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炼窍之威(发现少传了一章,补上)
祁庆山哪里会将这一群三阶四阶的兵士放在眼里,大怒道:“与我滚开!”身子一躬,伸出了两只极其长大的手臂,夹手一抓,就将两个拦路的伙长一齐抓起。 这两个伙长,好歹也是四阶的练气河车阶好手,连盔带甲,每个人差不多有近二百斤重。但被祁庆山探臂一抓,就如夹脖儿提在手中的两只母鸡一般,再也动弹不得。被人摔臂一扔,就扎手扎脚直飞了出去,轰隆一响,又撞翻了后面两个兵士。 祁庆山哈哈一笑,大步向前。前方、侧面四名兵士挺枪疾刺,被他夹手一掳,就将四根枪杆一齐带在了腋下。两膀一叫力,四支长枪一齐倒撞而回,又将这四名兵士翻倒在地。 只在霎那之间,祁庆山前面阻挡的六名士兵,就都飞到了二三丈开外,露出了一条干干净净的大道坦途。 祁庆山身材本就高大,只是背脊有些佝偻。但他此时双目怒突,迈步而前,真如一头山魈妖怪一般,威风凛凛,几有不可一世之感。 这时,站在栅栏顶部走廊上的那位翎长,却忽然大喊了一声:“杀!” 这一声喊,在祁庆山这个炼窍高手响彻云霄的哈哈大笑之中,几乎如蚊子叫一般的不起眼。但那翎长的旁边,忽然就有四名兵士,猛然提起了四个麻包,“呼”地疾向已逼近到营门之前的祁庆山砸了下去! “呛啷!” 祁庆山立刻拔剑! 他双臂奇长,连战剑也比常人长了不少,场中光芒一亮,祁庆山手中就多了一柄长达四尺二寸,宽二寸一分,重一十八斤的硕大战剑。此人有铁臂飞猿之称,剑法之快,场中大部分人竟是都没有看见他如何出剑,半空中四个麻包就已“噗”的一响,一齐裂成了八瓣,向四方抛飞了出去! 但这四个麻包一裂,其中却还另有名堂,随着这“噗”的一响,半空中突然嘭的爆开了四团白雾,空气中顿时充满了辛辣的石灰味道! 这四只麻包,竟然是四袋生石灰! “卑鄙!” 祁庆山自忖孟云鹤多少也是个炼窍阶人物,根本想不到他竟会用出军队中守城的恶毒手段来。 他乃是先天炼窍阶的好手,反应速度极快,即便是这般猝不及防的当口,也早已先一步闭上了双眼,有什么伤害,却也沾染不到他的眼睛中去。但空中弥漫了足足三四十斤石灰,祁庆山却也再无法睁眼,只能以神识感应,疾向后退去。 人一入先天,神识就会大幅度增长,二丈方圆之内,便是虫蚁爬行,也逃不过武者的感应。而象祁庆山、孟云鹤这等炼窍高手,其感应距离,更已到达了三丈上下。一个先天高手,之所以会反应快捷,也和他们搏杀时不再依靠眼睛,而是靠神识感应有关——神识,本就是人的神经感应,和通过视力观察,经过大脑思考,再决定应对这个繁琐的过程相比,其速度足足快了一倍都要不止。 所以祁庆山虽然知道了不妙,自己也不得不闭上了双眼,却依然毫不在意,一边向后急退,一边心中狠狠:“孟云鹤!你既然如此,就莫怪我以后也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你了!” 栅栏之上,有咯吱咯吱的声音传来,这是兵士拉开强弓的声音。 祁庆山却知道自己在对方射箭之前,最少也还能退出六七丈之遥,再加上原先的一丈多距离,二三十把弓箭,对他这样的先天高手,就基本没什么大的威胁了。 但就在这时,祁庆山的感应之中,两边剩余的二十四名兵士忽然动了—— 这二十四名兵士一动,就围成了一个大圈,遥遥将祁庆山罩在了中间;再一动,有六名兵士突然向左前一步,平枪于胸,嘿的一声,疾刺了过来! 又有六名兵士原地不动,堪堪在前面六人跨步之际,嘿然一呼,亦是开始了端枪平刺! 再六名兵士,却同时向右后一步,枪尖斜斜指向了祁庆山的头颅;最后六名,则绰枪在手,遥遥罩定了祁庆山的胸膛! 士兵,在战场上同时以短兵器围攻一人,相互之间又要有施展的余地,可以同时容纳八人;而全部以长枪击刺,则可以六人同时出手,但实际捅上身来的枪尖,却可以有十二到十六柄之多。 这些士兵,皆是经历过残酷的战阵拼杀的老手,一枪刺出,并不是靠的手劲,而是连人带枪一齐冲突——这是对付高手最笨,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这六人疾步刺杀,力发于足跟,贯于腰际。而高手对决,要想以少击多,首先要做的,就是破坏对方的发力点。这些兵士发力之处在脚、在腰,祁庆山武功再高,凭着一柄四尺二寸的战剑,也没法够上位置。 所以,这一刻,祁庆山只能卸力,不能硬抗! 他的身形,忽然滴溜溜转了一个半圈,他的战剑,霎那间就自下而上,划出了一道疾烈的闪电! “呛!” 三柄长枪猛然滑向了一边,但战剑速度之快,交击的声音却只有一响。 然后,祁庆山的左掌,轰然击破了空气,在半空中排开了一道凛烈的气浪,“砰”的一声,打在了另一柄长枪的红缨之上。 这一柄坚硬的,外面缠了一道道棕绳,又以清漆涂了许多遍的长枪。受了这雷霆一击,猛地弯成了一个弓形,发出咯咯不堪重负的声音,嗡地弹了出去! “叮——” 枪尖甩出,立时撞上了第二柄长枪的枪尖,然后,第二柄长枪又弯成了弓形,呼地弹出,碰上了最后一柄长枪。 “啪!” 枪杆交击,发出了木质破裂的声音,三柄长枪一齐撞回,击打在三名前冲的兵士身上,发出了沉闷的重响。 “噗——” 这三名兵士受此一撞,右胸大半副肋骨,顿时断成了十七八截,喷出了漫天的鲜血! 一个炼窍高手,以元力裹挾了真力的一击,立刻就给这三名兵士造成了必死的重伤! 但这六名兵士,此刻乃是连人带枪的冲刺! 先天高手,打人如挂画,抓人如提鸡,就是要靠这样的技巧,在对方失去平衡后,利用一个人本能的肌rou反应。不然凭一拳三五百斤的力道,又如何能将一个人击出寻丈开外? 这六名士兵的长枪虽然再不能给祁庆山造成伤害,但他们的人,却依然在前冲! 三名长枪刺偏的兵士,立刻弃枪,身形踉跄仆地,却立刻一手摸向了腰间,试图拔出短剑来。另一只手如野兽般在地上一撑,整个人两足一手一齐用力,疯狂扑上! 另外三名重伤的兵士双手箕张,眼中充血,也是奋身前扑,想要将祁庆山连人抱住! 而第二波的六根长枪,也就在此时,带着那六个兵士疯狂的吼叫,一刺!就刺到了眼前!
对于先天高手,乃至是练气高手来说,在这种对方一波波搏命的情况下,武器的反应,远没有人的肌rou那样灵敏。因此,武器的击刺,可以依靠肌rou的控制来让它滑开,但人的扑击,却是根本无法躲避。 祁庆山对六支疾刺的长枪,根本不闪不避,手中剑光惊鸿一现,场中就冲天而起了三道沸腾的血光!三个刚刚摸出短剑的兵士的脑袋,便在这一片冲天的血光之中,噗噜噜飞向了天空! 然后,祁庆山身形扭转,那一条比寻常人足足长了一半的左臂,如一条长鞭一般,“啪”地击打了出去。一击,就打在了一个堪堪扑到眼前的重伤兵士的肩上。 这一击,揉合了这个兵士的前冲之力,顿时将他打得凌空翻了一个筋斗,嘭地撞上了第二个士兵,接着又和第三个兵士滚做了一堆。三人本就受了必死的重伤,这一倒地,已是只能抽搐着挣命,再也爬不起来。 这时,那六柄长枪,也已呼啸着击刺而至! 右胸两支、左胸一支,左胁下一支,右背一支,还有一支,瞄准的却是祁庆山的左后胁。 祁庆山的身体,犹在向左扭转,左胸的一支长枪,在衣袍上一滑,就已刺空;而他的右胸,却同时迎上了两柄长枪,衣袍鼓起,和枪尖一触,其中一支忽然诡异地向下滑开,猛然从祁庆山的右腰侧滑了出去。另一柄“噗”地刺穿了衣袍,才刚刚接触到皮rou,忽然又是一滑,将他的右胸衣袍,豁开了半尺长的口子,祁庆山依然毫发未伤! 同时,他这身形一转,右背的一杆长枪就已被他死死夹在了腋下。随着身形扭转,那兵士耐不得先天高手的大力,轰隆一声侧向翻出,和旁边刺右胸的两人滚做了一堆! 随着这一转,刺左胁的一杆,却立时抵上了祁庆山的左腹部。那兵士大喜过望,奋力槊枪,枪尖直捅进祁庆山空荡荡地腹侧衣袍之内! 这一枪,从腹侧而入,又从左后腰穿出,似乎已经将祁庆山刺了一个对穿。但这兵士的脸上却一脸愕然——他的枪尖之上,从未有丝毫刺中人体的迟滞感——这一枪,竟是完完全全,刺上了一个空档! 这兵士,骤然发力,连反应都来不及,就已失去了平衡,一个恶狗抢地,轰隆扑到在地。整个身子直向前滑了出去,激起了漫天的灰尘。 “嗖——” 第六柄枪! 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猛地贯入了祁庆山的左胁,血花飞溅! 祁庆山转身之势忽然停顿,那得手的兵士,感受着枪尖破rou的沉滞,抬起头来,看到了祁庆山鹰隼般凌厉的眼神,和他遥遥相望,忽然从心底里泛起了一阵寒意。 接着,他就看到,祁庆山伸指…… “笃……” 在枪杆上轻轻一摁…… 才贯入一寸的枪尖,突然跳出,变成了只刺入二分不到。 然后,他就感觉到枪尖从祁庆山的胁间滑了开去,他的身形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步,接着就觉到了胸前一震! 一种恶心欲吐的感觉突然泛上了心头,这兵士只觉鼻子一酸,眼前忽然就是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