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君子与小人之争
而在远处的小山岗的山顶上，看到远处富山城一片狼藉的林森林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一直压抑的心情忽然舒畅不少，因为事情终究还是按他的计划来发展，这一切都是他想要的效果。 “主公，我们成功了，富山城现在防御工事都被大水冲垮了，我们趁此机会拿下富山城吧，顺便杀光那些秃驴，”林森林兴奋的转过身去对坐在马扎上的上杉谦信说道。 听到林森林的话，上杉谦信出人意料之外的皱了皱眉毛，沉默了一小会，仿佛在思索什么一样，然后淡淡的对林森林说道：“我拒绝现在出兵进攻富山城。” “什么？” “主公你疯了吗？”在场的上杉家大将们无不惊叹莫明，都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的老大这是发哪门子神经，现在顿时一阵喧闹。 这时连一向以冷静沉稳著称的大将斋藤朝信也对上杉谦信说道：“主公你这是为何啊？我们千辛万苦才走到这一步啊，胜利就在眼前，眼看就能攻下富山城，怎么能放弃呢？恕臣直言，主公此决断万万不妥。” 听到斋藤朝信质疑自己，上杉谦信朝上杉众将扫视了一眼，然后对斋藤朝信说道：“我知道我这个决定有不妥之处，可是我上杉谦信向来高举义字大旗行事，但现在却水淹富山城，造成城下数以万计的无辜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若是还要趁人之危进攻富山城的敌人，那我岂不是和我奉信的义理相违背？” 听到上杉谦信的话，在场的大多数上杉大将们无不叹服上杉谦信的仁义，但也有少数人小声嘀咕或者默不作声以示不满。 林森林暗暗叹了一口气，心道：看来自己来越后这么长的时间彻底把自己的主公教育成空想主义者了，以往的上杉谦信虽然重视义理，但对自己的敌人绝对不手软；以前上杉谦信只将义理限制在武士阶层的范围内，而现在既然将一百的下层百姓都限定在这个范围内。虽然林森林很高兴看到自己成功将仁义的理念灌输进上杉谦信的大脑里，但是就目前这种情况来说对敌人仁义毫无用处，而且只会害了自己。 想到这里，林森林迈出一步，缓缓坐在满是泥水的地上，与上杉谦信面对面，认真的说道：“主公仁义我等佩服，主公胸怀宽广我等不及，主公体恤百姓乃天下大幸，”林森林说道这里顿了顿，他发现此时的上杉谦信紧绷的黑脸渐渐松弛下来。 “但是，”林森林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主公您想过没有，若是因为您的仁义放过了富山城的敌人，敌人就会继续作乱，继续为害一方，继续残害无辜的老百姓，这难道是主公愿意看到的吗？何况我军为了攻下富山城已经牺牲了千余将士的性命，若是就此放弃攻城我们对得起阵亡将士的在天之灵吗？” 听了林森林说的话，上杉谦信皱了皱眉，用他那特有的嘶哑声音反问道：“可是这样我岂不是会被骂成小人？我岂不是失去了大义？我岂不是一辈子也达不到三国时期刘备那样的高度？” 听了上杉谦信的话，林森林朗声说道：“主公切莫学刘备。” 听到林森林这么说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上杉谦信在内无不惊叹莫名，议论纷纷。上杉谦信皱着眉头睁大眼睛对林森林说道：“林，长期以来不是你让我学习刘备的吗？” “主公不可生搬硬套，”林森林说道，“主公要知道刘备的仁义让他引来了吕布，丢了徐州；刘备的仁义还让荆州十万百姓遭到曹军屠杀；刘备的仁义最后还让他军师庞统丢掉性命，所以主公切忌不可过于仁义，过于仁义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对呀，林森林说的不错，” “说的好，不愧是我们上杉家的谋士，”听了林森林说的话在场的上杉将领纷纷附和。 “所以说主公请尽快下令攻城吧，越中百姓等待着主公去拯救，上杉义信殿下和新发田殿下还等着主公去拯救，”林森林说完深深的朝上杉谦信就是一拜。虽然林森林违逆了上杉谦信，但他知道上杉谦信在历史上是个没有架子的老大，除了误杀了柿崎景家，其他诸如北条景广，新发田重家，本庄繁长等人数度背叛上杉谦信都被饶恕可见他并不是心胸狭窄之人，所以他丝毫不怕逆了龙鳞。 果然，听了林森林的劝谏之后，上杉谦信坐在马扎上紧闭着双眼，眉头紧皱，似乎在做剧烈的思想斗争，不过不到片刻就猛的站起身来，将手中军配朝处在一片汪洋之中的富山城一指，大吼一声：“马鸡鸡。” “哦，”听到老大的号令，上杉家众将各个都亢奋起来了，纷纷指挥各自的部队陆续将早已经造好的关船推入洪水中，并且陆续蹬船。 当一万多名上杉军将士以及越中豪族部队陆续蹬船后，所有的关船就像离玄的箭一样飞快的朝富山城冲去。此时洪水虽然渐渐退去，但平地水深仍然达到近两米左右，而在这洪水中不时的还夹杂着不少被洪水淹死的越中农夫和动物的尸体。不少越中豪族部队的武士和足轻看到这凄惨的一幕幕不禁泣不成声，连神保家当主神保长职在看到一望无际的农夫的尸首后也不禁被吓坏，泪流满面的坐在马扎上紧闭双眼双手合十不停的默念着什么。反而是越后的上杉将领多见不怪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出现在他们脸上，因为他们早已经经历过比这种场面更加残酷的川中岛等战役。 “哎，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看到眼前这一幕惨像，林森林闭上双眼遥遥头轻声叹道，丝毫不记得自己就是这场天灾的元凶。 很快，上杉军就驾着关船来到了富山城下，并在各自的将领的指挥下冒着富山城射下来的箭雨陆续蹬上了早已经被冲垮围墙的富山城三之丸。 此时的富山城几乎不能叫做城了，它的三之丸几乎被洪水冲毁，二之丸也有几处崩了口子，像极了中原一个简陋的土匪山寨。只见万余名一向宗的秃驴在数名主持和坊官的指挥下拼命的朝上杉军射出少量冷箭铁炮以及大量石块木头。 “冲啊，进攻，第一个攻进本丸的赏白银一千两，活捉本愿寺显如的封三千石，”随着上杉谦信的一声怒吼，加上物质的诱惑，上杉军和越中豪族部队各个像打了鸡血一样冒着箭雨奋不顾身的冲向富山城。在林森林的默许下，侍大将富田政景也怒吼一声带着百余名琵琶岛枪足轻参与了攻城。 以农夫为主的加贺一向宗哪里是凶猛的上杉军和越中豪族军队的对手，加上手中为数不多的铁炮大部分因为雨水的淋湿而不能使用，很快就被上杉军攻进了二之丸。 在富山城二之丸中，富田政景手起刀落，杀人如同切菜一般瞬间就杀掉近百名秃驴，而紧随其后的上杉军和越中豪族军对也各个奋勇争先，杀得一向宗鬼哭狼嚎。 终于，“哐当一声，一名一向宗秃驴扔掉了手中的锄头跪地求饶，紧接着另一名秃驴扔掉了手中的武士刀跪地求饶，然后是成百上千的百姓丢掉手中的武器跪地求饶。 见到门徒们纷纷投降，一名白胡子白眉毛的秃驴大怒，猛的站直身体，举着法杖大声吼道：“众人们起来奋战吧，杀死上杉军的可以成佛升入天堂，不杀上杉军的下地.......啊，”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他变感到脖子一痛，接着就感到整个天地忽然在旋转，然后落在地上，自己也慢慢的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富田政景用舌头舔了舔自己刀刃上的鲜血，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富山城本丸冲去，后面的上杉军和越中豪族军队见己方大将斩杀敌军大将，更加亢奋的朝敌军冲杀而去。 不多久之后，上杉军队终于攻上了富山城本丸，“昆”字大旗也在三层天首上迎风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