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公开亭
公开亭的赌局如期而至。当天，公开亭下一早便挤满了各大门派，三教九流，龙蛇混杂，大多数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理前来，想看素还真到底有什么通天本事，能否在四大派门的压力下全身而退。也有少数人怀着不为人知的目的前来。 暮苍梧看着面前红柱绿瓦、飞檐流角的公开亭，心道：“素还真虽然揭穿了白骨灵车的真面目，但并没有人感谢他，相反还因为素还真的锋芒毕露引起了所有门派的忌惮。四大派门虽然势力宏大，但却不至于达到引起武林震动的效果。 但是，素还真所展露的武功和智慧，俨然是继欧阳世家之后有一个能够登上武林至尊之位的人物，他的性格和目的，实在没有人能够清楚。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可以说是人的天性。素还真就算无罪，武林各界也会认为他有罪，他的罪，在于在于过人的智慧和武功。” 黑压压的人群挤满了山野，就连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变得燥热了起来。时间流逝，正当午时，六道人影齐至公开亭。 头戴方冠簪导，一身文士长袍的闻世先生抚弄长须道：“我闻世代表三贤门。” 口若朱丹，肤如凝脂的女暴君冷冷道：“女暴君代表魔火教。” 面容黑瘦，头戴翎羽冠，法度威严的碧眼天枭抱拳道：“冶司徒代表霹雳门。” 蓝脸绿袍的漩流君道：“漩流君代表奇幻海。” 面如冠玉，温文尔雅的素还真微笑道：“我素还真，代表五莲台。” 素还真孤身一人，亦无派门，代表五莲台的话完全是自我调侃，将修行养性之所拿来充数。 素还真身旁，也是文士打扮的一线生幽幽道：“我一线生，代表一线生。” 素还真微微看了一线生一眼，道：“道友，你说得很好。”又转头对在场的众人说道：“诸位，我相信你们都瞧见了，公开亭的角落站着一位刽子手，这次的投票谁要是符合必死的标准，那刽子手就会立刻砍断他的首级。那话不多言，诸位将自己心中所想的名字写在身前的纸条上吧。” 公开亭上六个人下笔题字，下面的万教先觉大气也不敢出，对接下来的局面充满了好奇。 女暴君首先开出了纸条，“女暴君认为素还真该死。” 冶司徒、漩流君、闻世先生相继打开了手中纸条，无一例外都写着素还真的名字。 素还真笑道：“呵呵，你们四人希望我死，那我就不会死了，因为我的朋友一线生，一定会站在我这边。” 只见一线生幽幽地摊开手中纸条，“素还真，时势所逼，你别怪我……”纸条上赫然是“素还真”三个大字。 素还真倒退一步，痛心道：“道友，你……” 万教哗然，这个意料之外的变化实在令人没有想到，为何一线生也希望素还真死？或许两人并非传言那样共同进退，暗地里有不为人知的恩怨？ 就在公开亭赌局紧张的进行中，真正的一线生却在赶往公开亭的途中，遭到一屠勇和魔火教徒的围堵。 一线生急道：“你们为何拦住老朽的去路？” “识相就随我们走，不然要你的命啊！”一屠勇冷冷的道。 “我都这把年纪了，命也不值钱，你们……哦，我知道了，你们是想阻止我前往公开亭投票！” “聪明！随我回魔火教，不然无名火的气功让你四分五裂！” 一线生苦道：“啊，素还真，我只有对不起你了。好吧，我随你去魔火教，但我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呢？” 一屠勇道：“念在你曾指点我杀死天罗影的凶手是谁，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跟我来吧。” “唉！”一线生叹了口气，在众教徒的簇拥下前往魔火教总坛。 公开亭上，女暴君一把夺来刽子手手中的砍刀，冷笑道：“素还真，你已经达到见五杀的标准，非死不可，让我来砍断你的头颅！” 素还真叹了口气，扬起手中纸条，居然也是“素还真”三字！ “哎呀，真可惜，我实际上早就对这个混乱的武林感到厌倦了，本来想一死了之脱离苦海，却没想到连我自己想死都不能做到，你们五个憨人真是太令我失望，要是少个人投我一票，那素还真只有自尽在此了。唉，你们继续吧。”说完背着手，慢悠悠地踱步退至一旁。 场上的其他人面面相觑，半晌，女暴君问道：“素还真逃过一劫，赌局还要继续吗？” 碧眼天枭道：“当然要继续，万教先觉在旁观看，如果我们取消这场赌局，岂不是失信于天下？” “好！”“可以！”女暴君、漩流君没有异议。 闻世先生迫于形势压力，只好也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女暴君盯着手中纸条，思索道：“一线生绝对不能死，一线生死了紫霹雳就没有复生的希望，只有霹雳门才是魔火教争夺天下最大的绊脚石，对……” 碧眼天枭双眼失神，大脑疾速运转，“一线生是紫霹雳的制造者，不能死在赌局上。很明显，刚才就是素还真与一线生演的双簧，漩流君和女暴君一定看得出来，基于对素还真的忌惮，他们绝对想除掉素还真的羽翼一线生！至于闻世，作为正道人士，自然是想杀我来遏制霹雳门的发展，嗯……” 漩流君面容冷静得吓人，“绝不能让紫霹雳复活，否则有百年不死之脑中蟒中龙思维的紫霹雳，一定会将目标对准主人单锋剑尊宇文天，一线生只有死……” 闻世先生面容愁苦，“虽然应该先除掉霹雳门，但为了史艳文考虑，还是向女暴君下手吧，也好斩断这场孽缘……” 五人纷纷摊开手中字条，女暴君是写冶司徒、漩流君写一线生、闻世先生写女暴君、冶司徒写冶司徒，一线生写一线生。 素还真上前道：“两票一线生，两票冶司徒，一票女暴君，五个人是见四杀，并无符合标准，根据规则，票数最高的人免去下一场赌局，所以冶司徒和一线生你们二人可以离开了。” 场上只剩下了女暴君、漩流君和闻世先生三人。闻世先生紧张得皱起了眉头，女暴君不是善类，漩流君却也是助纣为虐之徒，想到紫霹雳的死或许是宇文天在背后算计，闻世先生索性写下了漩流君的名字。 漩流君蓝色的脸颊上也沁出了点点的汗珠，心中知道女暴君一定会写上自己的名字，闻世因为白骨灵车的缘故八成也不会放过自己，为了逃出此劫，只有效仿素还真投出自己的一票，借此脱出见二杀之局，于是从容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场外的宇文天虽然表面镇静，但心下还是有些紧张，小五海已经死在了冷剑白狐的剑下，要是大五海不再齐全，自己的势力就会严重缩水了。 公开亭上三人摊开手中纸条后，万教惊呆，漩流君汗如雨下，一时间丧失了分寸。 素还真的话让惊恐的漩流君回过神来，“三个人是见二杀，漩流君你已经符合标准，死不可埋怨呀，刽子手何在？” 漩流君神情阴狠，像是一头走投无路的孤狼，他歇斯底里地吼道：“我看谁敢要我的命！”说完一招断肠之气将走来的刽子手击飞。 “漩流君，你违反条约，言而无信，使我愤怒！” 只见素还真张口吐出一道锐利剑光，漩流君的首级应声而断，霎时间断颈之处血如泉涌，溅了几滴在素还真皓若凝脂的脸上。 “唉，我染血了，我染血了。”素还真连连叹气。 本欲冲上公开亭救回漩流君的宇文天，见素还真展露这一手功夫，迈出的脚步又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这一幕却不巧地被眼尖的秦假仙撞见，秦假仙一脸阴笑，靠近宇文天嘲弄道：“怎样？怎样？看到素还真呵气成剑的功夫，你就成了软脚虾。你是单锋剑尊宇文天哎，白骨灵车的主人哎，黑`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居然被素还真吓破了胆。你应该宝剑出鞘，杀他个片甲不留，这才威风啊！你还犹豫什么，快上啊！” 宇文天听得额头青筋暴起，但还是忍了下来，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秦假仙看着宇文天离开，口中哀声连连：“这个宇文天真是老狐狸，怎么激他都没反应。” 暮苍梧走了过来，笑着道：“秦假仙你又在做什么把戏？为什么要激怒宇文天呢？要是单锋剑在你身上这么一划，你秦假仙就变成秦假鬼了，哈哈……” 秦假仙撇了撇嘴，不屑道：“宇文天被素还真吓破了胆，他才不敢对我动手呢！宇文天这个人啊，坏透到骨头里，我巴不得他早点死呢。” “其实要想宇文天死，并不是那么困难。”暮苍梧故作神秘的道。 “哦？你有什么办法呢？”秦假仙眼睛一亮。 “附耳过来……”暮苍梧在秦假仙耳畔低语，说得秦假仙连连点头。 “好好好，我立刻去办。”秦假仙兴高采烈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