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节 萝莉们应该上学
清政府与英国人的谈判陷入了僵局，端纳一直发挥着自如的风格，将主动权握在了自己手中，就这么半谈不谈的拖着。 李秉衡最近也无事，除了陪陪阿曼达，便是与徐锡麟跟冯如等人凑在一起，做一些机械设计。 这倒不是他故意要躲着石梅仙她们，而是目前兰芳的政务并不需要他cao劳，内政外交都有好手主事，包括徐锡麟的工业体系建设也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只要指出大方向就行了。 内政上秋瑾与乔欲寰等人相得益彰，柏安深等后起之秀也是多有出彩，更有张振勋等老成持重之人坐镇。 外界都传说兰芳的总理跟机械厂的工人没什么区别，整日间就是穿了工作服在车间与研发机构两头跑，倒像是个工程师而不是政府首脑。 李秉衡经常喜教机械厂的工人们一些技巧，并且与他们交流，嘘寒问暖，平时工人们也能跟他打成一片。 机械厂虽然吵杂，铁油味浓重，但是李秉衡很是喜欢这种气氛，工人们也喜欢加班，又能拿钱又能拿工资。 “胖三，今日么不加班啦？赶着回去相亲吧？”李秉衡跟平日相熟的一个技师开着玩笑。 这胖三本叫做刘三，人长的胖，又憨的，爱逗他玩的人都叫惯了他作胖三，他也不生气，总是乐呵呵的应一声。 三挠了挠头，苦着脸说道：“哎，别提了，前些日子说定了一门亲事，怎知有了变卦，还得赶回去告饶，多花些礼金，别把这亲事给黄了。”又是垂头丧气是长吁短叹的去了。 看到他平日加最积极。今天急着要走。原来是为了这档子事。 胖三等都是当年从巴达维亚一起过来地。如今手艺纯熟。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这不胖三好不容易订了门亲事说女方让有钱人家看中了。要娶过去做妾。那边八成是心思动了。想回绝胖三呢。哎。胖三虽然挣地工钱顶呱呱地。但家中弟妹众多是住着厂子里集资建地福利房。贷款还没还清呢。人家到底是大户人家。嫁过去做妾也比这强。现在这兰芳富地人越来越多。那些商人发了家便是这个德性。娶个三妻四妾还不够。” 跟胖三一个工段地沈春华跟李秉衡发着牢sao眼看自己地兄弟受这打击。心里也不好受。并不是想李秉衡出面揽下这事。而是习惯性地向他吐吐苦水。 李秉衡讶异道：“怎地还有这等事？我们机械厂地这些老师傅地工资可不低啊。比新办地兰芳国有机械厂还高呢？即便跟人家开办实业地人比不上。总比那些小商人要强吧？我以为我们兄弟娶媳妇都能挑呢。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总理。你平日高高在上暇也不出到市面上去打探行情。当然不知道了。我们兰芳地工人工资是高。但是这几年仗着兰芳做生意发家地商人却也多不胜数。小家变大家。大家变世家是这么一回事情。更何况现在兰芳找个媳妇地确是难。男人多人少。而且还少地离谱。如今要娶个媳妇比登天还难在国内过地苦些都能好歹找上一个。这边女地一抢手瓜裂枣地都能挑三拣四。” 李秉衡一下子全明白了，原来这一年多来兰芳涌入了大量的移民，其中以男性为多，这就是移民国家的弊端之一。 就像当年的澳大利亚，由于大规模的开发需要大量的男丁，并且环境恶劣条件艰苦，新生儿夭折率高，女的往往只能成为生育机器。 兰芳虽然环境优越，并且医疗卫生水平较高，但偏重于开发与重工业两大根源，还是导致男女比例严重的不协调。 之前李秉衡已经鼓励兴办了大量的轻纺工业，包括日用化学品工业等等，尽量使用女工，以平衡产业与达到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效果。 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问题严重到了如此地步，并且沈春华说的很多，有产者小家变大家，大家变世家，这是中国人的劣根性。 发了家便要作怪，又要娶几房小妾，又要多生孩子，尤其是儿子，将来能继承家业，并且发扬光大。 社会资源不断的向这些人手中集中的同时，无产者相应的生活水平就受到限制，生活成本增加，尤其是成家的成本。 低收入阶层唯一可以翻身的，就是多生孩子，尤其是男丁，可以多些劳力，将来也好有个盼头。殊不知在教育水平还不是很发达的兰芳，他们并不能很有效的改变自己的命运。 李秉衡本来是想让技术工人阶层起到一个示范作用，除了读书，便是进入工厂学手艺，靠手艺挣钱。技艺也是知识，知识就是财富，技术越高，工资越高，既提高他们的社会地位，又提高他们的生活水平。 将来这个阶层与知识分子阶层会是瓦解世家大族的主力军，也将成为承上启下的中产阶级。 兰芳的大资产阶级基本掌控在李秉衡的手中，最头痛的却是凭借着兰芳蒸蒸日上的国力而发家的小资产阶级，尤其是许多小商人。他们具有封建性与保守性，娶小妾只是其中的一项退步表现，将来他们也不是兰芳能够完全依靠的力量。 我本来以为我们的技术工人有社会地位，娶个老婆现在看来什么都是对的，就是女的太少，有价无市。要是在国内，胖三这样的，只怕地主乡绅都要来巴结，能跟他攀门亲事。是我疏忽了，看来要解决的不仅是胖三的亲事，兰芳也要解决女人缺少的问题。” 虽然胖三的例子并不多见，但是也说明了低收入阶层，尤其是刚过来的灾民们，这会影响他们的安居。 带着一肚子的问题，李秉衡沉默着回到了家中。 “李，你今天又在机械厂发明机器啦？工作服都不够你穿啦。”阿曼达跟他开着玩笑，替他脱去脏兮兮的衣服，丢到盛衣桶中。 每次带回来很脏的衣服两人都要争着洗用李秉衡的话来说，是不想让她美丽的手变得粗糙，但她还是坚持要她自己来洗，而不是麻烦张妈她们，虽然她们很乐意。 看到他并没有报以热烈的微笑是一个人陷入了沉思，知道他是又遇到了什么难题，走过去替他倒了杯茶，关切的问道：“亲爱的，又有什么事情让你烦心了？”以为是最近英国过来催她回去的电报一封又一封刺伤了他的神经，不禁也有些纠结。 看到她的眉头关切的锁担忧柔的笑着，拉过她的手轻轻的揉了揉，轻声说道：“没什么，最近几个月兰芳涌入了许多的移民，而移民结构相当的不合理。很多都是国内的灾民出来的青壮很多，女的很少，拖家带口过来的都是成家的。现在兰芳许多产业工人年龄大了起来，但是找个妻子很困难。他们本来就是冲着这里的高工资来的，有了高工资干什么，还不是娶妻生子，建个房子居乐业。我干活那里的机械工人们都有技术，工资也高，即便是他们找妻子也有些困难，更别说其他低收入的男青年。” 阿曼达忍住笑出声来，想不到一国总理关心这些事情转念一想，兰芳大部分的人口都是从南洋其他地方及国内过来的。兰芳目前最大的瓶颈便是人力资源，或是说没有足够的华人群体兰芳控制的地区占据主导，增强兰芳政府的控制力为将来更好的统治打下基础。 “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办法？或者有了办法却无法实现？” 秉衡赞许的点着头，拍了拍她的手以示鼓励，“不错，办法是有，但是实行起来都有问题。” 想到白天与乔寰等人讨论时徐锡麟提出的缓急三策，的确令人心动，但是要实现却困难重重。 几人讨来讨论去，就几个办法：首先在国内的各个办事处招募女工，或是家中有未嫁女子的享受移民优惠，给予补贴。如今国内天灾不断，愿意来兰芳的越来越多，若是这些移民当中偏重家中女子多些的，那么也是个好办法。 另外，尽快落实一夫一妻制，禁止娶妾。 女人有时候也是社会的资源，因为她们能够生育。 一旦兰芳的有钱人不能以广娶妻妾多生子嗣达到霸占社会资源的目的，那么他们的家产再多也只能传给有限的几个子孙，既然家产无法被分出去，那么他们就只能奢侈型消费，并且是令人瞠目结舌的挥霍，到那个时候，便是便宜了国家。 一定程度上他们赚的财富又回到了国家与老百姓手中。 李秉衡还加入了一条，尽快开始征收遗产税的立法可行性讨论，一旦能够实现，那么将进一步打击小家变大家，大家变世家的可能性，使得社会资源集中在少数人手中的同时，又不影响国家的长治久安。 这一条让徐锡麟等人纷纷反对，认为阻力很大，难以实现。正是打江山的时候看，就要对功臣们动手，只怕会影响兰芳的政治秩序。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鼓励生育，并且生女儿的给予国家财政补贴，这既能让正在大开发的兰芳不因急需大量男性劳力而对生女儿有阴影，又能在将来进一步的改善男女比例的不协调。毕竟这个时代女孩子十几岁就能结婚生子，有的十一二岁就能生育。 关于这一点，李秉衡很无奈，毕竟萝莉们最好还是在学校里学习，而不是牵着阿大，抱着阿二，背着阿三，肚子里还有个阿四。 不过这不是他一个人可以解决的问题，只有在生产力异常强大的后世，才有可能实现女孩子与男孩子一样上学上到二十多岁。 阿曼达知道了这几个办法以后了，也是一筹莫展，无论哪条都是好办法，只不过都有各自的难点。 两人都是陷入了沉思，包括也讨论着胖三的例子该如何结局，连晚饭都忘了下去吃，知道下面来催了，才一同去用餐。 胖三如果知道总理与洋小姐为了他的事情茶饭不思只怕要感动的流泪。 不过，眼下他却陷入了一场危机之中。 消息灵通的石梅仙第一时间知道李秉衡有意在兰芳实行一夫一妻制后，立即找上门来，“好你个李光华，好好的艳福不享三妻四妾都是几千年的规矩，不是你说改就改的。我家清霜到底哪里配不上你，你用的着变着法来拒之门外？” 李秉衡正色道：“大嫂，我与清霜并未相处了 无感情，我承认霜妹子确实国色天香，是男人分。不过，我早已答应阿曼达，今生只爱她一个，我只会娶她一个。实在对不起了婚姻大事不是可以强求的来的。” 石梅仙见他语气坚决，顿时软了几分，眼珠子几轮，知道眼下不能强求，笑着说道：“你可以尝试着跟清霜多接触接触，知道了她的好处，只怕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我跟你说还是打消了念头，这一夫一妻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实现的。男人总要有个三妻四妾，尤其是你这样又身份的男人。” 看了看他，又说道：“以往的皇帝后宫三千，你一国总理上三位夫人也是一件好事，没有人会乱嚼舌头根。将来兰芳前程远大道连个我们纯种华人的夫人都没有？总要给你自己留个炎黄的种，难不成将来让你跟西斯卡尼小姐的子嗣继承你的事业？这不是你一家之事是一国之事，由不得你可要三思啊。” 李秉衡又好气又好笑，看她循循善诱的样子，分析道理精辟几分，不过却不对他的脾气，笑着说道：“现在的时代不同了，我们兰芳是共和国，是民主国家，不是家天下。将来谁能带领我们兰芳走向更加辉煌，我便将这位子给他，就像西方国家一样。 ” 又斟酌了下词句，缓缓说道：“我跟阿曼达真心相爱，也顾不得国民说什么，将来大业成了，我退隐便是。我们国人的沉淀数千年的思想，也该变变了。” 石梅仙其实很楚他所说的，不过他毕竟不够了解中国的传统文化，不清楚现今国人的思想还是有着许多的封建性与保守性。 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认，“这变，固然是要变的，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只能潜移默化。你一下子变，是要出乱子的。 李秉衡也楚即便到了他那个时代，还是有许多国人思想跟时代有着明显的滞后与脱节，显得愚昧落后。 他斩钉截铁的说道：“就是因为用药，我们国家才到了如此地步。我是要来做番大事业的，喜欢用猛药，手段非常，谁挡了我的路，我便让他进历史尘埃中去，好好反省。” 梅仙冰雪聪明，知道他是将一夫一妻制归入到了民族复兴大业中去，仔细一想，将来成功实行后的确有着莫大的作用。 思来想去，没有法，看来只能着落在阿曼达身上，叹了口气，便告辞去了，只得以后再想办法。 在她看，像李秉衡这样的才俊才能配得上自家妹子，并不是为了攀上他如今的地位。自己的婚姻是父母安排，不也照样美满幸福？ 不过石清霜并不领她的情，听她回来这么一说，叹着气说道：“jiejie大可不必如此的，李光华虽好，但我并未与他相处，并不了解，如何能成夫妇？况且他一心对西斯卡尼小姐，我们正应该成人之美，不能再去逼迫他了。” 虽然见她没有埋怨自己，但是自己事情没办好，又使得妹子与李秉衡之间尴尬非常，恨不得不见面，以免难堪。 这事情就这么耽搁了下来，而且越来越冷淡，毫无成功的希望。 第二天石梅仙便找到了阿曼达，想从她身上想办法，她天生倔强，不达目的不罢休，也让李秉衡无比头疼。 近来阿曼达并不比李秉衡好过，家里人隔三差五的便要发电报来催她回去，措辞强烈。乔治等人也是极力相劝，让她听从家人的意见。 “阿曼达，你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不说你父亲，其他人也不会愿意看到你家里庞大的产业与贵族头衔落到外人手里，而且也少有前例，即便有，也是欧洲的强国豪门，像这些华人，是不值得托付终身的。” 阿曼达也知道他们说的都是对的，可就是舍不得离开他，很想做只自由的小鸟。之前一直在犹豫，一直在徘徊，本来她是想不顾一切，放弃所有，跟在李秉衡身边。 不过今天石梅仙上门来的一席话改变了她的主意，“妹子，我知道你也很为难，李先生他也很为难。不过，你们的婚姻可不是儿戏的，他身后是整个国家，你身后是几个英国贵族世家。你们的结合也许会给他带来难以想象的损失，你也同样如此。你知道他的理想吗？ 阿曼达轻轻说道：“我知道，他一直想让他的国家强大起来，让华人种族重现辉煌，他的辛苦我都知道。” “你们大英帝国是世界头号强国，你的家族又有许多贵族头衔，产业庞大，在英国很有势力，如果你能够回去掌管家族产业，将来帮助兰芳强大起来，甚至到可以与大英帝国平起平坐的时候，想必你们的女皇陛下是很乐意用你们家族的贵族头衔来笼络李先生的，况且，像兰芳这样的国家领导人，头上有着英国贵族头衔，子嗣不仅继承你家的荣耀，也将继承兰芳的荣耀。你想想，你们的女皇与贵族们会这么做吗？” 等到兰芳强大起来吗？阿曼达似乎也觉得目前还不是留在兰芳的时候，也许回去会是最好的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