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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抢购风波

    ,醉枕江山

    南市里今天最红火的就是卖rou的摊位。

    虽然跑到坊市里抢rou买的大多是普通人家,但是其中不乏先知先觉者。权贵人家总有家丁管事、侍婢仆佣吧,这些人有些是主人身边很得宠的,他们个个都有三亲六故,所以主人家一得了消息,他们也就马上得了消息。

    因此,这些人家率先抢到了坊市,就等着坊市开门。因此,北、西、南三个坊市刚一开门,就有大批的百姓蜂拥而入,许多做生意的人都惊奇地发现,抢进坊市里来的人大部分都冲着rou食铺子去了。

    很快,后知后觉的人也冲进了坊市,再之后,那些本来全未听到风声,只是到坊市里购买别的东西的客人在听到买到了各种rou食兴冲冲地离开的客人顺口说出的消息之后,也丢下一切,加入了抢购rou食的队伍。

    卖金银首饰、珠宝玉器的店铺门口本来人就少,此刻更是门可罗雀。卖小吃的摊贩止瞪口呆地看着那些疯抢rou蛋的顾客,再低头看看自己烹制的美味食品,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弃了这好端端的美食不用,都去抢些生rou活鸭。

    西域来的胡人肩上搭着一匹白叠布,一开始还口若悬河地吹嘘着他的布料如何如何,这时早就没精打采地靠在门框上,蓝色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的,琢磨着既然大唐的百姓既然这么爱吃rou,下一回再来是不是该赶着羊儿过来,明显这rou比布匹好卖嘛。

    坊市里已经抢疯了,只要沾了一个rou字,摊位前就拥挤了黑压压一片的人头,仿佛不要钱似的往家里买。卖活鸡活鸭rou狗山羊的,因为是活物,所以货物准备并不太多,饶是如此,其实平日一天里也卖不净的,因为这天下百姓的富裕程度,还远远达不到天天有rou吃的地步。

    剩下的就是卖屠宰好的rou食的店铺了,卖rou的伙计忙得团团乱转,只管拎着一把锋利的牛耳尖刀切rou、捆扎,头不抬眼不睁的,钱篓子就丢在rou案旁边,让客人自己把钱丢进去,根本顾不得数一下。

    有些踮着脚尖儿挤在后面的人眼见案板上的rou越来越少,急得不行,干脆大叫一声:“我付钱了!”就把手里的钱扔进钱篓,然后扯着脖子喊:“我付完钱了!我付完钱了!快些给我切rou!”

    卖rou的掌柜袖着手站在伙计背后,木然地看着这火爆的生意场面,听着钱篓里叮叮当当的响声,看着越摞越高的铜钱,脸上却没有半点欢喜之色。

    这是一锤子买卖啊!今天卖完了,明天做点什么生意呢?这一天赚的再多,也不能养家糊口一辈子啊。

    眼看着天空已经染上一丝暮色,再去rou行批发生rou回来是来不及了,而且店里也抽不出人手去进货,几个伙计都忙得团团乱转,哪还有闲人去进货呢。

    这不,连他那半大小子都上前帮忙了,那孩子一边拼命地扛住被拥挤的人群挤得不断退向身边的案板,一边用他正在变声的公鸭啜子大叫:“别挤啦!别挤啦!把案板挤翻了,我家就不卖rou了!”

    掌柜的惨然一笑,心中暗道:“是啊!从明儿起,是真的不能卖rou啦!”

    杨帆一到现场就傻了眼,他从来都没想到rou摊上的生意会这么火爆。寻常百姓人家平日难得买些rou食,逢年过节虽要吃rou,却也不舍得这么开销。但这一次不同,如今不买,是永远也吃不到rou啦,每个人都抢疯了。

    杨帆骑在马上,怔了半天,才如梦初醒地把马拴在路边,猛地扑上前去。

    人山人海!

    杨帆一身武功,在汹涌的人潮之中,竟被拥挤的脚不沾地,仿佛潮水中的一截枯木,飘来荡去。所有的人都利用他的肘、肩、胯、腰、臀,一切可以利用的部分拱着、撞着、蹭着、扭着,挣扎向前。

    “这样下去可不行。”

    杨帆一开始动作还有些腼腆,不好意思与人如此争夺,但是想到家里还有一个孕妇,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这时间正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要是连只炖汤的老母鸡都没有,连一尾鲜鱼都吃不上,每天都是白饭配干菜……

    好心酸呐。

    为了老婆,为了儿子,拼了!

    杨大官人决定抛开官身体面不要,誓要与民争食了。

    他大吼一声,身子一屈一坠,硬生生于摩肩接踵之间身形下坠,让双脚挨着了地面。双脚一挨地面,落地生根,他的身上就有了力气,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就听四下里一阵惊呼,那些正拼命“游”向rou案的人仿佛被一股巨*拍打着,迅速向左右澎湃而去。

    人群最外侧正拼命往里拱的人被这股大力一推,踉踉跄跄跌出两三丈远,一跤摔在地上。人群中央刹那间空出一段方圆三四尺的范围,里边只好端端地站着杨帆一个,杨帆暗叫一声惭愧,赶紧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向前冲去。

    杨帆自艺成以来,因为走的是官场路子,很少与人拳脚rou搏,所以能用上这“沾衣十八跌”的上乘武功的机会并不多,在此之前他也不过就是曾别用心裁地把这功夫用在闺房之乐中罢了。

    不过他只全力施展过一次,那一次四十八颤不没用完,就让婉儿惊呼一声“要死了”,就真个快活的晕厥了过去,害得杨帆以后纵然再想尝试,也只能把它的威力降低大半,否则便连婉儿那般熟透了的shu女身子都承受不起。

    如今还是杨帆头一回把这门上乘武功用在旁的身上,没想到虽然沾了“搏斗”的边儿,却是为了……给他的老婆孩子买点rou吃。

    杨帆大施“yin威”,将身边人群强行排开之后,如鹤立鸡群一般立在那儿,但这只是一刹那的功夫,被他大力排开的人群只围开一刹,就在外围群众的反作用力下又向他挤来。就趁这一刹那的功夫,杨帆向前一扑,劈波斩浪般向rou摊子划去。

    呆呆地站在那儿如丧考妣的rou铺掌柜的看到了他,方才杨帆那一震可是威风八面,谁还看不见他?一眼看清杨帆,那掌柜的登时双眼一亮,激动的浑身发抖:“有救了!”

    杨帆不认识他,但他认识杨帆。

    杨帆在南市可是一个风云人物,虽然他并不常在这里出现。但是他在这儿拥有十八家店铺,而且都是南市最赚钱最有实力的店铺,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官身,而且是刑部郎中这样的高官,早就被南市的商家推举为南市行首,成为南市各行百业的代表了。

    掌柜的看看案板上剩下的不到两扇的猪rou,突然回过神儿来,大叫道:“打烊啦!打烊啦!不卖啦,不卖啦!”

    冲到近前的那些客人急了:“掌柜的,你这案板上不是还有两扇猪rou吗,怎么就不卖了。”

    掌柜的瞪眼道:“这些rou我留着自己吃不成么?不卖了,不卖了!”

    掌柜娘子在小小的店铺里面听到了,急急抢出来,对掌柜的道:“你老糊涂了么?这两扇猪rou若是换成米面,能多吃多少时日?你怎么还要留着自己吃rou?”

    掌柜的狠狠瞪了她一眼,小声训斥道:“你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去去去,别给我添乱。”掌柜的回过身来,继续大嚷:“不卖了!剩下这点rou,我是要自家里用的,刘七、霍二,赶紧把rou搭回去!”

    众百姓虽然不满,却也不敢明抢,只好骂骂咧咧地散去,杨帆正拼命往前挤,众人一散,他一头就抢到了rou案前面,只见这位官老爷挤得幞头也歪了,衣带也散了,袍子也皱了,靴子都险险掉了一只,正歪歪扭扭地趿在脚上。

    眼见人家不卖了,杨帆不禁大失所望,他悻悻地整了整衣衫,正想再去别处试试身手,今日誓要为自己娘子抢几斤rou回去,那掌柜的已然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把一双肥厚的手掌一把将他握住,含泪道:“杨掌柜的……”

    杨帆被rou铺掌柜毕恭毕敬地迎进了rou铺,大约三柱香的时间之后,他就提着一只油渍渍的**袋,从上了一大半门板只留一条缝隙的rou铺子里鬼鬼祟祟地走出来,那两扇没有卖完的猪rou已经落到了他的囊中。

    rou铺掌柜的马上就要失业了,而杨帆掌握着南市最繁华区域的十八家店铺,只要他肯扶持一下,不管是入个伙,还是分销些东西给这rou铺掌柜,这掌柜的就不愁没有新的生意可做,于是……这两扇猪rou就成了他求杨帆帮忙的见面礼。

    杨帆拎着麻袋出了rou铺,还没把麻袋搭到马背上,就看见远处有两个熟悉的人向他这边走过来,两个人衣衫不整、神情狼狈,都低头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楚大哥、桥哥儿!”

    杨帆立即大叫一声,楚狂歌和马桥猛一抬头看见是他,马上欣喜地跑过来,楚狂歌欣然道:“二郎,你怎么在这里?”

    杨帆道:“楚大哥,桥哥儿,你们两个怎么进了城?”

    两边抢着问了一句,马桥道:“嗨!我还不是听了家里人送来的一个口信儿,就赶紧告假赶回来的么,没想到刚一进城就听说朝廷下了‘禁屠令’,于是连家都没回,就跑到南市来买rou了,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杨帆一惊,赶紧问道:“你家出了什么事儿?”

    马桥一听他问起这个,便眉开眼笑起来,笑不拢嘴地道:“自然是个大喜事儿,哈哈,你嫂子有了身孕了。”

    “当真?”

    杨帆又惊又喜,连忙向他拱手道喜道:“哈哈,恭喜恭喜,桥哥儿也快当爹了。”

    马桥摆着手,故意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可是那快咧到耳朵根上的嘴丫子怎么也掩饰不住:“比不得你,比不得你呀,我比你还大了几岁呢,没想到这件事儿却走在了你的后头。嘿!等我儿子生下来,得管你那儿叫哥哥呢。”

    杨帆笑道:“你怎确定头一胎就一定是个儿子?说不定会生个丫头。生丫头好啊,若是长得和面片儿姐一般漂亮,将来就嫁到我家,做我的儿媳妇好了。要是长得和你一般模样……”

    马桥瞪眼道:“怎样?”

    杨帆叹了口气道:“那我就勉为其难,收她做个干女儿,将来帮她准备一份嫁妆。可不能委屈了我那未出世的儿子,要不我那娘子也不答应呀。”

    马桥啐了他一口道:“呸呸呸!我若生个女儿,自然像她娘亲一样漂亮。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凭什么你生的就是儿子,我生的就是女儿?没准你这头一胎是个闺女,将来要做我的儿媳妇。”

    杨帆得意洋洋地翘起下巴,道:“昨日我又请了姜大医士登门,替你弟妹开了几副保胎的药,姜大医士顺道给你弟妹又切了切脉,人家姜医士可是说了,从脉像上看,他至少有八成把握,这是个男孩。”

    马桥和楚狂歌听了忙又向他道喜,三个人嘻嘻哈哈地说笑几句,杨帆又问:“楚大哥,你身在金吾卫,桥哥儿身在龙武卫,这两个卫驻营之地在这洛阳城一东一西,隔着远呢,你们怎么走到一起去了?”

    楚狂歌听了,老脸竟然一红,隐隐泛起几分羞窘之色,杨帆见了不禁大奇。

    马桥笑道:“二郎,你有所不知。小东姑娘对咱们楚大哥可是中意的很,如今楚大哥已经请了媒人,向花大娘家里下了聘,花大娘准备一开春就为他们cao办婚事呢。”

    杨帆听了大喜,笑道:“好啊好啊!我和桥哥儿家里都要生孩子了,楚大哥如今也要成家立业了,真是三喜临门。楚大哥,这可是你的不对了,这等大喜事,楚兄怎么也不跟我说说。”

    楚狂歌笑道:“只不过是订婚而已,告诉你做什么,我原打算等婚礼筹办停当,正式成亲那天再请你来赴宴的,呵呵,咱们自家兄弟,到时可一定要来。”

    楚狂歌倒没有因为杨帆的升迁就淡了彼此的兄弟情谊,可是毕竟彼此的地位差距摆在那里,这是一个无法忽视的事实,他怎么可能指使一位刑部郎中帮他cao办婚礼,等他成亲时杨帆能来也就够了。

    杨帆明白他的想法,交情是一回事,阶级也是无法忽略的客观事实,所以他也不多说,只是说道:“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了,楚大哥来市上是要置办婚礼所需的物件的么?咱们是自家兄弟,你也不要客气,如果我店里有的,你需要什么只管去拿,咱们俩是好兄弟,小冬姑娘也是我极熟的邻居,让小弟尽些心意吧。”

    楚狂歌笑道:“对你,我自然不会客气。不过我是孤家寡人一个,再说了,活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回成亲,这方面的事情什么也不懂。小东家里就只这一个姑娘,要为老人养老送终的,我又没有家,所以做了上门女婿。

    成亲的事,一大半都由我那岳母大人cao办了,我倒不用多费心思。只是cao办酒席,总要有酒有rou才成啊,我今日也是听说了‘禁屠令’的事,所以赶紧到市上买些鱼rou回去,鲜rou虽不能放到成亲那天,先做成腊rou和鱼干也好过没有。谁知……”

    说起这个,马桥也有些丧气:“唉!真是想都想不到,从古至今就没有过这样的事儿,你说皇帝怎么会下这么一道旨意呢,老百姓日子过得清苦,求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吃穿,偶尔有点rou吃,就是莫大的乐事了,皇帝竟然下旨……,如今你嫂子有了身孕,我也想着来买点rou给她补补身子,谁知竟扑了一个空。”

    说到这里,马桥一眼看见杨帆手中提着的油渍渍的麻袋,不禁一喜,道:“二郎,你买到rou了?”

    这时,南市散市的鼓声“咚咚咚”地响了起来,杨帆对二人道:“走,咱们边走边说。”

    三人一路行去,杨帆把他去白马寺路上看到官差禁止捕渔,得知朝廷下了‘禁屠令’的事情说了一遍,楚狂歌和马桥听了不禁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看得杨帆一阵发毛,不禁摸着鼻子道:“你们两个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就是做了大官,也要过日子吧。给媳妇来买点rou,很丢人么?”

    楚狂歌和马桥听了,脸上的神色更加怪异,杨帆看着不像是嘲笑他堂堂刑部郎中与人挤着买rou,不禁奇道:“你们两个倒底什么意思?”

    楚狂歌叹了口气,摇头苦笑道:“二郎啊二郎,你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杨帆发起怔来:“怎么了?”

    马桥叫道:“怎么了?难道你还没想明白?你说那河边渔民被禁止继续打渔了?”

    “是啊!”

    “已经死掉的鱼还可以从河里捞出来?”

    “是啊!”

    楚狂歌苦笑道:“渔民打渔,舍得自己吃么?还不是要拿去卖钱换些米面回去,你为什么不就近从他们手里把那些刚刚捕上来的鲜鱼买下,却舍近求远,到南市里来买rou呢?”

    杨帆怔住了,怔了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马桥儿摇着头道:“我以前听人说过骑驴找驴的笑话,还只当那是故事里才有的蠢人。却没想到我身边就有这样的蠢蛋!”

    楚狂歌难得见他出糗,见他此刻怔的可爱,也不禁失笑。

    杨帆“啪”地一拍额头,摇头苦笑道:“是了是了,还真是这样,我真是急昏了头。”

    楚狂歌安慰道:“还好,你来得巧,多少还抢到了些rou,我们两个比你来得还早些,可是那些百姓们就像发了疯似的,我们两个大男人竟然抢不过他们,如今两手空空,还不知回去要如何交待。”

    杨帆站住脚步,拍拍马背上的麻袋,笑道:“我有的,你们自然也就有。兄弟还能吃独食不成?这里边有两扇猪rou,旭宁姐有了身孕,不能连点荤腥都吃不着。桥哥儿,一会儿你扛一扇回去。”

    马桥喜道:“好!二郎,跟你我就不客气啦!楚大哥,这扇猪rou,咱们俩一家一半。”

    楚狂歌赶紧道:“不不不,弟妹有了身孕,更需rou食进补,开春我成亲时,想必已是家家都没rou吃,街坊们也不会说什么。”

    杨帆道:“你们不要争了,那扇猪rou,就是送给旭宁姐的。楚大哥要开春才完婚,还得一个多月呢,不急,到时候酒席宴上的鸡鸭鱼rou,自由我来负责。”

    马桥道:“如今已经天下禁屠了,虽然说朝廷不是直接禁了rou食,可是禁屠不就等于禁rou么,一个月后,你还去哪里弄得到rou吃?”

    杨帆摇摇头道:“你不用担心,天塌不下来。我之所以也来抢购,只是因为旨意刚下,朝廷管制必严,一段时间之内,大家怕是真的吃不上rou了。不过,如此有违常理的事,就算是皇帝下的旨意,也不可能得以施行。

    朝廷征税,是理所当然的事,还不是有人逃税避税么,更何况是这样一道荒谬绝伦的旨意。这和下旨禁止百姓们穿衣吃饭、不许百姓们娶妻生子有什么区别。百姓们本就吃不饱,猎人打猎,农夫养猪,渔民打渔,所得rou食多卖与富人,再换了米面回去度日。

    如此这样一来,天下尽皆食素,粮价飞涨,菜价飞涨,百姓们是活不下去的,官绅权贵们也没了rou吃,连rou都吃不上,他们还做得什么官、赚的什么钱?你等着吧,用不了多久,这条政令就得名存实亡。”

    杨帆吁了口气道:“只不过,在朝廷撤销这条政令之前,想再公开买卖rou食是不可能了,公然无忌地吃rou也是不可能的,rou价必然因此飞涨,有些百姓人家以前隔三岔五还能吃上一顿rou,现在怕是半年一载也买不起一顿rou了。”

    听他这么一说,马桥和楚狂歌也明白过来,楚狂歌叹了口气道:“权贵人家虽也会受影响,影响终究不大,倒霉的还是百姓,富有人家或许一段时间里吃不上rou了,可对小民来说,可能连饭都吃不上了。”

    “是啊……”

    杨帆也有些怅然,喟然叹息一声,才道:“楚大哥,你不用担心。你成亲时需要的鱼rou,我来负责。我今天本要去见薛师呢,一会儿还得过去。呵呵,每次见薛师,我总有大事请托,可是这一回登门,恐怕他绝不会想到我会求他帮什么忙。”

    楚狂歌和马桥脸上都露出古怪的神气,的确,当天下人都因为皇帝信佛而吃不上rou的时候,他却可以去寺庙里请一个大和尚帮他弄rou吃,这种事听起来实在有些荒诞可笑,可是一想到这件事对自己的影响,他们如何还笑得出来。

    马桥愤愤然地道:“咱坊里也见过一些吃斋信佛的老人家,可是他们想成仙成佛也好,想长生不老也好,那都是她自己的事,如今皇帝想成佛,却让咱们老百姓没吃没喝没好日子过了,这叫什么事儿。”

    杨帆道:“皇帝之所以成为皇帝,就是因为皇帝自己的事,有时就是天下人的事。有一个好皇帝,才有好日子过呀!”

    杨帆没有说的过多,楚狂歌和马桥正认同的点头,这就够了。他们大字不识,但不识字不代表不懂道理,等他们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将来就会成为自己志同道合的战友。

    他们都是禁军军官,现在已经开始带兵了,将来他们还会带更多的兵。杨帆这番有意的引导,并不是想利用他们,只是不想有朝一日因为信念不同,与他们分道扬镳,甚至兵戎相见,成为死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