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奇特的准则
在教会大厅的墙上，阿兰看到了有关伊特兰教的故事。 世界初成之时，大陆一片混沌，并不存在任何事物。伊特兰大神自虚空而来，用神力将混沌祛除，并制造了太阳，月亮，星星，山川河流等物，然后割破自己的血脉，注入大陆，使大陆充满灵气，适合智慧生物的生长。 岂料在大神休息之时，无尽的暗黑虚空也贪图大神的灵气，想吞并大地。被大神发觉，迅速将自己的躯干分解，形成一股气态的保护罩，以抵御虚空的侵吞。 在后来的时间里，大地因为吸收了伊特兰的灵气，衍生出许多智慧生物，但他们的智力过于低下，在自然界中无法更好的存活。伊特兰又牺牲了自己的灵魂，分成许多小神，各司其职，教会智慧生物使用语言，文字，歌唱，跳舞等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再后来又觉得智慧生物的天敌过于强大，又教智慧生物们使用魔法斗气武技等来保护自己。 因此，从根源上来讲，伊特兰是天与地之父，大陆上各个智慧生物都是因为他而产生，也是各个智慧生物种族之父，大家都应该在他的光辉笼罩下生存，否则就要被黑暗吞噬。 看完这些故事，阿兰的第一感觉就是故事太烂，甚至不能用烂来形容，用渣都觉得不够。 但贝尔却逐字逐行的读的很认真，口中喃喃自语，似乎在思索什么奇怪的问题。阿兰见了好奇，就去问她，“在想什么呢？” 贝尔皱着眉头道，“以前从未进过伊特兰教会内部，这是我第一次来，却感觉伊特兰和自然女神教有几分相似呢。” “相似？你指的是什么？” “在自然神教的大厅里，我也读到过类似伊特兰化身成天地的故事，但故事主角名字是自然女神洛迦，大陆各个智慧生物都是洛迦女神的孩子。” 阿兰听后一阵嬉笑，“这么说来伊特兰大神和洛迦女神有一腿哦，一个是万物之父一个是万物之母。” 听到阿兰如此调侃神灵贝尔很是恼火，“你不信神无妨，但请不要在神徒面前说出不敬的话，否则后果会让你无法承受。” 见贝尔说的如此认真，阿兰伸了伸舌头，“下次会注意。” 说完扭头去看别的壁画，当看到伊特兰大神的画像时阿兰忽然愣住，盯着那画看那了许久，而后无意识地冒出一个念头，伊特兰是谁？怎么这么面熟？ 夜晚来临后，伊特兰广场就亮起了许多灯光，映的整个广场亮如白昼，这是教会花了大价钱特意营造的一个氛围，代表着在伊特兰光辉的笼罩下黑暗永不会来。 贝尔带着阿兰站在广场西边的入口处开始了独特的表演。贝尔已恢复了女装的打扮，脸上的蝙蝠面具已经换成了白色面纱，并腿坐在地上，将竖琴斜抱在怀里，叮叮咚咚地慢弹。 阿兰则戴了一顶花皮小帽，穿着一件素袍，手中拿着一根奇怪的短杖，站在贝尔旁边对着来往的旅人叫喊：“看一看听一听，绝美的精灵少女用仙音般的竖琴弹奏出独一无二的圣骑士屠龙的故事，绝对是史无仅有的精彩，整个故事都是本人亲眼所见，想知道我们伟大的屠龙英雄艾迪大人的光辉历史吗？那就洗干净你的耳朵仔细听着吧。” 原来，二人是扮成一对卖唱组合，在招揽生意呢。 根据贝尔上次来的经验，圣罗兰城看似治安简单，实际的保安却非常严密，每位进入圣城的嫌疑旅人都会被人跟踪确认，以防刺客盗贼之类的混入城中损害其他人。 这样的情况在阿兰刚进城之初就被阿兰发现了，他却不点破，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他自己心中有数。 两人一唱一合倒也挺像个专业的卖唱组合，只是眼看着天黑了那位盯梢的大人还舍不得离开，再这样下去搞不好阿兰要改变刺杀对象了。 直至夜半，除了少数的虔诚信徒仍在参拜，其他人员均已寻找住所就寝。阿兰和贝尔才拖着一身疲惫来到一家价格最便宜的旅店。对于两个靠卖故事来维持生存的可怜虫，最低廉的旅店已是奢侈的享受。 等旅店的侍者退去后，贝尔才用精灵独有的呢喃向阿兰诉说了这次刺杀任务的内容。一个有着“光辉骑士“称号的领主，因为一次醉酒对他的扈从内人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蹂躏，事后担心他的扈从报复，设计将他的扈从残忍地杀害，以达到他长期霸占扈从妻子的野心。半年后扈从的孩子降生，领主又想将那孩子投入井中淹死，被孩子的母亲阻拦，趁着夜色将孩子送与一位旅人，并写下血书，希望孩子长大后为自己和丈夫报仇。 多年之后那名孩子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刺客，再回去找他母亲时那名领主已经消失不见，经过多方打听后，终于确定那名“光辉骑士”躲进了圣罗兰城，并化名为胡佛，成了一位受伊特兰庇护的善人。 贝尔要杀的，就是这位善人。 阿兰听完故事并未作出任何评价，只提到一个问题，“完成这次任务能得多少报酬？” 贝尔一阵为难，“没有报酬，这是我私人接的一个任务。” “私人接的任务？”阿兰表示不理解，“那也有任务发放人啊，他究竟有多穷？一点钱都拿不出来吗？” “他死了。”贝尔一阵悲伤，“他是我的上一个伙伴，因为我的失误，我们被对方包围了，他用他的性命，换取了我出逃的机会，而他自己，却被目标击杀。我曾经答应过，会和他一起，来圣罗兰郡替他报仇。” 听贝尔说完，阿兰一阵气结，不知要如何表达，“刺客准则一，不因个人喜好而杀，这是我老师教我的，我们是刺客，不是卫道士，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是单纯的拿钱，杀人，你这个任务，不能算作任务，这是仇杀，违背了刺客准则，我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贝尔惊奇地睁大了双眼，“收钱杀人和不收钱杀人有区别吗？” “当然有。”阿兰目光肯定地说：“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是我们赖以生存的职业，就好比狼吃羊，羊吃草一个道理，我们就是以此为生的。可你曾听说过有狼吃饱了就去胡乱咬羊的事吗？或者是羊吃饱了就把草啃了又吐出来？没有，这就是作为一名刺客最起码要遵守的原则。若是按照自己喜好，你怎么分得清谁是真正的好人谁是坏人？我们只能是作为一种工具被人利用，却不能自主的去决定某人的生死，这就是刺客的原则。” 阿兰嘟嘟囔囔说出一大串道理，让贝尔很是上火，语气也变的不可气，“够了，真不知道我当初是怎么想的，竟然选择让你做我的伙伴，你不愿意不去即可，讲什么刺客准则，乱七八糟的。我自己一人又不是不能完成。”说完一扯弓，气鼓鼓地由窗户跳出。 余下阿兰一人发傻，还在思考，我是遵循老师的教导做的，有什么错？不是说乱杀就会遭到神灵的惩罚吗？又想起贝尔曾经提过，上次差点死在圣罗兰城，赶紧罩上斗篷追了出去。 黑暗中两条人影在屋顶上起伏，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在乞求，“嘿，我错了还不行，作为伙伴我愿意和你分担任何风险，不要生气吗宝贝。” 很快两条身影重合，那个声音一阵嬉笑，“嗯，要不你象征性地给我一个银币好吗？就算是你雇佣我了……哎，喂，不是吧，一个银币你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