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讨药上
多贝礼很想替云泽说两句,可两位亲王说话,他既没资格插话,也不敢插话,只能在心里着急。 皇太极不动声色,淡淡说:“朕何时收回过旨意?” 此话一出,济尔哈朗和豪格不敢再多言,愤懑的望向对面的明兵。 见清军的弓箭手退开,明兵这才回过神来,才完全领会云泽的良苦用心。 周铎来到云泽马前,深施一礼,诚恳说:“尚先生,我等愚笨,先前并未理解先生的用意,先生千万不要……” 云泽摆手打断周铎,微笑说:“非常时期,你们的做法和想法没有错,我完全理解。”看了乌达海一眼,又说,“两位将军,我们一同去讨解药,若一切顺利,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 乌达海说:“先生,解药在乔钦差身上,乔钦差会给我们解药吗?” 云泽望了嵩山城一眼,沉声说:“如果乔钦差已经醒来,如果他知道我们的处境,他一定会拿出解药的,这个我可以肯定,我担心的是洪大帅。” 周铎忙说:“先生多虑了,唤作别人会怎样我不知道,但由我和乌兄去讨药,大帅绝对不会横加干涉。” “但愿吧!”云泽说着,示意两人稍等,然后催马向清营跑去。 来到先前的地方,云泽向皇太极拱拱手,带笑说:“大清皇上,我们准备好了,不知大清皇上派哪位清将与我们同行?” 豪格快步上前,请令说:“皇阿玛,让儿臣去吧。” 皇太极沉思了会,摆手让豪格退下,然后叫过多贝礼,吩咐说:“你去告诉豫郡王,让他带一营兵马同尚先生去讨解药,你随行。” 多贝礼应了一声,叫上黄通译,迅速离去。 来到云泽马前,多贝礼简单说了两句,留下黄通译相陪,他催马向前面的多铎赶去。 得到旨意,多铎大喜过望,他知道,皇太极之所以派他去讨解药,完全是送他一次立功的机会。多铎挑了最彪悍的一营骑兵,加上他的亲兵,大约有一千多人,不远不近的跟在云泽等人身后,向嵩山的东门进发。 为了不引起清军的怀疑,云泽没有带一个明兵,身边只跟着乌周二将和王烈。 很快的,几人催马上了大道,云泽扫了城墙上一眼,在跳动的灯火下,看不清城墙上的面孔。 不等几人靠近,城墙上的明兵就大声喊起来:“不准再向前,否则我们就放箭了。” 几人赶忙勒驻缰绳,为了避免误会,云泽跟乌周二将说好,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主动说话。 乌达海催马走了一段,冲城墙上说:“兄弟们,不要误会,我是参将乌达海,有事求见大帅。” 片刻,城墙上传来王廷相的声音:“乌达海,你们想干什么,身后跟着那么多清军,难道你们投降清贼了吗?” 乌达海说:“王总兵,你误会了,我们怎么会投降呢,麻烦王总兵传下话,请大帅上城墙,我们有事相求。” 王廷相说:“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眼下已入夜,大帅不便出来。” 乌达海说:“事关重大,我们必须亲自对大帅说。” 周铎跟着说:“王总兵,时间紧迫,事情重大,万万不可耽误啊!” 王廷相趴在垛口上,睁大眼睛看着道上,但因为几人都没提灯,他根本看不清来了几人,也看不清来人都是谁。 听乌达海和周铎语气急切,加上两人深受洪承畴赏识,王廷相不敢怠慢,对一个守备说:“记住,无论城外的人说什么,你都不要搭话,我去见大帅。” 王廷相刚转身,忽见洪承畴在曹变蛟和承坛德等人的陪同下,快步向城墙上走来。 王廷相赶忙迎了上去,来到洪承畴身边,王廷相把乌周二将求见的事说了一遍,然后说:“大帅,道上来了不少清军,末将怀疑乌周二人已经投降清贼。” 洪承畴斜了王廷相一眼,不满说:“王总兵,不要见风就是雨,乌周二将是什么人,本帅比谁都清楚。” 王廷相碰了钉子,不敢再言语,默默退到一旁。 进城后,洪承畴忙着接见嵩山城里的大小官员,以及大小将领,然后下了几道严令,无论兵将,不可入民宅,不准抢夺百姓粮食,不准随意走动,违令者斩。 尽管忙个不停,但洪承畴一直挂着城外的战势,尤其记挂乌周二人的安危,刚把事情忙完,连口水都没喝,便向城墙上赶来。 洪承畴来到垛口边,冲城外喊:“下面是乌达海和周铎吗?” 听到洪承畴的声音,乌周二将倍感亲切,齐声回道:“大帅,正是卑职。” 洪承畴说:“你们还好吗,有何需求尽管告诉本帅。” 乌达海先把前面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然后说:“大帅,皇太极说了,只要我们拿出解药,他立马放我们离开,请大帅看在我等卖力杀敌的份儿上,求乔钦差拿出解药,换我等一条活路吧!” 洪承畴并不知道清兵中毒的事,忽闻此事,半晌没吭声。
嵩山副将下承德说:“大帅,千万不能给解药,清军死的越多越好,他们要全死了,天下也就太平了。” 曹变蛟说:“万万不可,若大帅不求钦差大人拿出解药,乌达海和周铎就危险了。” 洪承畴没有理论两人的争论,冲城外说:“有多少清兵中毒啊?” 乌达海望向云泽,云泽也不知道有多少清兵中毒,忙回头问多贝礼。 多贝礼没有丝毫隐瞒,实情相告。听到八百多这个数字,云泽吓了一跳,心说:乔陪安怎么带这么多毒药,他背的包可不大啊,不会是毒药多,解药少吧?想到这里,云泽不禁出了一层冷汗,他很清楚,一旦没有达到皇太极的要求,自己这行人就完蛋了。 听到乌达海报出的数字,城墙上的人都是一惊。 王廷相低语说:“乔钦差用的什么毒啊,居然如此厉害,若再给清军下几次毒,那清军还不彻底玩完啊!” 洪承畴立在垛口边,良久不语,尽管表面平静如常,但心里却已经乱成一片。从心底来说,洪承畴很想去找乔陪安拿出解药,目的只是为了保住乌周二将的命,但听到八百多清兵中毒,洪承畴很是犹豫,若在战场上,明军要消灭八百清兵可不是易事,常常是数个明兵的牺牲,才能换来一个清兵的命,如今一下子就能消灭八百清兵,这可是不小的胜利,洪承畴怎能不犹豫,怎能不多虑呢。 良久不闻反映,周铎有些着急了,低声说:“大帅该不会不给我们解药吧?” 乌达海说:“不可能,大帅肯定派人去找乔钦差了,我们要有耐心。” 周铎望着城墙上,微微摇了摇头,然后用征询的目光看向云泽。 云泽也开始感到不安,从现在的反映来看,情况不太妙,如果洪承畴去找乔陪安拿解药,不可能不说一声,很显然,洪承畴并没有离开城墙,他之所以不说话,恐怕是在自我斗争,难以迅速做出决断。 云泽知道,洪承畴沉默的越久,讨药的事也就越玄,搞不好此行就是一场空。 乌达海又催马向前跑了一段,大声说:“大帅,你还在上面吗?”乌达海连着喊了好几声,依然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洪承畴叹了口气,对王廷相说:“你告诉乌达海他们,就说本帅已经离开,就说乔钦差不愿拿出解药,让他们自行突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