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神罚殿(中)
“神罚殿?”娥皇、女婴同时讶然道,这样的组织从未听到过,但听其名字似乎不凡,不应该是个默默无闻的神秘组织。尧帝目光移向大殿之外,看向远处的那片空,干枯的面上尽是沧桑,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个神秘的组织平日里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最近不知为何活跃平凡,我想,或许与那个劫数有关。”“父王是十日并出?”娥皇凝视着尧帝沉声道,沉静雅美的面上多了几分凝重和忧虑。尧微微点头,这样的劫数他早已卜算得出,心中也早有了计议和准备,只是这突然冒出的神罚殿是个异数,打乱了他心中盘算好的一切计划和筹谋。娥皇声音落下之际,大殿又立时陷入了沉静,仿若死水一般,让人直觉心慌气闷。“皇儿,英儿,你们不必过于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凡事总会有解决之法的,你看,我们不就已经寻得卦象所言的重华了么?”尧帝面上现出一抹淡笑,虽然看起来有些勉强,但还是让娥皇、女英的心微微舒畅了些。“父王的对,重华一定会带领我们渡过劫数的!”女英旋即应声附和道。沉吟了片刻,娥皇亦是颔首道:“meimei所言甚是,重华他生来不凡,未与他相见之前,我和meimei就已探听过他的身世……”当下,娥皇便将重华的身世简要道来。重华他是握登氏在姚墟所生,握登氏在生下重华之后,不久便故,故而其父瞽叟认为重华非其亲子,决然不让重华随其姓,且依重华出生之地为他取姓姚。握登氏亡故不久,瞽叟便又取一妻,生了一子一女,时常联合起来欺凌重华……“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他有如此身世家境,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呵呵……”尧帝听了娥皇所言展颜笑道,心中对这个佳婿是越来越满意了。半月之后,已是中秋,这是个团圆的日子,可相对于娥皇、女英来,却是要与家人暂时离别的日子。清气朗,秋日高悬,万里碧空仿佛是被水洗过一般,没有一点儿阴霾烟云。王都平阳城外,尧帝亲自相送两个爱女出嫁,直至到都城外三十里处的一条河水边。“呵呵……皇儿,英儿,今日的你们当真是国色香,美若仙,即便是这世间最美的花儿都及不上你们。”尧帝凝视着自己的两个爱女高兴道,直笑得有些合不拢嘴。娥皇、女英本就娇艳无比,今日她们出嫁,尧帝让两位爱女换上早已准备好的香红罗衣,此刻,明媚的阳光之下,她们比之那红牡丹还要娇艳美丽万分。“父王,今日中秋,女儿不能陪你一起过了。”娥皇明眸闪光,似是有隐隐泪珠在滚动。女英亦是娇靥微红,眼睛中有淡淡的水汽,盯着尧帝,目光中满是不舍依恋。二女的母亲在很的时候是离世了,这么多年来,都是父亲将她们一手带大,是故,对这个和蔼慈穆的父王有着极深的感情。“皇儿,英儿,今是个高兴的日子,不能哭哭啼啼的。”尧帝轻抚两个爱女的脸颊慈爱地笑道。尧帝那双慈爱温暖的手掌似是能将一切不愉烦忧抹掉,只见娥皇、女英的眼中立刻变得愉悦高兴起来,娇艳的面上挂着喜气洋洋的光彩。“去吧,此去蒲坂路途遥远,多余的话父王就不了,祝你们一路顺风!”尧帝慈爱祥和地凝视着两个爱女温声道,目中虽有淡淡的不舍但还是给很好的隐藏起来。娥皇、女英同时颔首,躬身对尧帝行了个大礼,齐声道:“父王珍重,皇、英去了!”尧帝微微点头,娥皇,女英依依不舍地转过身,各自乘上自己的坐骑和车辇。临出宫之时,娥皇、女英曾因乘坐什么样的车辇争论不休,这是姐妹两人长这么大以来首次出现分歧。到得最后,实在是争不出个所以然来,尧帝便各随心意,为娥皇准备了一匹红艳似火的龙马,为女英准备了一辆金骡拉的辇车,毕竟这是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次,都不能违了心意。明媚阳光之下,火红的龙马飞奔起舞,灿然的金骡奋蹄狂奔,一路上卷起缱绻不散的烟尘秋叶。龙马、金骡竞相追赶,如此昼夜未歇,行了近两日,俱都觉得有些疲累。“meimei,前面有条河,我们去那里歇歇脚再赶路。”娥皇轻轻拍了一下龙马的脖颈示意它停下。与此同时,车辇上的女英也娇呼一声:“金骡,停下!”声音未落,那金骡便应声驻足。娥皇牵着龙马到河边,让口渴难耐的它多饮些水,自己则从龙马背上的包裹中取出一些甘甜的果酒,寻了一块干干净净的青石坐上畅饮。女英下了撵车,素手拉着套在金骡脖颈上的缰绳,缓步行至河边,拍了拍金骡的头,娇声道:“金骡,多喝些,等下可要加把劲儿,不能输了那匹火龙马,听到没有?”金骡这两日来从未放缓速度停歇,这一路下来是又累又渴,此时到了河边,直把头埋进水中,咕噜咕噜痛饮起来。歇息了半刻钟,二女重又赶路。初时,女英的金骡尚能与娥皇的龙马并行,可是不知怎的,行了大约三刻钟,速度是越来越慢,而且听着金骡粗重的喘息声,似乎极是疲累。“金骡,你怎么了?这才刚刚歇息过,没行多远就又有这么累么?”女英瞧着远去的娥皇心急难耐道,面上是一副焦躁之色。然而,金骡又行了两步干脆就停在那里不愿行进了,惹得女英气急暴跳,一下子跃下撵车,张口厉喝道:“金骡,你到底怎么了?jiejie都跑远了,你,你……”女英倏然住了口,满目惊愕地盯着金骡,发现它浑身湿透且在剧烈地颤抖,金色的尾巴之后赫然流出一滩鲜血。“你,你这是要临盆生驹么?我,我可真是倒霉透顶啊!”女英双眸红红,盯着金骡气不打一处来,暗暗痛呼这霉运可真是不挑日子,自己的大喜日子,却是遇上了这等事。女英无可奈何,只能在旁干等着,要自己撇下这金骡也是不能的。如此,过了一会儿,金骡终是产下一匹金骡,金毛绒绒的,瞧来极是可爱,但在女英眼中却是生不出好感来。“算了,这次原谅你了。”女英终是忍不住,行至金骡身旁为金骡梳理起毛发来。倏地,女英眸光一闪,脸色霎时变得凝重冷厉起来。“谁?出来!”女英寒眸盯着前方的树丛厉声喝道。女英声音落下不久,便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继而,从那葱郁茂密的丛林中跳出数名黑衣面具人。“是你们?”女英愕然道,冰冷的语气中略带一抹讶然,看到这熟悉又陌生的装束,一眼便认出了来者是何人,正是那古老而神秘的组织神罚殿。黑衣面具人一片沉寂,俱都冷冷盯着女英不语,过了片刻,当中一名黑衣面具人走前一步,厉声道;“今日在这荒郊野外,不比帝宫大内,纵是你有大的本事也难逃一死。”“是么?”女英瞥了那人一眼,目光中尽是鄙夷和不屑,根本未将他们放在眼中。“是的!”女英话音落下之际,倏然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其内蕴含无比庞大的气劲,震得周围木叶簌簌飞落。听到这怪异的声音,女英的面色立时更为凝重起来,清冷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华,但凭这一声,就知来人的修为决然不俗,至少拥有地之境的修为,能够随意吐纳大地灵气。“你是谁?只会躲在暗处鬼鬼祟祟的么?出来!”女英眸中寒光一闪,盯着黑衣面具人后面的丛林厉声喝道。女英话音落下,丛林中变得一片死寂,却是无人应答。过了一会儿,寒风陡起,一道鬼魅黑影无声无息地站在女英眼前,似乎是随风凭空出现,让人捉摸不到丁点儿踪迹。“女英,尧帝伊祁放郧的女儿,想来会是个不错的筹码!”女英面前的黑衣面具人冷笑一声道,声音粗哑阴绵,男女莫辨。“哼!想拿本公主做筹码?就算是神罚殿的狗全来了,也甭想能咬着一口。”女英同是冷笑回应,话语却是极尽侮辱。闻言,黑衣面具人果然大怒,盯着女英冷喝一声:“张狂!”而后,黑衣面具人话音陡转,又变为先前那般男女莫辨的声音:“能耐不啊!竟是知道神罚殿,你若不听话,我是不介意割下公主的舌头下酒,想来公主的丁香舌拿来泡酒必是极品。”“呵……那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能耐了!”女英冷笑一声,纤手倏然离开金骡,化为一道苍白利刃直向黑衣面具人的脖颈抹去。与此同时,黑衣面具人也是身影一闪,刹那离开五尺有余,从面具中仅露出的那双眼睛倏然变得森冷起来。“还算是有两下子,不过……”黑衣人话锋一转,身影倏然消失,似乎融入到了空气之中,难以找寻踪迹。“不过还是太弱了!”黑衣人不男不女的话音又起,却好似响在四面八方。女英面色冷厉而清傲,她心中清楚明白,自己绝不是黑衣面具人的对手,但是也绝不会甘拜下风。“尧帝的女儿没有弱的!”女英冷喝一声,严谨防范着四周,以免黑衣面具人突起发难。“嘿嘿……那我倒要让你瞧瞧,什么叫辣手摧花了!”黑衣面具人的声音又从四周响起,桀桀怪笑让人头疼欲裂。女英难忍这刺耳的笑声,双手不禁掩住自己的双耳,却将自己的弱点一时暴露无遗。一道黑影从女英身后蓦然浮现,尖利的五指直向女英的后背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