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不争便是争
大明地方上的治安如何朱厚照不敢轻易下结论，但是对于京城的治安朱厚照却可以直接明白的说：足以全京城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朱厚照向来便是一个十分注重治安的人，他信奉稳定压倒一切，所以在朱厚照小时候的时候虽然他没有权利直接插手管理京城的治安，但是他却经常通过孝宗或者其他人的手间接的干预京城的治安。当时在朱厚照的干预之下京城的治安迅速转好，京城作为大明的都城，历来来自五湖四海的闲杂人员特多，这种人聚集在一起之后便会成为京城治安的威胁者。每年京城发生的各种治安事件多时出自这些人之手。就朱厚照所知当时在京城里面各种杀人放火、敲诈抢劫的事情层出不穷，但是在朱厚照出手间接的干预之后顺天府专门花了大力气来整顿京城治安。而等到了朱厚照监国了之后，京城的治安问题朱厚照终于可以直接的插手了，这两年多以来在朱厚照的指示之下刑部和顺天府展开多次合作专门打击这些危险安稳的社会闲杂人等。两年下来京城里面的治安绝对是为之一清，城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这种一般只在传说之中的情景又一次的展现在了众人面前，就连很多在京城里面生活了一辈子的老人也尝尝的感慨自己一辈子绝对没有见到过京城治安这么好的时候，以前出去还要担惊受怕的，但是现在便是直接将自己的钱袋子挂在了外面也没人敢偷，至于直接拦路抢劫甚至是杀人的事情就更见不到了。 但是这种情况只存在了很短的时间便结束了，在最近短短的几个月里京城的治安迅速的恶化，以前害怕朝廷的一下人现在纷纷出来兴风作浪，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顺天府接到的治安案件不下三千件，其中造成人员伤亡的有将近三分之一，其他的拦路抢劫、偷盗、扰乱治安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现在京城里面很多人出去的时候都得小心应对，随身带着刀具防身的不在少数。而那些稍有姿色的女人们更是直接闭门不出。可以说现在京城里面的治安就像是发生了兵乱一样。 本来这些事情朱厚照还是不知道的，但是当礼部尚书焦芳府里的人在外面都被打成了残废之后，朱厚照终于知晓了这件事情。 原来月中的时候焦芳府里的一个管事的外出购买干货的时候被一个叫做天巫的帮派给拦了下来，这个叫做天巫的帮派也是最近才刚刚出现的，它的头领一直不曾露面所以显得十分的神秘，而天巫帮却在京城里面迅速的打出了名气，盖因天巫帮行事太过肆无忌惮的，天巫帮最常用的手段便是当街拦路索要保护费以及抢劫，而且天巫帮做事也十分的狠辣，不给的很多人都被打成了残废。 焦芳府上的那一名管事的便是遇见了天巫帮的才会被打成残废的。本来最近京城治安恶化了之后那名管事的也行事小心了一点，以前那种在治安好的时候直接将钱袋子挂在外面的事情是再也不敢干了，这一会出去他也小心的将钱袋子藏到了衣服里面，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回银子带的太多了即便是被藏到了衣服里面，但是在外面用心看的话也能够看出来里面像是藏得有东西。天巫帮的人眼里还是不错的，只是从那名管事的身边走了一趟便看了出来里面藏着的应该是银子。 按照天巫帮的规矩，这种大肥羊当然不能放过了，于是那名管事的便被天巫帮的人给拦了下来。那名管事拿的不是自己的银子而是府里面的银子，所以被索要银子之后自然是不肯将银子交出来了，而且为了吓住这帮人那名管事的还专门讲自己是礼部尚书府里面的人的身份给说了出来，但是结果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的结局，那帮人根本就不在乎他的身份，仍然是将他打了一顿抢走了所有的银子。 后来这件事情被禀告给了焦芳府里的大管家，而大管家又将这件事并报给了焦芳。焦芳得知之后自然是十分的生气的，自己府里的人都抬出来了自己了竟然还被打了，这不是直接落了自己的面子吗。 让焦芳自己去找那些人的事，焦芳自然是不敢的，他一个礼部尚书虽然身份尊贵，但是毕竟手底下没有一个掌握了一定武力的机构，让他带着几个文人上去估计也是有入无回。 但是人家焦芳自己不行，不代表他的后台不行啊。焦芳的后台是谁啊，当然是朱厚照了。所以焦芳直接将这件事情告到了朱厚照那里。 这，朱厚照才知道现在京城里面的治安已经恶化成了这样了。 这还了得，天子脚下岂能让这帮人如此肆无忌惮的。不过朱厚照害怕焦芳蒙蔽自己所以就先是派出去了探子打探消息，根据探子打探回来的消息，朱厚照终于确信了现在京城的治安真的已经不成样子了。 京城治安的突然恶化自然不会没有原因了，于是朱厚照接着让人去查明原因，不查不知道，查到了之后朱厚照更加的生气了。原来京城治安的恶化竟然有刑部的人在里面搅事。 自从刑部尚书闵圭因病致仕了之后刑部尚书的人选便一直没有确定。朱厚照毕竟也不是万能的，他能够记得历史上某些人的的生平，但是大明官员众多朱厚照记得的那几个人又占了多大的比例呢，百不足一而已。最起码现在朱厚照面对刑部尚书这个空缺便已经不能向以前那样找一个自己在历史上记着的人来担任了。因为他能够记住的那些名人要么都已经有了合适的安排了，要么便是太年轻了还没有成长起来呢。 朱厚照自己从历史上已经招不来好的人选了，当然得让大臣们推荐了。所以刑部尚书空缺了之后朱厚照便宣布让大臣们推荐一个合适的人来担任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谁不想担任啊，于是朱厚照说了之后不但出现了很多向朱厚照自荐的官员，而且被推荐的也不少。那么多人朱厚照自己都没有几个留有印象的，而且人数多了之后再朱厚照自己挑选的时候也总是患得患失的，总是感觉让这个人担任好像没有另外一个人好，弄来弄去朱厚照也没有确定了人选。所以时间长了这件事情便被暂时的搁置了。 虽然被暂时的搁置了，但是并不代表刑部尚书不选了，所以那些想要担任刑部尚书的人还是想尽办法想把这个位子搞到自己手里。一时之间各路人马纷纷跳了出来，相互表现、指责、争斗的事情络绎不绝。而争斗的最严重的确实刑部。 选的是刑部尚书，所以一般来说刑部的人最适合接任了，而刑部里面在闵圭致仕了之后真正主事的便剩下了两个人了，一个是刑部左侍郎屠勋，一个是刑部的右侍郎王荐之。这两个人都是刑部的侍郎，比着外人更有希望担任刑部尚书，但同时刑部尚书毕竟只有一个，但是人却有两个。古人以左为尊，所以刑部左侍郎在实际上要比刑部右侍郎的位置高一点。所以外面便有了朱厚照打算让刑部左侍郎屠勋继任刑部尚书的传言，而且这种传言和挺广的。天地良心，朱厚照绝对没有过这样的心思。朱厚照一直希望能够将朝中老臣的数量给较少一些，毕竟整天一上朝便是对着一大帮子老人实在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而屠勋呢，屠勋是正统十一年生，成化五年己丑科殿试金榜第二甲进士第二十八名，到了现在也已经六十一岁了，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了，虽然屠勋现在身子骨还算硬朗，但是朱厚照也不打算再用他了。所以在考虑刑部尚书人选的时候朱厚照直接便将屠勋给排除掉了。相反倒是不被人看好的王荐之在朱厚照眼里成为刑部尚书的可能性还要高于屠勋。但是朱厚照这些心思毕竟王荐之不知道，而且朱厚照也没有向外面透漏过，所以当出现了谣言之后王荐之很快的便信以为真了。 屠勋担任刑部尚书王荐之自然不服啊，别说是刑部尚书的位置了，就是屠勋的刑部左侍郎的位置王荐之都惦记了好长时间了，平时王荐之没少在心里骂屠勋都快进棺材了竟然还霸占着位置。屠勋要是当了刑部尚书了，那不就是让王荐之再也出不了头了吗。所以在听说朱厚照打算让屠勋担任刑部尚书之后王荐之便开始私底下搞小动作了。 闵圭致仕了之后的刑部表面上是以屠勋为主，但其实是以王荐之为主的。在闵圭致仕了之后屠勋便没有想过自己有担任刑部尚书的一天。对于朱厚照的用人规则屠勋还是看的很明白的，他知道朱厚照喜欢使用年轻的大臣，所以现在朝中那些身居高位的老臣朱厚照是没有办法，但是一旦某个大臣由于疾病等原因致仕了朱厚照是绝对不会再让另外一个老臣上来的。 屠勋虽然没有闵圭老，但是也六十多了，绝对算得上是老臣了，对事情看的很透彻的屠勋知道自己做到刑部左侍郎便已经到了极限了，刑部尚书绝对是不再奢求了，相反的屠勋倒是希望王荐之能够担任刑部尚书。向刑部这种机构的排外性也是很强的，便是屠勋也不希望一个外面的不懂刑部规矩的人来担任刑部尚书，由刑部内部的人担任倒是最合适了。所以闵圭致仕了之后虽然他的权力最大，但是屠勋为了能够让王荐之顺利接人刑部尚书便主动的放弃了权力，这才给了王荐之趁机掌握刑部的机会。 不过谁都不可能想得到的便是人心了。不但朱厚照的心思王荐之没能猜到，便是屠勋的一番好意王荐之也没有猜到。相反的王荐之还以为这是屠勋故意的，目的便是表现自己的不争权的高风亮节。 本来王荐之平时便对屠勋有意见，又到了这么一个关键的时刻，这种矛盾很快便爆发了。认为屠勋用心不良的王荐之便想要反击，而他反击的方法便是治安入手。 刑部掌管天下治安，作为都城的京城自然是这里面的重中之重了，王荐之相信只要自己能够把京城的治安给搞乱了，说不定自己便有机会了。因为不管是在名义上还是在外人眼中刑部都是暂时由屠勋管事的，如果京城的治安坏了，第一个被追究责任的便是屠勋了。计划好了之后王荐之一方面暗中指派了很多的人出来生事，另一方面又故意延缓出动捕快的速度。有了王荐之这个刑部的实际负责人在里面搅事，京城的治安自然不会好啊，但是这还不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王荐之最初指派额那些人在尝到了甜头之后便越来越肆无忌惮而且也越来越不把王荐之的命令当回事了。 刑部不管事，顺天府被王荐之拦着，而五城兵马指挥司又不好管刑部的事情，所以京城的治安才会一步步恶化成了现在的地步。 带到查明了真相之后，朱厚照自然已经变得怒不可遏了，堂堂刑部主管天下治安，但是竟然将京城的治安给治理到了现在的样子。 京城治安混乱的事情朱厚照自己深在宫中无人禀报的话自然便是无法知道了，但是文武百官们却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偏偏却没有一个人向和朱厚照禀报，要是朱厚照早点知道了也不会让情况恶化到这个地步了。 现在朱厚照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将京城治安混乱的事情给说了出来，一下子便有很多人显得十分的尴尬了。同时这些人也在心里暗骂着刑部的人，你们都是怎么搞的，怎么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安定下来。 这件事情知道实情的都是那些参与到里面的，而没有参与进去的人到现在也还是一头雾水，很多人还以为是刑部出了什么意外呢或者是刑部自己有什么行动呢。 朱厚照知道下面的那些大臣的确有很多人到现在也是一头雾水的搞不清楚，但同样也有人是知道的，但是他们就是不说，就是希望朱厚照自己知道了好把刑部的两个侍郎全都废掉，到时候他们这些外人便可以顺利的接管刑部了。 “看朕以后怎么想办法把你们这些私心慎重的人逼走。”在心里朱厚照想着。 “既然你们都不知道，你五城兵马指挥司总该知道吧。” “来人，”朱厚照突然站起来说道“下旨五城兵马指挥司全体出动，给朕该抓的话，该杀的杀。这些人既然留在这里没什么用那就让他们到该去的地方去。” “还有，东厂的人呢？你们平时不是挺积极的吗，怎么现在都老实了。” 朱厚照生气了，那就表示事情已经严重了，五城兵马指挥司得到朱厚照的圣旨之后不敢怠慢迅速全体人员出动，到了街道上之后凡是遇见违法乱纪的全都上去一顿乱揍然后抓紧大牢里面去。而以下得到了消息的人则迅速的多了起来，但是现在却已经晚了，这几个月来五城兵马指挥司虽然一直没有出动军队来稳定治安，但是不代表他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之前虽然顾忌刑部，但还是在暗中将很多趁机作乱的人的资料给收集了起来了。 事实证明所有的街头无赖与强盗恶霸们在强大的五城兵马指挥司面前都是浮云，短短的三天的时间，总计有超过四千多人被抓紧了五城兵马指挥司的大牢。才三天的时间，京城的治安便在此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 而东厂的人也没有闲着，被朱厚照批评了，刘瑾自然得好好的表现一下，这一次为了让朱厚照满意刘瑾亲自带队把王荐之的家给抄了个底朝天。 成功的将京城的治安恢复了稳定之后，朱厚照觉得得赶紧将刑部尚书的位置给确定下来了，要不然估计将来还不一定再出现什么事情呢。刑部尚书的人选也不用在筛选了，朱厚照觉得还是将屠勋给提拔上去最好了。虽然屠勋年纪大了，但毕竟他的为人还是不错的，目前刑部交到他的手里最好了。 之后第三天，朱厚照便下旨正式将屠勋提拔为了刑部尚书，到了现在屠勋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不争，刑部尚书的位置竟然主动的掉在了自己的头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争就是争吗。 说是话一直到现在屠勋都有点不可置信，前段时间自己已经做好了协助王荐之的准备了，但是却独独没想到王荐之竟然做出来了自毁前程的事情来。 不过既然已经接任了刑部尚书的位置了，也容不得屠勋想太多，他还得赶紧去将接手所有刑部的工作，要是这段时间再出现什么乱子了，估计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 “小姐，老爷说了不让你出去。”刘府里面，一个满脸愁容的丫鬟压着一旁的一个拿着一把兵器身着红衣的清秀女子说道。 这个拿着兵器的女子自然就是已经升为了太师的刘健的最疼爱的孙女刘灵雨了。而一旁的那一个丫鬟便是刘健找来的专门看着刘灵雨的人了。 “小蝶你让开，我要出去把那些坏人全都抓起来。”看到拦着自己的小蝶，刘灵雨确是不打算干休，她好不容易才从里面走到了这里了怎能直接回去呢。 “坏人？”小蝶一愣，然后直接说的：“小姐现在外面已经没有坏人了，现在坏人全都被抓起来了。” “抓起来了？谁抓的？” “当然是皇上啊，除了皇上还能有谁，小姐你是不知道当时外面好多官兵啊，全京城的人都不敢出来。”小蝶想来既然是自家小姐正义感爆发想要出去把那些坏人打一顿那现在告诉他已经没有坏人了那就该回去了吧。被老爷派来看着这个小姐小蝶也是十分的郁闷的，整个刘府里面有谁不知道这个小姐是最难伺候的，而且武功又高谁也奈何不了她。 “那既然已经没有坏人了你还拦着我干嘛？”刘灵雨装出一副纯真无暇的样子问道。 “当然是为了小姐的安全了。” “那既然现在已经没有坏人了那还有谁会对我使坏呢？”刘灵雨倒是很会抓住小蝶的话的漏洞，前段时间刘健之所以让人看着她便是因为外面太乱了担心她在外面遇见危险，但是现在外面已经安全了那小蝶阻止她出去的理由也就没了。 被刘灵雨这么一说，小蝶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正暗自悔恨却看到就在一步外的刘灵雨突然伸出了手臂朝着自己的脖颈上面砍了一下。小蝶也是习武之人，看到之后立马出手阻挡，但是她却忘记了刘灵雨的力气远远的超过了她，所以刘灵雨的手臂去势不减直接压着小蝶伸出来阻挡的胳膊重重的砍到了小蝶的鼻子上面。一瞬间小蝶便感觉一阵黑暗袭来，接着便没了知觉了。 “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小蝶。”朝着躺在地上的小蝶连这说了三回。刘灵雨这才把小蝶搬到了一方的花丛里面去，做好了之后便拿着自己的箭直接从前面的围墙上翻了出去。 “哎呦。”“哎呦。”刘灵雨成功的翻过了围墙，逃离了刘府，但是接连两声出自不同之人的声音却明确的告诉刘灵雨他撞到人了。 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刘灵雨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那高大一丈多的围墙，然后顺着红红的围墙一路下滑，接着沿着地面延伸到了身下，一个穿着白色裘衣的男子。 而她刘灵雨正躺在这名男子的身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