战斗了，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徐一二摇了摇头：“说实话，这种环境下我们没啥优势，没有防线，也没有防御工事，守卫部队发挥不出最强的优势。”徐一二顿了顿，接着说，“不过想来，莫维特人应该也不适应这种环境才对，这么说的话，多少有些东西可以利用。” “其实说起来，我们将要面对的战场，更多的可能是巷战，这种野外战场当然也会有，不过应该更多的是遭遇战。” “巷战的话反而容易一些，虽然不是阵守战，但是巷战也是可以发挥出守卫部队优势的一种战场。之前方奶奶也着重跟我讲过有关巷战的一些情况。” 龙啸天心想，要是师父之前已经着重跟徐一二讲过巷战了，那自己再说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开始询问其他问题：“今天一天在车上都做什么了？别告诉我你光去聊天了。” “跟我们同车的几个维安人我们都认识，而且打过交道，所以今天下午我找他们聊天，详细的了解了一下有关莫维特人的情况，特别是他们的职业。” “就知道你不会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也不枉我特意安排他们几个上你们的兵车。”龙啸天笑呵呵的说着。 “我就说嘛，怎么会那么凑巧，原来是您安排的啊，不过说实话，经过了解以后，我反而更没底了，你说就我们这些个低阶兵家，真能起到该有的作用么？莫维特既然是全面开战，不可能只派初阶部队出战把。” 龙啸天摇头：“说实话我也没谱，防线分布图我之前也看过了，我们负责的三条防线虽然不是最重要的防线，但是位置也是比较关键的，一旦被攻破，维安所面临的压力将会倍增，想来他们自己不可能放着不管，肯定会有部队过来协助，我们需要做的只是把防线的防御最大化。” “对了。”徐一二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既然我们要负责三条防线，应该会有个人负责总调度吧？定下来了么？是维安人还是赤龙人？” “肯定是赤龙人，当时的协议已经订好了，这三条防线由我方全权负责，就不可能再安排过来一个维安人指手画脚，负责人现在还没最终确定，不过总的来说就俩人选，只是现在还在计算得失，不知道最终会派谁过来。” “两个人选？哪两个，什么级别？”徐一二好奇的问道。 “这种跨国战场，派来的总大将肯定至少是将级级别才行，人选方面其实你都认识。” “废话，赤龙的将级军官一共就那么几个，作为一名共和国军人，还有不认识的……”徐一二没好气的说道。 “我说的认识，不是说知道，是指你都见过。”龙啸天笑着说道。 听到这里，徐一二心中算是明了了，自己一共就见过两位将级军官，一个是方中将方梅花，一个是李少将李宁，想到这里，徐一二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不会说的就是方奶奶和李叔吧？” “不就是他俩么，还能有谁。总司令部认为师父最适合，总参谋部却提议让李少将过来，两方各持己见，暂时都说不不了对方，所以暂时僵持不下。” “你确定不是说错了，不是司令部推荐李叔，参谋部推荐方奶奶么？”见龙啸天认真的摇了摇头，徐一二又接着开口：“再说了，这两人差别也太大了吧，方奶奶如果说是智谋的极限的话，李叔可以算是武力的极端了吧，李叔不是特级兵家么？” “如果是同种类型的人，想来也就不会那么纠结了，参谋顶多比比战绩，实在不行来场模拟演习，武将直接比武看谁厉害好了，关键就是因为两人类型完全相反，才不好比较。” “其实我觉得不难选择啊，仔细考虑一下两位能在战场上起到的作用，然后综合排比一下不就行了。” “说的好像挺容易，可是实际上每个人心里的那杆秤都不一样，孰轻孰重，的确很难判定清楚，不过也就最近应该就可以确定下来了，毕竟我们拖不起。”龙啸天想了一想，忽然又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是你，你倾向让谁过来？” 徐一二想都没想，直接回答：“当然是李叔啊。” 龙啸天愣了一愣，然后说道：“你不是说要综合排比一下，做个比较么，这么快就比较好了？”龙啸天倒不是奇怪徐一二会选择李宁少将，这种情况下选谁都有可能。但是就是想不明白，徐一二怎么会反映这么快，而且这么确定，一般人在这种时候多少都会犹豫一下吧。 “我不是考虑战场作用的问题，所以也没什么需要思考的。”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龙啸天忽然很想知道徐一二到底是怎么思考的，几乎心中有谱的人都是经过详细的排比比较的，最终却发现，两人综合比较起来说实话真的不相上下，怎么选择都多少有些牵强。 “你想啊，不管是谁来，终归是要上战场吧，只要是上战场就一定会有危险，同样是面对危险，一个特级职业者，总比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参谋家要安全一些吧。” 龙啸天一听这话，心里其实已经认同了徐一二的观点，但是太还有些疑问没搞明白，于是接着说道：“你说的的确有道理，但是顶级职业者是需要直接面对战场的，参谋家却只需要坐镇后方指挥，哪个更安全却是不能这么简单可以计算的。” “关键是后方真的安全么？这里毕竟不是赤龙啊。再说了，如果到了最后真的要面对牺牲问题了，需要考虑的就不只是维安这边的问题了，还需要考虑两个人对于我们赤龙的作用，特级职业虽然稀少，但是我们赤龙毕竟还是有几个的，但是像方奶奶这种顶级参谋，据我所知，赤龙貌似找不出第二个。” 龙啸天心想还真是这样，虽然说牺牲什么的有些过分，但是如果真的遇到问题，怎么想都是特级职业者生还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龙啸天也算是对徐一二有些佩服了，自己纠结了半天弄不明白的问题，徐一二简简单单就把利弊分析的这么明确。 “还有一点，方奶奶如果想对这场战争起到作用，留在赤龙一样可以远程cao作啊，维安这边不是要建信号塔么？虽然传输方面需要一定时间，但是大方针方面的问题，却还是可以通过这种方法传递的。李叔却是一旦离开战场就发挥不了丝毫作用。” 这时龙啸天反而开始叹气了。徐一二不明所以：“参谋长，你叹气做什么啊？”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早来征求你的意见，如果在离开赤龙之前询问你的意见，说不定现在结果早就确定下来了。” 徐一二笑呵呵的说道：“参谋长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能想到的问题，别人一定也能想到，之所以现在还没确定，肯定是有一些我们想不到的。况且就算真的没人能想到，方奶奶自己也一定能够想到，所以不用担心，国内一定会做好万全准备才会派人过来的。” “我在想，这场战争到底要打多少时间，到底什么时候会正式开战。”两人沉默了一会，徐一二忽然说道。 “想那么多有什么意思，你应该多往好的方向想。”龙啸天拍了拍徐一二的肩膀。 “好的方面？”徐一二有些不明所以，“战争还有什么好的方面么？” “你应该想想，因为我们的努力，赤龙国内将会免受战争的摧残，另外如果这场战争打赢了，整个大陆应该会迎来一段长时间的安宁期吧。” 徐一二一想也是，沉重的心情总算稍微放松了一些。 晚饭时间过去了众人再次回到了沉闷的兵车上，晚上一片漆黑，为了节约能源，兵车上并没有打开照明设施，再加上兵车封的严实，仅有的几个排风口也因为周围森林茂盛，照不进来几缕月光，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这种情况下也没什么事可做，就算是聊天，也得先找到可以聊天的人才行啊，现下根本分不清旁边的人是谁，真没什么可以做的事情，只能睡觉，幸好入秋已经很长时间了，天气并不闷热，众人挤在一起，也不会太过凉快，倒是能睡个好觉。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睡着的，徐一二此时就睁着眼睛，毫无睡意，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睁着眼睛却也有一番特别的体验。 旁边传来了小声说话的声音：“一二一，你睡了么？” 徐一二已经不记得睡在自己旁边的人是谁了，他只听出是个女声，但是说实话女生的声线差别并不是特别大，再加上徐一二的听力辨别程度也不高，所以听到这个声音，徐一二能联想到的人有好几个，也不知道具体是谁。 徐一二本来不好意思问，但是总得知道跟自己说话的人是谁吧，与其想方设法的去试探，不如直接明明白白的问出来：“还没睡呢，那个……我听力不好，你是谁啊？” 对方显然也没生气，这种环境下想要辨别一个人确实不容易，所以她直接开口：“我是巩晓。” “呵呵，不好意思，一时没听出来，晓姐，你也还没睡呢。”徐一二红着脸说到，不过好在现在谁也看不到谁，红着脸也没人能看得出来。 “睡不着，说实话，我想看看星星，想看看维安的天空和我们赤龙有啥区别，可惜不让下车。”巩晓一直以来就有夜观星空的习惯，第一次进入维安境内，第一次在维安过夜，想要看看维安的星空跟自己熟悉的星空有没有什么区别，奈何下不了车，车上又看不到。 “现在我们处于丛林地界，头顶上有很多树叶遮盖，想来也看不到完整的星空，再说了现在才刚进入维安境内，应该和赤龙差别不大吧。”徐一二小声安慰道。 “说的也是，是我心急了，不过说起来有点奇怪，进入维安以来，我竟然没有一点陌生感，感觉就像还在赤龙一样。” 徐一二皱了皱眉头：“应该还是有些区别的吧，赤龙可没有这么完整的森林。” “我不是说环境，我是说给人的感觉，我完全没有踏过国界，进入维安的感觉。”说出这句话，巩晓本人也多少感觉有些奇怪。 “我多少……能够理解你。”徐一二有些犹豫。 巩晓多少有些吃惊，她以为只有自己有这种感觉，没想到徐一二说出了这样的话。 “我总感觉，现在我们知道的世界，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全部，整个大陆可能只是这个世界很小的一部分。”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巩晓有些不明白徐一二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我的家在赤龙北方，而我参军以后一直在南方，但是我总感觉，这两个地方，不管是天气，温度，还是其他的，都没有明显的变化，进入维安以后，也没有明显的差异感。” “难道不应该是这样么？”巩晓好奇的问道。 “你想啊，之前不是已经有人证明了，我们的世界是一个球体，是围绕着太阳旋转的么？并且世界本身也在自转。” 说实话，巩晓对于这方面了解的比徐一二还清楚，自己从小就对星星感兴趣，所以有关于星体的知识，她了解的相当不少，可是她想不明白这些跟徐一二之前说的东西有什么联系。所以开口问道：“这跟你说的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么？” “如果世界真的是一个球体，那总该有离太阳近的地方，和离太阳远的地方吧？太阳是所有热量的来源，离太阳进的地方应该会更热一些，而离太阳远的地方是不是应该更冷一些呢？” 巩晓想了想，也认同徐一二的观点，但还是不能理解，徐一二要表达的中心思想。 “但实际上，赤龙已经是大陆上南北跨度最大的国家了，但是最南方和最北方却没有明显的温度和气候差异，这就说明，我们所在的大陆，距离太阳的距离总体来说差不多。”徐一二顿了顿，接着说：“什么情况下才会造成这种结果呢？除非我们所在的大陆在整个世界中占有的跨度非常小，才有可能。” 徐一二说的有些抽象，巩晓不能完全理解，但是她在心中多少有了一个概念，开始有些认同徐一二的观点：“就算你说的是对的，又有什么用呢？以大陆现在的能力，能探索到的就这么大的范围，再想这些也没有任何用处。” “说实话，我心里其实有些害怕，不知道大陆以外的世界会是个什么样子，有没有其他的人类存在，会不会有其他强大的物种呢？如果有一天他们跨越过外海的屏障，来攻击我们怎么办？” 巩晓心中也是一紧，但是却硬是笑了两声：“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这种不靠谱的事情你也能想到。” 徐一二小声笑了笑，没说什么，他总有一种特别的紧迫感，仿佛一直在催着他不断变强，不管是自身实力，还是参谋水平，他想保护更多的人，想要守护身边的朋友，想要让自己的亲人活的更加安心，可是以徐一二现在的能力，显然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实力方面，初阶兵家已经走到了瓶颈，如果想要再进一步，就必须迈过那个难以跨越的门槛，要不激发兵器中的念，要不强化自己去重新适应兵器，不管走哪一条，都不是容易完成的，有多少人就被硬生生的拦在中阶的门槛之前，不得寸进。 参谋方面，徐一二接触的战场毕竟还是太少了，这次的确是个很好的提升机会，但是相对的，机会存在的同时，也会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就要看他最终是能抓住这个机会，还是被危险拦住。 想着想着，徐一二忽然用手摸了摸一直在自己身旁立着的方盾，轻轻的抚摸着盾牌的棱角，突起，心中想着，到底什么是念，为什么自己从来感觉不到，哪怕轻微给自己一点回应也好啊。 方盾继承于自己的父亲，父亲因伤退役的时候，离高阶兵家只差一步，徐爸退役时的年纪比之现在得徐一二大不了多少，对于兵器的理解和天赋，明显非常高，同时装备两件兵器的同时，两件兵器全都产生了念，并且已经开始向着更高的阶段进化了，要不是因伤退役，想来到现在的成就不一定会比李宁少将低多少。 按理说，继承来的兵器应该更容易产生念才对，但是前提是你得同时继承兵器原有主人对于兵器的理解才行，可惜父子二人对于方盾的理解并不相同，甚至可以说差异比较大。徐爸体弱，无法教导徐一二，所以徐一二只是单纯的继承了这件兵器，对于兵器的理解，却完全来自于自己。这种时候想要产生念，无异于打破兵器原有的执念，置之死地而后生，难度可想而知，父亲以前也劝过徐一二，让他重新铸造一件新的兵器，可是徐一二对父亲的兵器存在相当的执念，他想继承父亲的兵器，去完成父亲未完成的心愿。 徐若水也是继承了父亲的兵器，对于兵器的理解也是完全不一样，几番尝试无果以后，毅然选择了第二条路，如今已经是中阶兵家了，徐一二却不想放弃，不能激发父亲兵器中的念，如何算是继承了父亲的理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