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入西皇城
西皇城是雍州最大的城池，作为大夏王朝的西北军事要地，依山傍水而建。北依险峻的西皇山，西傍湟水这道天然屏障。 夕阳西斜，散发出万道霞光洒落在平静的河面上，河面上闪耀着灿烂的光辉。孤星临风而立在湟水西岸，望着宽广的河面紧蹙眉头，心道：“要是金灵、青灵在就好了。” 紫晶站在孤星身旁看着他愁眉的样子心里直想笑，终是忍不住咯咯娇笑道：“你本事那么高怎么不飞过去啊，要不做乌龟游过去也行。”孤星瞥了她一眼依旧选择了沉默，这一路过来被紫晶调笑了无数次，早就习以为常了。 望着渐渐西沉的夕阳，紫晶掏出玉笛吹将起来，笛声清亮悠远，曲调如松涛阵阵，万壑风生。孤星疑惑地望着紫晶，不一会儿就听到水面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扭头向水面望去，只见靠近自己的河面上荡起层层涟漪，紧接着便有一只巨大的玄龟浮出水面，玄龟鸟头蛇尾，甚是奇特。孤星压抑不住心中的震惊，怔怔地望着水面。 紫晶收起玉笛看到孤星痴呆的样子，啐道：“没见识的呆子，这点手段就吓傻你了？我说要你做大乌龟游过去，这不，本姑娘就给你变个大乌龟出来，哈哈……” 孤星、紫晶跳上龟背，紫晶拍拍玄龟细长的脖颈嚷道：“呆星，咱们走！”说罢，玄龟四足拨动向着河对岸划去，小黑则飞在空中紧紧跟着孤星。凉风习习，碧波荡漾，孤星坐在龟背上终是掩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紫晶，你是怎么通灵召唤这么多异兽呢？” “这个呢——是我的秘密，你凑过来我告诉你。”紫晶故作神迷道。 孤星不疑有他，微微向紫晶靠了靠，紫晶探头到他面前，两人相距不及一寸，眼对眼，鼻对鼻，一对妖异的紫瞳杏眼滴溜溜的看着他，芬芳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惹得孤星脸上一阵阵发痒，心中顿时生出异样的感觉来，霎时就面红耳赤起来。 紫晶“噗嗤”一笑，嫣然道：“呆子，我的秘密就是秘密啦！”孤星知道又被她戏耍，只能暗恨自己太大意，老是着了她的道。玄龟速度奇快，对岸的景物飞速接近，不一会儿就接近岸边了。 到了岸边，孤星、紫晶从玄龟背上跳下，紫晶抚摸着玄龟的背壳柔声道：“谢谢你了，回家去吧！”玄龟仿佛听懂了似的，转身朝河中走去，还不时回头瞧下紫晶，直到没入水中。 “我们快走，前面不远就是西皇城，那里好玩的东西可多着呢？我就带着你这呆子好好玩玩。”紫晶伸手去拉着孤星，孤星避开她的纤手道：“我还有要事要做，不是去玩的。” “那也得去城中打探消息啊，像你这样茫然的去找什么时候能找到呢？”紫晶嘟着小嘴道。“哎——，对了，你娘走时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留下。” “我娘走时并没说她要去哪里，但她此去肯定凶险异常，我得尽快找到她。”孤星应道。 “先前在林中看到你一身的赤炎真气是你娘教给你的吗？”紫晶追问道。 “嗯，我娘只教过我最基本的心法，她说我我体内封印有一股不明力量与她的一身技艺有些冲突，就只教我一些基本的心法、身法用来防身。”孤星沉吟道。 “嗯，你娘应该是出自某个火属性的门派，我们去城里打探一下，说不定有重大收获呢？”说罢，素手拉着孤星的手腕往西皇城走去。 西皇城城墙全部由巨大青石砌成，高逾数十丈，规模宏大。孤星和紫晶一起从西门而入来到西市，虽是晚上，但西皇城夜不闭市，这里仍是异常繁华。街市上有卖夜宵、卖衣服首饰的，有耍杂技的，还有摆摊算卦的。紫晶一时间瞧的眼花缭乱，拉着孤星东看看，西瞧瞧，最后来到一个卖花灯的摊前嚷嚷着非要买个花灯。孤星悄声道：“我们没带钱，还是别要了，走吧！” 紫晶噘起樱唇，一脸不情愿的刚要转身，忽听摊主道：“看二位郎才女貌，倒似天造地设的一对，何不买个花灯共度良宵呢？”紫晶一听媚笑道：“吆——小哥这么会说话呀，要不送给meimei我吧！”声音甜酥腻人，魅惑众生。孤星听的浑身起皮，摊主则傻傻地盯着紫晶口水直流，紫晶拿起花灯拉着孤星就走，汇入茫茫人流不见踪迹。 “哼——，一个大傻瓜而已。”紫晶娇声道。孤星看看她漠然不语，但心中却有种淡淡的不快，自己也摸不清道不明。 “嗨，小东西，你这一路上不吭不哈的，是哪儿不舒服么？来让我瞧瞧。”紫晶伸手欲抓孤星肩上的小黑，小黑惧怕紫晶展翅飞入空中，还“嘎嘎——”的叫了两声似是表达自己对紫晶的不满，紫晶顿足单手叉腰嗔道：“臭乌鸦，有本事就别下来，你敢下来看我不烧烤了你。”孤星看看小黑又瞧瞧紫晶无奈地摇摇头，这一路上这样的一幕已不是第一次了。 “前面是家酒楼，咱们去弄点吃的。”说罢，提着手中的花灯轻移莲步往酒楼走去，孤星叫下小黑紧跟而去。 翠微楼是西市最大的酒楼，也是西皇城那些达官贵人、风流雅士来此饮酒作乐，舞文弄墨，逍遥快活的地方。孤星、紫晶坐在酒楼的一角，一个伙计迎上前来，笑道：“客官，要点什么？”孤星正要答话，紫晶脆生生地笑道：“把你们这儿好吃的全端上来。” 大约三刻钟后，桌子上就上了近三十盘菜肴，紫晶每道菜都尝一口，就放下竹筷托着香腮看孤星吃，正看得津津有味，二楼突然爆出一声厉喝：“你这个贱民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紧接着便听到“砰”的一声，似是什么器皿砸在地板上。 “求求你放过我孙女吧，她还是个孩子啊？” “滚——”喝声刚落，便听到“咔擦”一声，看到一个满头华发的花甲老人撞破栏杆从二楼摔下，怀中还抱着一张古旧的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爷爷——”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从楼上哭着跑下来，两只眼睛通红通红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直往下落。小女孩苹果似的脸蛋粉嫩透红，乌黑的头发扎成两髻于头顶，状如羊角，大大的琉璃眼如黑曜石般闪闪发亮，皮肤晶莹剔透仿佛能拧出水来，身材娇小玲珑，浑身散发着月桂似的馨香，当是个小美人胚子。 小女孩爬在老人身上“爷爷，爷爷”叫个不停，沙哑的哭声让人无不生出同情怜悯之心。正当孤星起身要去安慰下小女孩时，紫晶拉着他的手臂示意他坐下，只见一个身着蓝色华服的男子从二楼走下，身后跟着四五个小斯，个个凶神恶煞的。 华服男子走到老人身旁，满脸倨傲的神色，俯视着老人道：“爷是瞧的起你孙女，不然就凭你这江湖卖艺的还想来西皇城混，你个老不死的。”说罢还踹了老人一下，正当踹第二脚时小女孩匆忙爬在老人身上，眼看那狠狠的一脚正要落在女孩背上时，孤星飞身近前，一掌击退华服男子护住小女孩。 老人睁开眼伸出枯瘦的左手抚摸着小女孩粉嫩的脸蛋，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微声道：“别哭了，小香凝，记得第一次看到你时也是这么爱哭。” “那年北方大旱，到秋天时庄稼颗粒无收，许多人逃荒到南方，我也到南方去卖艺混口饭吃。中秋月圆之夜途经东极山，隐隐约约听到婴儿的啼哭，我就顺声而去，发现一个婴儿用金黄色的蚕丝被包裹着躺在月桂树下。婴儿粉雕玉琢，浑身散发着比月桂树更甚的馨香，仿佛世间的花木醇香都凝聚在她的身上。”老人讲述着初次遇到香凝的情景，声音微弱低沉，苍白的脸上却洋溢着慈和的笑容。 老人放下手中的古琴，从怀中掏出一块银白色的勾玉，用颤抖的双手把上面的红丝带系在香凝粉嫩的脖颈上。香凝抓着老人的手，泪珠扑簌簌滴落在老人干枯的手背上。 “香凝，这是你襁褓中的勾玉，许是你父母留给你的？你要保管好了。爷爷怕是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好好听话，学会坚强独立，照顾好自己。”老人拍拍香凝的手道。 老人扭头看着孤星，双手撑起身子坐在冰凉的地上，脸色由苍白转为晕红，孤星明白这是回光返照的表现，伸出左手臂揽着老人的后背。老人紧紧抓着孤星的右手颤声道：“年轻人，老朽一生阅人无数，看得出你是个面冷心热之人，希望你能帮我好好照顾我的孙女。作为报答，老朽这儿有一本《九州注》是早些年游历天下时所作，对你兴许有用。”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本羊皮书放在孤星手中。 羊皮书巴掌般大小，褐色的封皮上写着“九州注”三个大字，孤星翻开书卷，里面记载着九州的山川草木及其地理位置，还附有插图注解，极尽详细，心中有些小小的激动，心道：“有了这本书行走大荒去找娘就容易多了。”孤星合上羊皮书把《九州注》珍而重之地放入怀中。 老人又抱起旁边的古琴，抚摸着琴弦缓缓闭上了双眼。香凝失去了亲人，心中悲伤之至，爬在老人的身上哭个不停。 “你小子是谁，竟敢对少城主动手？”华服男子身旁的一个家奴指着孤星厉喝道。 “我不管你们是谁，恃强凌弱，欺压老人孩子，我孤星定不饶你们。”冰冷的声音响彻整个酒楼，闻者不寒而栗。 孤星身上红光大作，双手凝聚出火焰球掷向华服男子。华服男子看着孤星颤声道：“你，你是离火宫的人。”眼看火球将近，华服男子不及反应。突然华服男子腰间黄光一闪，近身的火球被黄光湮灭，但火焰冲击波仍然波及华服男子及其家奴，被远远的抛在酒楼门口。紫晶起身跃到门口给华服男子一耳光嘻嘻笑道：“想活命的还不快滚！” “好，好你们等着，有本事你们别出城。”华服男子起身留下一句话带着家奴仓皇而逃。 紫晶来到香凝身旁，掏出丝巾擦了擦香凝脸上的泪痕安慰道：“别哭了小姑娘，再哭就变丑了，看jiejie给你变戏法好不好？”说罢纤手一挥，一只乌鸦便从丝巾中飞出落在手掌上，“嘎嘎”对着紫晶叫了两声，声音沙哑幽怨，仿佛受了冷落的深闺怨妇。 “噗嗤——”香凝忍不住笑了，抹着眼泪吸着鼻涕道：“大jiejie，你变的这只鸟长得又奇怪又可爱，它的眼睛怎么红红的？是不是被谁欺负了？” “噗嗤”，紫晶被逗乐了，哈哈笑道：“那你得问你旁边这位大哥哥，这可是他的小宠物，他平时不给吃不给喝的，这小黑能不被欺负吗？” 孤星知道紫晶又在调侃他，也不以为意，抱着老人的尸身及古琴往酒楼外走去。紫晶、香凝紧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