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求之不得
半小时后，张昆满头大汗地爬着仿佛永远也走不完的楼梯，耐心快被消磨殆尽了。 “还没到？”他的声音中已不再掩饰不满与怨念。 走在最前头的秦佳人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还没到。” 张昆真恨不得回到过去，给自己一耳光，玛德谁说特化楼只有三十层，最多90米高？他爬了半小时，少说也有两三百层了，结果连顶楼的影子还没见着！ 他提着大包小包，还背着李星河硬塞给他的旅行包，负重超过一百斤，速度始终上不去，且愈来愈慢，体力流失严重，汗流浃背，也不知能否支撑到终点。 本该只有三十层的特化楼，之所以会变为成百上千层，完全是因为某位毕业生的改造。 那是一位物质系的学长，或许是因为他贫寒出身，穷怕了，对战斗不感兴趣，一心只想赚钱，而当时正好是房地产热，全国房价都在疯涨，于是便突发奇想，开发了一个“造楼”的能力，名为【无限楼层】。 乍看上去，楼房没有任何改变，本来是十层，依旧是十层，本来是三十层，也依旧是三十层，然而内在却增加了几十层乃至几百层。多出来的楼层并不在现实空间，而是位于异次元空间，实际存在，却又不占楼层，甚至连建造的过程都省略了。 说穿了，这就是一种开辟异次元空间的能力，不过按照那位学长的说法，他不是在异次元空间创造了楼层，而是直接创造出了身处异次元空间的楼层。 也正是因为那位毕业生的能力，特化楼名义上仍是三十层，其实多达数百层，秦佳人让张昆住在顶层，除了故意刁难还能是什么？几百层楼，每天光是上下楼，都要花上个把小时！ 张昆也终于明白，为何电梯坏了，一直没修。 起初，他猜测是特化班的人都住在一楼或二楼，用不着电梯，其实不然，真相是没法修！ 若仅仅是几百层高楼的电梯，也不是修不好，问题是【无限楼层】那些位于异次元空间的楼层，不能用普通的电梯，而是需要能够贯穿异次元的电梯，只能找那位已毕业的学长订制。 可惜的是，那位学长在前两年就已经死了，房地产搞得有声有色，成了大富豪，却也因而惹祸上身，重金聘请的保镖们竟与外贼勾结，劫财杀人，一家五口人尽遭毒手，连刚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女儿也未能幸免。 物质系本身就不多见，所开发的能力还是极其稀有的空间干涉类，【无限楼层】是那位学长自己开发的，属于原创，又由于是所谓的商业机密，也不曾向外人吐露过开发方法，所以要再现他的能力，几乎不可能。 【无限楼层】已成绝响，自然也没人能够修理电梯。 张昆的忍耐早已到了爆发的边缘，先前忍气吞声，甚至连李星河硬塞给他的旅行包也乖乖背上，是觉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一时风平浪静，等到有了实力，再报仇亦不算太迟。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更何况，他不用十年，可能连一年也嫌长。 其实，仔细想想，整件事虽然叫张昆火冒三丈，恨不得手撕李星河这只笑面虎，将秦佳人绑起来一顿皮鞭伺候，然而就结果而言，简直求之不得！ 一个人住在顶楼？上下楼很不方便？ 这是老天爷都在帮他！ 张昆自己的能力是秘密，叶世道的能力是秘密，全系异能者的身份是秘密，洛青松的遗物还是秘密……他全身上下都是秘密，最初定计要进特化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特化班学生能独享一个房间。反之，若然在常规班级，须得跟另外三人同住一间，朝夕相处，保不齐哪天会不小心露出马脚。 可要是以为住进特化楼，一个人一间房就绝对安全了，那也只能说是太过乐观，保密措施再多也不嫌多，毕竟正常入住的话，周围都是些什么人？秋雨霏、秦佳人，光这俩位就够张昆一阵头痛了，鬼知道特化班还有没有别的奇葩？ 关键是秦佳人。 在别人看来，她是精分，张昆起先也这么认为，但渐渐的，他忽然觉得刁蛮任性可能只是这女人掩饰真正用意的伪装……即使是神经病，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名字，跟他纠缠个没完吧？ 当然，神经病无法以正常逻辑来解释，任何不合理的行为都是合理的，可问题是，秦佳人真的是神经病？真的是精分？ 张昆也是猛地回想起来，传言是说秦佳人就快精分了…… 没错，哪怕她迟早要精分，但起码，现在还没有精分，仅仅是快了，其实还没有！ 联系到与秦佳人的短暂交流，张昆一头扎进了阴谋论中，认为秦佳人只是借题发挥，所谓的“改名字”不过是个幌子。 正是因此，他一方面先将计就计，看秦佳人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另一方面则借着秦佳人找茬，一个人搬去不会被任何人打搅的顶楼，就目前来看，比住在一楼、二楼肯定更安全。 上下楼这么麻烦，那就在上下楼的过程中修炼，或者减少上下楼的次数，不会浪费时间，而利用上下楼麻烦这点，减少访客，避免与他人接触，也正好符合张昆的利益。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三人才总算爬到顶楼，这还是张昆实在忍无可忍，发动了【恶魔形态】的缘故，否则爬到天黑，也未必爬得完。 张昆做了一个深呼吸，只觉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愉悦：“这就是顶层的空气……实在是太美妙了！” 这不是达成目标、获得成功的喜悦，而是得到安全感之后，源自真心的兴奋！ 他是一个极端没有安全感的人，在大脑清醒时，觉得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能与让他获得安全感相提并论。 讲不好听点，就是他可以为了获得安全感而不择手段，尤其是在失恋，以及情感益发淡漠的当下，这点越来越明显。 说起来，他当初就曾考虑过，干脆一个人跑进深山老林里，避世隐居算了，等过个数十年，乃至数百年，炼化个几百万、几千万点能量，能够自保了，再重返都市也不迟。 后来，他又觉得不能丢下母亲一人，加上突然消失，很容易跟叶世道、洛青松的死亡联系到一块儿，然后就可能被叶氏王朝和国特局追杀。即使没有追杀，十有八九也会登上他们的怀疑名单，毕竟到了那种程度，稍微一点可疑的迹象，哪怕只是捕风捉影，他们都愿意调查一番。另外，像“神朝”、“魔门”等与叶世道有纠葛的组织，说不定也会掺和进来。 到了那时候，张昆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摆脱不了失手被擒的命运。 “张昆仑学弟，这就是你的房间。”秦佳人随手打开了一间房的房门。 “哦，多谢学姐。”张昆拎起大包小包，毫不介意地走进房间，目光扫了一圈，灰尘积得很厚，但没什么大问题，已经比他预期得好很多了。 他家境贫寒，过惯了苦日子，比这更糟的房间也住过，当即放下行李，拿起扫帚就要清理，转头一看有点懵哔的秦佳人：“学姐、学长，你们要没事的话，就请回吧，当然，你们要是愿意留下来帮我清扫，我个人是求之不得的。” 秦佳人正自激动，准备欣赏张昆失魂落魄的郁闷表情，不料嘴角才刚刚浮现一抹笑意，顿时就僵住了，这可不是她期待之中的样子！ 跟本小姐装腔作势是吧？故意逞强？ 不对，不像是逞强……岂止是没有逞强，这家伙似乎还乐在其中！ 秦佳人一怔，这小子莫非是受虐狂不成？传说中的抖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