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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忍痛求和

    腾达齐说:“尚军长从来不怕明刀,就怕暗箭,再说了,你埋伏这么多弓箭手,哪有一点谈和的诚意?”

    又说,“如果你不愿撤下弓箭手,并认为自己的胆子够大,那就进院谈,尚军长绝对不会像你这般防备。”

    云泽听得真切,暗叹:行啊,这家伙说话不卑不亢,滴水不漏,像我的部下!

    洪承畴被呛的不清,瞪着腾达齐,一时无语应对。

    夏承德低声说:“大帅,士兵众多,撤下弓箭手也无妨……”

    “你懂个屁。”洪承畴斜了夏承德一眼,样子很不耐烦。

    夏承德吓的一缩脖,不敢再言。

    曹变蛟插话说:“大帅,要不就让尚先生上院墙说话吧?”

    洪承畴沉吟了会,想到撤下弓箭手实在不放心,去院里更是不妥,所以只好点头同意,虽然这有些丢面子,但可以最大限度保证安全。

    曹变蛟向前快走几步,对腾达齐说:“请将军传个话,麻烦尚先生受累,上院墙说话吧。”

    腾达齐向洪承畴撇了撇嘴,冷哼一声,转身回走。

    腾达齐刚跨进院门,就见云泽已经在向院墙上爬。

    腾达齐说:“军长都听到了?”

    云泽说:“你们说那么大声,我能听不到吗?”叮嘱腾达齐关好院门,云泽纵身上到院墙。

    云泽顺着院墙走了一段,一边与洪承畴说话,一边暗自估算距离,如果够射程,他打算枪击洪承畴。

    见云泽手里握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洪承畴以为那只是个防身的兵器,并没放在心上,在他看来,相隔这么远,就算云泽拿的是绝顶暗器,也不可能伤到自己。

    云泽说:“洪承畴,我还是那句话,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和王廷相逼死梁姑娘,必须付出代价。”

    又说,“如果你确定放我们出城,我可以不杀你们,但必须让我砍掉你们一只手臂,不然我没法告慰梁姑娘的在天之灵。”

    洪承畴气的胡须直抖,天下哪有这样的交易,这算什么,说轻点是自寻其辱,说重点就是贪生怕死。

    洪承畴说:“你算盘打的真好,本帅要答应了,还有颜面活在世上吗?”

    又说,“你说句实话,到底有没有诚意求和,本帅可没时间陪你斗嘴。”

    云泽说:“我诚意满满,所说条件也是底线,如果你觉得不行,可以拒绝。”

    洪承畴说:“你不要以为抓了王廷相就可以要挟本帅,为了大明基业,为了几万将士生死,本帅什么都可以放弃,包括本帅这条命。”

    “说的好!”云泽大声说,然后回头冲院里说,“王廷相,你听到了吗,洪承畴已经决定放弃你了。”

    王廷相闻言,从屋里滚到院里,抬头冲院外呐吼:“大帅不可啊,大帅救我啊,……”

    听到王廷相杀猪般的嚎叫声,洪承畴又气又恨,恨不得转身就走。但洪承畴站着没动,如果被抓的是旁人,他根本不会亲自前来谈判,更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讨价还价,这太丢他大帅的面子,让人难堪。

    洪承畴深知,如今的大军中,能委以重任的将领实在不多,如果就此舍弃王廷相,不仅会少个好帮手,恐怕王廷相的死党也不会答应,一旦军中乱起来,嵩山城将不攻自破。

    洪承畴对云泽说:“尚先生,本帅也给你交个底,只要你放了王廷相,本帅立马放你们出城,为了表达对梁姑娘的歉意,本帅可以设灵堂祭奠她,还可以陪给先生一笔银两,先生意下如何?”

    云泽一顿,他没想到洪承畴会说出这番话,这既承认了错误,又表达了足够的诚意,如果自己依旧坚持前面的说法,那就有些站不住理了,而且还容易激怒明军将士,事情真要闹崩,洪承畴下令猛攻,突城队根本无法抵抗,自己死了不打紧,如何面对那些兄弟们呢。

    见云泽犹豫,曹变蛟忙插话说:“尚先生,大帅已经很让步,先生也让一步吧,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就算先生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那些生死相随的兄弟们考虑啊!谁都有亲人,他们要都死在这里,他们的亲人也会很难过!……”

    “不要再说了!”云泽实在架不住感情攻势,缓缓蹲下身,悄悄的、痛苦的在腿上掐了一把,暗道:梦儿,我对不起你,我没能亲手杀掉王廷相和洪承畴,你恨我吧!

    云泽心情复杂到极点,付出那么多代价,不就是想给梁梦报仇吗,如今杀进城来,仇人近在眼前,可是却什么都做不了。

    云泽想过会有牺牲,但没想到牺牲会这么大,仅死在他面前的就有两百多战士,至于城外的牺牲,他根本不敢去想。这仗完全是因他个人恩怨而起,不管那些死去的战士们是否这么看,但他必须承认这一点,必须正面过失,必须承受自我谴责。

    云泽突觉胸口一阵发空,好像被人掏去心脏一般,接着就感觉身体发软,不停冒冷汗,几乎就要蹲不住。

    云泽赶忙伸手撑在墙边,用力的、大口的喘着气。

    高康觉察到异样,奔到院墙下,急切说:“公子,你、你怎么了?”

    云泽握枪的手动了动,没答话。

    高康冲孙诺说:“你赶紧扶住军长。”

    孙诺也意识到不对劲,连忙上前扶住云泽,着急说:“军长下去吧,有什么话我来传达便是。”

    云泽摇摇头,还是不语。

    院里院外陷入一片沉默,所有人都在看着云泽,他们不知道云泽都在想些什么,只有挨着近的人才看清,云泽的脸色很不好,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良久,云泽站起身,对洪承畴说:“我答应你。”

    洪承畴大喜,忙说:“好,那先生把王廷相放出来吧。”

    云泽说:“现在不行,等我们过了吊桥,我自然会放了他。”

    洪承畴说:“不行,如果你出城不放人,本帅不是亏大了?”

    云泽说:“你放心,我可不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洪承畴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放人,我开城门,这公平的狠,谁都不吃亏。”

    云泽说:“如果我现在放了王廷相,你还会开城门吗?”

    洪承畴拍着胸膛说:“先生放心,本帅决不失言。”

    云泽说:“你让我对你放心,那你为何不能对我放心呢?”

    洪承畴笑着说:“现在先生掌握主动,先生应该让一步才对嘛。”

    云泽指着满大街的明兵说:“我掌握主动,你可真会说笑啊!”顿了会,让步说:“这样吧,先让我的兄弟们出城,然后我立马放了王廷相。”

    不等洪承畴开口,孙诺抢先说:“军长不可,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我们决不先走。”

    “对,我们决不先走!”院里的士兵跟着喊起来。

    云泽很感动,却故意冷下脸吼道:“叫什么叫,执行命令。”

    王烈说:“就算军长杀了我,我也不会丢下军长跑路,这是贪生怕死之辈才做的事。”

    “你……”云泽侧转身,盯着王烈,刚要开口训斥,忽觉左大腿传来一阵刺痛,接着腿一软,人向院外摔去。

    “军长……”孙诺喊着,伸手去抓云泽,却只挨着一点衣角。

    事发突然,街上的明兵都没反应过来,不知出了什么状况,全愣在原地。

    “赶紧抓住他……”夏承德大喊着,率先向前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