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再返后营
片刻功夫,清军冲过通道,杀进明营,因为这侧阵地的明军死伤殆尽,所以清军的骑兵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很快冲进营地,在多铎的率领下,直扑中军帅帐。 而就在此时,承坛德带着两营骑兵冲了出来,两军相遇,顿时展开血战,喊杀声再次震天而起,你来我往,拼死相争。 听到打杀声,乌达海知道骑兵上来了,他顿时来了精神,赶忙从死人堆里钻了出来。“尚先生,快跟我走。”乌达海喊完,飞身跃上壕沟。 云泽站起身,却没法向乌达海那样轻易越上壕沟。云泽将大刀插回刀鞘,然后将虎月叉立在壕沟边,一边顺着虎月叉向上爬,一边暗骂:这小子太不够意思了,下来时连拉带拽,上去了连句话都没有。 “哎!”云泽叹了口气,自语道,“看来以后还得加强练功,尤其是轻功,不然的话,摔进两三米的壕沟都得困死。” 乌达海跑了一段,不见云泽跟上来,赶忙掉头回跑。见云泽顺着叉杆向上爬,乌达海以为云泽脚受了伤,一边伸手相拉,一边说:“尚先生,你腿摔着了吗?” 云泽白了乌达海一眼,绷着脸说:“不,我是想看看这根叉杆是否结实。” 乌达海听不懂云泽的玩笑,着急说:“快走,我先送你回帅帐。” 云泽说:“战况如此较劲,乌将军杀敌要紧,我自己回去就行。”乌达海有所迟疑,显的有些不放心。 云泽说:“乌将军是怕我趁乱跑掉吗?” 乌达海忙说:“先生多心了,我是害怕先生遇到危险,如今战场一片混乱,万一……” 云泽轻轻摆手:“乌将军无需多虑,我不会有事的,我先回去看看那两个小兄弟,若他们没事,我会立马返回战场。” 乌达海说:“那好,先生从后面走吧,如果情况有变,别忘了骑上马。”沉吟片刻,又说,“骑兵营里有好马,若先生需要,可去那里寻马。” 云泽谢过,拖着虎月叉,快步向后营跑。 此时的后营里同样气氛紧张,虽然这里没有战势,但守在这里的明兵已处在备战状态,个个儿手握钢刀,随时准备作战。远远的,云泽就看到一脸着急的高康,他一边摆手,一边加快脚步。 看到云泽回来,高康长出口气,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王烈没事吧?”云泽问着,向帐中走去。 高康跟在云泽身后,回道:“他已经醒过来,背上的伤也上了药,没有大事了。” 云泽应了一声,着急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见云泽走进军帐,王烈翻身坐起,挤出笑容说:“公子,小子挨了那家伙一拳,还以为从此就见不到公子了呢。” 云泽把虎月叉向地上一扔,一屁股软在草榻上,嘴上说:“那家伙的确很厉害,我们三个人都不是他对手,要不是高康偷袭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坐下来,云泽顿觉浑身酸痛无比,如同跑了很远的路,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尤其是那些受伤的地方,现在火辣辣的痛,不用看也知道,伤口肯定都挣开了。 王烈说:“公子,我明明看你掏枪了,为什么不给那家伙来一枪啊?” 云泽说:“我没想杀他,而且高康已经得手,我又何必再浪费子弹。” 王烈微微摇头,显然无法理解云泽的想法:“公子,你太善良了,别人对你下死手,你却处处让着别人,要知道这是战场,稍有迟疑就会丧命的呀。” 云泽没吭声,王烈的话不无道理,他的确是有些心慈手软,的确没有深刻意识到战场的凶险。其实云泽的一切反应,全因工作涵养所致,从警以来,每次执行任务前,领导都会再三强调,不到万不得已不准开枪,不可对犯人随意动手,无论罪犯有多可恨,都该交与法律制裁,作为警察,只需做到完成抓捕任务就行。 这两年多来,除了穿越前打死一个毒枭外,云泽没有伤害过任何犯人,没有因为冲动而受到任何批评。 长久下来,云泽养成了一种习惯,只要不危及到生命,无论犯人怎么攻击,他都可以做到心平气和,从容不迫。 如今,看着满身血迹,忍着伤口袭来的刺痛,他总算彻底明白,眼下不是现代,对手也不是犯人,如果调整不好心态,早晚会被对手夺去性命。 他想:不管以后会怎样,在没有离开战场前,自己必须打起精神、硬起心肠,只要有人挡着自己离开,无论是明兵还是清兵,必须彻底杀之。 高康从药箱里取出几袋药,一边配着药,一边说:“公子,王烈说你握的那个东西很厉害,是真的吗?” 云泽回过神来,笑着说:“你想见识下吗?” 高康说:“当然啦,如果真能打死几个清军大将,那可就太厉害了。”他拿着药上前,接道,“公子,你有新伤吗?” 云泽脱下盔甲,一边解衣带,一边说:“被射了三箭,划了三刀,挨了几棍子,伤都在肩上和背上,不要紧。”笑了笑,又说,“有高军医护着,这点伤根本不算事。” 高康一下子红了脸,显的很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不成整语。 听左前方喊杀震天,一会儿远一点,一会儿又近一点,显然两军展开了拉锯战,你退我进,寸土必争,战况极其焦灼。 王烈说:“公子,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清军估计要展开决战了,我们怎么办啊?” 云泽说:“依我看,清军并没有打算决战。” 王烈说:“这还不算决战啊,清军都快杀到帅帐,听现在这动静,我军恐怕难以挡的住。” 尽管受的伤不重,但上药带来的刺痛,还是让云泽不停龇牙。
云泽吸着气说:“若清军展开决战,应该同时从三面发起进攻,明军毕竟是强弩之末,毅力再强也没用,若明军多面被攻,恐怕撑不了多久就得崩溃,毕竟清军实力太强大。” 高康插话说:“公子说的有理,但清军早晚会展开决战,我们还是要早作打算,千万别在这里等死呀!” 王烈斜了高康一眼,不满说:“大战在即,别提死不死的,晦气。” 高康回瞪王烈一眼,撇着嘴说:“刚才在战场都不怕死,如今退下来了反而怕死了?” 王烈说:“那能一样吗?”白了高康一眼,嘟囔说,“跟你说不清。” 云泽拍着王烈的肩说:“王烈,你可别欺负高康,他是我们的保护神,得罪不起哦!” 王烈闻言,向高康拱拱手,陪着笑说:“高军医,在下刚才多有冒犯,还请高军医多多担待。”两人相视而笑,俨然没了刚才的紧张和多虑。 云泽却笑不出来,刚才一阵血战,眨眼就过了一个时辰,眼看就到中午了,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根本没法突出清营,真不知道此时的梁梦姐弟有多着急。 云泽穿好衣服,重新披上盔甲,对高康和王烈说:“你俩就在这里呆着,我去见见洪大帅,顺便再去察看下清营,争取尽快想办法突出去。” 王烈起身说:“公子,我跟你去,前面这么乱,多个人也多个帮手。” 高康忙跟着说:“我也去,留在这里让人心慌。” 其实两个人都有些担心,生怕云泽会不辞而别,如今生处险地,除了云泽以外,他们没法再相信和依靠第二个人。 在两人看来,若要闯过清营,只能跟着云泽,若云泽也没法闯出清营,那就只能认命了。 云泽看着王烈说:“你背上伤的那么重,还是多休息会吧?” 王烈连连摇头,一边连蹦带跳,一边挥着双臂,嘴上说:“公子看看,小子这不是活动自如,啥事也没有吗。”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背上袭来的痛,却让他不停皱眉,暗自咬牙。 云泽当然看出王烈的窘样,但他没有说穿,点点头说:“带上家伙,跟我走吧。” 王烈抓起虎月叉说:“公子,这东西先借给我用吧?” 云泽说:“行啊,以后这叉子就归你了。” 王烈大喜,如获至宝,忙给云泽行礼道谢:“多谢公子恩赏。” 云泽笑着说:“你应该谢谢那个清将才对。”三人哈哈大笑,快步出了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