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幽谷湖畔诉衷肠(一)
钟云绮却摇了摇头,说道:“这怕是有些困难了,那些受害女子的家人,据说都曾亲眼见到过你行凶,人家将你的模样都给说得惟妙惟肖似的,就凭你一句当时不在宋朝境内的言语便能相信了你吗。”柳靖阳道:“可他们见到的都是假的,而且也并非是我现在的这副模样,只要我肯于当面于他们……。”这一句话还沒有说完,钟云绮脸色却忽然大喜了起來,叫道:“对呀,我怎么竟然把这个给忘记了,你现在一脸的大胡子,根本就不是那些受害女人家人所说的那副模样,这回你算是当真可以洗脱得掉所有的指责了。” 柳靖阳听说,登时也一下高兴了起來,用手摸了摸自己嘴上的胡须,说道:“还好我在返回宋朝之时,沒有听君竹姑娘的话,将这些胡子给刮掉,否则想要洗清掉这些指责,可就要费事得多了。”钟云绮听他说了这话,却忽然问道:“君主姑娘为何要让你刮掉嘴上的胡须,莫不是嫌弃你现在的模样太难看了。” 柳靖阳道:“才不是呢,我现在的样子可一点也不难看,她只是担心我以现在这个样子出现在你的面前,会把你给吓到而已。”钟云绮道:“骗人的吧,她对我能有这么好心。”柳靖阳道:“有的,她这人其实真的很好,你别看她在绿竹山庄时,摆出的全是一副大小姐的模样,其实现实中的她,半点大小姐的脾气也沒有,对人也很是和善可亲。” 钟云绮道:“那是对你而已,要是换做对我,还不知道会是什么一个样子呢。”柳靖阳道:“不会的了,她不仅是对我,对其他人也很好的。”钟云绮眼色中忽然露出了一丝异样,说道:“靖阳哥哥,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就开始夸赞起她來了,看來她在你的心中,她的分量也很是不轻啊。” 柳靖阳听她言语有异,登时摇了摇头,道:“不是的,在我心中分量最重的可只有你。”钟云绮道:“是吗,那在她的面前,你也敢说这句话吗。”柳靖阳道:“岂止是敢,这句话我都跟她说过好多次了。”钟云绮一听这话,脸色却是明显有些不太相信,说道:“骗人的吧,当着她的面,你竟然也敢说出这句话來。” 柳靖阳道:“我不是都已经跟你说过了么,这辈子都是不会对你说假话的,你怎么还在说我骗你啊。”钟云绮见他表情似乎不太高兴,自己反倒给笑了起來,道:“你生气做什么,谁叫你刚才的话听起來那么让人难以相信呢。”柳靖阳道:“有什么难以让人相信的了。” 钟云绮道:“人家君竹姑娘如此钟情于你,都说出今生非你不嫁的话來了,你岂可对人家说出那样薄情的话來,难道你就不怕会伤了她的心,然后她一气之下,便都不再理你了么。”柳靖阳道:“她要是当真不肯理我,那倒是好了,我便可以一心一意的只喜欢你一个人了。”钟云绮听了这话,双眼向他凝神了良久,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靖阳哥哥啊,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柳靖阳脸色诧异,说道:“我如何不正常了。”钟云绮却不正面回答于他,只是说道:“人家君竹姑娘明明是因为你的原因才喜欢上你的,你却倒好,让人家刻骨铭心的喜欢上了你之后,却一口一句的说最喜欢的人并不是她,你这不是成了心的在折磨人吗。”柳靖阳脸色更加诧异了,道:“我有么。”钟云绮道:“我和君竹姑娘都是女人,有沒有难道我心里还不清楚,也亏了君竹姑娘忍耐能力够强,受得了你,要是换做了赵姑娘那样的人,只怕早就对你大发雷霆了。” 柳靖阳听她忽然提起赵晓楠來,道:“对了,赵姑娘这段日子还好么,沒有为难于你吧。”钟云绮道:“沒有,不过自你失踪之后,她似乎对你的事情一下变得很上心了起來,这一年多时间里,一直都与贾公子一起到处打探你的消息呢。”柳靖阳道:“她打探我说的消息做什么。” 钟云绮道:“你是她的未婚夫,她打探你的消息自然是想尽快找到你呗。”柳靖阳道:“可我跟她之间不过就是只有一纸婚约而已,私下里连半点感情都沒有,她找到我又能做什么,该不是因为听到了江湖中关于我与君竹姑娘私奔的传闻后,想要來兴师问罪的吧。” 钟云绮道:“倒是很有这个可能的,正好这几日她也在大明山里,再过一会天就要亮了,你自己回去跟她问个清楚吧。”柳靖阳却急忙摆了摆手,道:“我不要去见她的。”钟云绮道:“你不见也不得行啊,你不是还要尽快召集教众前去相助朝廷的军队吗,若是不立即返回总坛,你又如何能够传达命令。”柳靖阳一想不错,只得点了点头,道:“见就见了,最多也就是被她再给数落上一顿了。”两人之后又交谈了一阵,直到天色开始有些亮了,这才起身往大明山明教总坛赶去。 两人往前走了约有一个多时辰,便返回了明教的总坛,不过赵恩铭等人见到了柳靖阳之后,却都沒有将他给认出來,向钟云绮出声问道:“钟姑娘,你带着的这位兄弟是什么人,可是你的朋友。”钟云绮还未开口,柳靖阳却以抢先说话了,道:“赵叔叔,是我啊,我是靖阳。”赵恩铭等人一听这话,俱是大惊,朝了瞧了好一会,这才终于给认出來了,道:“教主,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柳靖阳道:“不是我想要变成这个样子,只因被人给关久了,胡须自动长出來的。”众人听说这话,又均是大惊,问道:“有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把教主你给关起來。”柳靖阳道:“是天玄门的人。” 众人却是并未听说过天玄门的名号,脸上同时露出了疑惑之色。柳靖阳道:“天玄门乃是金国里的一个秘密组织,直接听命于金朝的皇帝,势力极其庞大,他们不但是金朝皇帝对内镇压金人的工具,而且也是进攻我们大宋的先头势力。这些年來,他们早就已经派人渗透到了我们中原武林之中,肆意挑拨武林各大帮派之间的矛盾,以往江湖中的那些谣言基本都是他们给编造出來的。”众人一听这话,俱是张口大骂了起來,杨子升忽然说道:“教主,好像有些不对啊,江湖传闻里说,教主你是和那位陈大小姐一起私奔去了,怎么竟然又会被天玄门的那些人给关押了起來呢。” 柳靖阳道:“什么私奔,那都是天玄门的人编出來骗你们的,告诉你们吧,绿竹山庄其实就是天玄门的人建立的,那位叫做陈秉青庄主,真实的身份乃是天玄门朱雀镇的副指挥使。”众人一听这话,俱是大感意外,杨子升道:“副指挥使是个什么职务,权利很大吗。”柳靖阳道:“天玄门一共设有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镇,每镇由一名指挥使和两名副指挥使统领,那副指挥使便是一镇的副职,归他管辖的人马超过万人,你们说权利大不大。”杨子升道:“辣块mama的,看來这权利还真不小。”柳靖阳道:“我便是中了陈秉青那厮的jian计,掉进了他们早已设下的陷进里,才被他们给囚禁起來的。” 杨子升道:“他们囚禁你做什么,如果他们当真是对你早有预谋的,应该会想尽办法直接杀了你才对啊。”柳靖阳道:“你以为他们不想吗,他们只是根本就沒有办法对我下手,在万不得已之下,才选择将我给囚禁起來的。他们本以为只要将我给囚禁起來之后,过不了几天,饿也得把我给饿死,可是谁曾想到,我这条命就是有这么硬,偏偏硬是给存活了下來,不但如此,一年之后,我还成功的从被囚禁的地方里逃生了出來。”众人听他说得甚是神奇,都询问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情,于是柳靖阳便将自己当日在绿竹山庄如何中计落入天玄门的陷阱的经过,以及后來又如何从石坑里面逃脱出來的经过详细的给众人讲了一遍。 众人听罢,一时都是有些难以相信,茅子元道:“教主你还真是福大命大得很啊,这么九死一生的事情,你竟然都给逃脱了出來。”杨子升道:“这应该叫做好人自有好报才对,若不是他事先宁愿放弃逃生的机会救了那位陈大小姐的性命,那位陈大小姐便不会跑來石坑寻死了,自然也就不会给教主找來那根铁棒,那教主起码也得晚上好几年才能够逃生出來。”茅子元道:“怎么说都可以,只要咱们教主能够逃生出來,那便是好事情。”说了这话,又道:“那后來,教主你有沒有去搭救那位陈大小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