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是现代人的现代人
当保安拖着死狗一样的前财务官走了出去的时候，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这效果比林佑存碰倒话筒要好得多，一个公司的希望之星在几秒钟之后就变成一个贪污犯，这带来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好，每个人心中都被震撼了，有的人心中还有慌张。 当然，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对于内行的人来说，一个人能在被任命十个小时内找到财务上的问题，那么这个人不是财务上的天才就是以前早有底细，对于公司大部分高层特别是副总级别的人来说，后者根本不可能成立，他们都是公司的元老，对于公司内的事情来说，就算是一只蚊子飞过，他们也能听到一丝风声，家族式企业的负面作用就是里面乱七八糟的关系使任何事情都没有秘密，但他们没有听到任何风声，也就是说，林佑存别的能力不说，在财务方面他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有几个在财务方面有问题的同志就坐立不安了，被林佑存露了一手吓到的他们老觉得有双眼睛盯着自己看，只是他们又不敢去看，一抬头就发现林佑存朝自己笑眯眯的望来，忙赶紧低下头。当然也有不在乎的，家族企业自然不像正规公司一样，任何事情都作入帐面，有很多灰色交易甚至连来源去向都不清楚，也就不可能从帐本上查出来，只有学财务的周聪相信帐本，因为他们认为自己的帐天衣无缝，而且又想借帐本把自己的钱洗白，才会出现今天的事情被许多人鄙视。 会议就这么结束了，反对派们无可奈何的离开，还有些人长出了一口气，就连最爱说“阴话”的人张木山都没有什么表示。看着属下们一个个飞快的离开，林小姐也长出了一口气，她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得到解决，倒是让她对林佑存的能力高看了一眼，看样子当初相信自己的直觉没错。 “任重而道远啊，你说他们里面有问题的有几个？”林小姐问道。 “不知道，就财务表上面来看，出的问题都不大，有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不过那些灰色交易后面就不知道了，你爸爸这个公司管理的是一塌糊涂。” 林佑存那淡淡而又毫不客气的声音让林小姐恨恨不已，狠盯了他一眼道：“什么我爸我爸的，那也是你爸。” 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话里面好象有引起误会的地方，脸一红忙转移话题道：“我记得你大学是学机械设计及其自动化专业的，怎么会在财务方面这么厉害，一个晚上就把所有的帐本看完，并且能找出里面的问题，这能力连相当专业的审计人员也不一定办得到。” 林佑存看着林小姐那怀疑的眼神，说道：“你的话太多了，首先在林老爷的遗书中我已经不再是林家的人，我现在与林氏机械的关系只是雇员关系，所以任重道远这样的事情只能由你背负；其次我有什么能力那是我的事情，你只要知道我拥有了就行，不一定要了解这能力是怎么来的，我可以友情提醒你，这世间有一种人叫天才。” 一句话差点把林小姐磕得上不了气来，盯了良久见林佑存目无表情只能恨恨放弃，林小姐实在想不透，这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眼睛一转调笑道：“怎么样，今天公报私仇解决了情敌感觉是不是很爽啊？” 林佑存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看帐本，这种无视让林小姐准备好的一记重拳打在了空气上，好生没趣，咬着牙狠狠的踩了林佑存一脚，摔门而去，林小姐觉得自从这个傻子突然变得不那么傻了以后，自己就常生气起来。 林佑存抬头看了看门口，摇了摇头，继续看着手中的帐本。林氏机械真的已经从骨子里烂了，要想挽救，只有推倒重来，这也是林老爷在发现问题时，没有动手解决的原因，因为他已经病入膏亡，没有时间来处理这些事情，另外一些人和一些事，不是说处理就能处理的，人毕竟是感情动物。 所以他把问题留给了下一代，但林小姐还小，处事虽然果决但缺少磨练，这让他极其不放心，就在为难之际，一个变聪明了的林佑存站了出来，跟他深入交谈了一下午，使他手上有了可用之人，不过同时带来的还有疑惑：这还是曾经的傻子吗？ 虽然林佑存可以帮自己做事，但毕竟只是养子，为了不使女儿吃亏，他把股权给了女儿，反正林佑存有能力，在林氏集团也能获得一份稳定的收入，兼大欢喜，这是典型的中国式想法。 通过林老爷，林佑存了解了一些人和事，但毕竟林老爷自己也有许多事情不是很清楚，需要林佑存来了解真相，那么帐本就是最好的线索，虽然有些灰色交易没上帐本，但它还是能提供大量有用的消息。要是以前的傻子自然看不什么，但到了现在这个接受过十七门学科文凭的前世天才来说，所有的往事就像一部电影，立体的显示在脑海中。 同时具体的解决方案也有大概的构思，只是现在需要观察一下，哪些人是可以用的，哪些人是必须走的。而且走的人不能由自己赶走，新官上任是必须有三把火，但如果这火烧急了的话很容易让人以为自己是个浮躁的人。 接下来的十天左右，林佑存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不停的下到每一个科室，与一线工人和办公室职员交谈。这让许多人松了一口气，自从强势解决了周聪之后，林佑存在那些中高层眼里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生怕他有后续动作，每天都过的很小心。在慢慢的发现林佑存的视线转移了的时候，高压之下的心强势反弹，心里有些不屑：这姓林的肚子里没什么货，差点被他的三板斧给吓到了，看他现在跟底下这些人打成一片的样子，还以为自己是做慈善呢，想通过这些员工掌控公司，会不会太幼稚了点？ 思想一放松，小动作就多了起来，许多人开始往某些实权的老总家里跑，对于总经理办公室下达的工作通知，也阳奉阴违起来。这样的情况就连林小姐这个才当上掌门不久的人都知道了，着急的让自己的秘书跑了好几趟总经理办公室，希望林佑存能够给她一解释。林小姐也跟大多数人同样的看法，公司的问题出在中高层上，你去跟一线员工参合个啥？ 只是林佑存避而不见，才两步路的路程他居然说工作太忙，气得林小姐嘴上都起了火泡。公司的流言流语也起来了，说什么总经理是董事长的裙带关系，但更多的是对公司未来前途的猜测，说公司迟早会毁在这两个小孩手上。 正当林小雨准备发飙时，林佑存这个罪魁恶首却出现在了她办公室里，手里还拿着一份东西。林小雨本来想不理她，后来又实在是忍不住，公司的命运未知，帐面上只有少量现金可以供公司流通，现在林小雨有点痛恨自己的直觉了，要是当初不相信他，花重金请一个企业管理的高手，起码还能勉强维持下去，现在这种情况真让自己进退唯谷了。 “稀客啊，哪阵风把林大经理给刮来了，今天早上没听见喜鹊叫啊！”林小雨忍不住想说怪话。 林佑存微微笑道：“林小雨董事长真不愧为资本家，属下累死累活的为您找公司的解决方案，到办公室还得接受您的嘲讽，要不怎么说资本社会是万恶的呢，瞧，我把解决方案给您带过来了，不希望得到您什么奖励，只要您不在心里暗暗骂我就可以了。” 说完也不等林小雨招呼，自己坐到了沙发上，并且找了个舒服的坐法，半斜半躺半眯着眼睛，一幅很是享受的样子。 林小雨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拿起摆在桌子上的方案，才看了几眼脸色就大变，越到后面越震惊，到最后嘴巴都成了一个O字，林佑存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相信任何人看了这样的方案都不可能保持镇定，林小雨的表现甚至比他预想中的表现要好。 良久，林小雨才站了起来，对着林佑存说：“你真是个疯子，我现在后悔我自己的决定了。” 林佑存笑道：“你没有别的选择，帐面上的钱已经支撑不了几个月，如果不及早实行本方案，按照我的估计，这公司撑不过半年，这就是事实，到那时候，疯狂的肯定不只我。” “可你要如何才能保证按照你的方案公司情况就能快速好转？” “我无法保证，并且我也没有说实施了我的方案公司就会立马好起来。”林佑存看了看立马就会发飙的林小雨，赶紧说道：“不过按照恩格理论，这的确是目前解决公司问题的唯一方法，而且我也可以保证，实施方案三个月后，公司能基本达到收支平衡，至于以后的发展，以林氏机械这么好的条件，肯定会发展起来的。” “恩格理论？”虽然不清楚这理论是什么理论，不过看到方案里面那一大堆合理的数据，想来这个方案是经过严密考证的，并不是信口胡说，所以林小雨的眉头也舒展了一些。至于这个“恩格”也许是哪个未知的科学家吧，她想不到的是，恩格，现在才是一个读高中的孩子。 “那你打算派哪个人去执行这个方案？” 林佑存笑道：“难道你还有其他的人可以选择吗？就他吧。” 他？林小雨想了想：“他，还真是个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