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楹之美
“南音小姐,我们先走吧。”肖小光也很是无奈。得了,生平第一次认栽,还是栽在这么个小姑娘的头上。 “走就走。”说着纪南音就将手中的车钥匙一抛,“不过你就不用送了。” 肖小光一掏口袋,欲哭无泪地发现,钥匙居然也被她给顺手牵羊了。 肖小光都不敢去看聂子轩的眼睛,不用想也知道,接二连三地丢人现眼,他这个司机算是要失宠了。 现在,也只能乞求隆恩浩荡,饶他不死了。 “行了。”聂子轩的神情并没有想象中的怒火中烧,反倒还带了几分似笑非笑,“你让她自己开回去。” “是。”肖小光侥幸地脱离苦海,连忙脚底生风道,“那我另外再去租辆车。” 一见又只剩聂子轩和她两人,纪南音连忙转身,拔腿就走。 走之前,还不忘暗暗朝他做了个鬼脸,得意而去。 欺负不过他,欺负欺负他的手下也是可以出出恶气,挽回挽回点面子的。 聂子轩此刻也没闲心和她较劲,目送她往车库方向而去,便也回了大厅。 纪南音才不会傻到真这么乖乖走了呢?她兜了个圈子,从孜孜不倦穿梭人群的服务生手中取了杯香槟,沿着溪流慢慢踱步而行,无意间却绕进了白石会馆的里馆。 然后里馆的戒备明显要比外馆森严,还没踏上白玉石桥,便有工作人员上前阻拦。 “对不起小姐,请出示您的预约函。” “那个……我没有。”纪南音傻眼了,一个小园林居然还要预约函,这也太高级了吧。 “那不好意思,我们不能允许你进去。”一身白色工作服的保卫人员伸手拦住她。 “好吧,那我就不进去了。”纪南音很是爽快地转身就走。 保卫人员也没起疑心,见她走了,便继续原地站岗。 纪南音心里叛逆惯了,越不让她进她还偏想进去看看。 于是乎,她往四周瞅了瞅,兴奋地发现有一棵高大的凤凰木茕茕孑立于山石一旁,而山石的背面便是里馆。 内里的雅间皆是依山而建,傍水而立。排排建筑古雅而大气,很有几分古代亭院的风范。 纪南音心念一动,转身便向重重山石而去。 很快的速度,她已爬至白山石顶端,正打算往下跳时,发现里馆的雅间正坐着一个人,支着下颚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这一看,还真看得她是进退两难,搞得她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 纪南音朝着那人干巴巴一笑,继续纠结着是换身逃呢,还是跳下去一看究竟呢? 那人却笑着朝着她招了招手,还做了个一起喝茶的手势。 纪南音狐疑地打量他一番,确实自己真不认识此人。 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秉着生人勿进的原则,纪南音觉得,这种麻烦还是少惹的好。 于是,她抱歉一笑,转身便跳下山石,跑了。 雅间的男子扫了一眼那山石的顶峰,至少有三层楼之高。 他不禁笑了,笑得意味深长,是个好苗子。 纪南音一个纵身下跃,只手撑地,单膝半跪,稳稳落于地面。 可她还没来得及抬腿走人,身前已然站了一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满脸的阴沉之色。 纪南音抬头,心虚地看到眼前之人正是方才的白衣小保员卫。 “小姐,请你立即离开。” “我正准备走啊。”纪南音一瞅白玉桥上正有一个高大男人往里馆而去,连忙催促道,“你还是快回去的好。你看,又有人来了,你不收预约函去?” “在我去之前,希望小姐你能先离开。” “好吧好吧。”纪南音无奈地摊摊手,“大兄弟啊,来,咋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保卫员也很无奈,脸色缓和了几分,垂眸看了她一眼,还真就这么走了。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声声古老陈旧,仿若古寺的苍劲钟声,久远而沉寂。 纪南音顺着溪流继续踱步往回走去。 此刻,天上星莹莹,月皎皎,星空之下天河浩瀚,月光之下树影丛丛,三两摇曳,斑驳了一地的月华。 顺着小溪旁的石子路拐进了一处园林。 园林深处溪水淙淙,水边种满了紫色的夕雾花,与天上的璀璨星辰交相辉映。
夕雾花顺着浅浅溪流蔓出一条弯弯曲曲的银辉光线,在月光的照映下,落下一片清淡紫光,点缀了满地的碎石青茵。 沿途的溪流尽头种了很多花树,相隔而种的赤色红花楹与莹蓝色的蓝花楹排出一条碎花小道,道上落满了细碎的赤蓝两色花瓣,踩上去仿若踏入绵绵花海 ,松软轻绵。 纪南音站在林林而立的花楹树下,笑得肆意而愉悦。 漫天的花海飘落,花海中的女子白衣黑发,笑容洋溢,眉眼弯弯。 宗里将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的一刹那,便看到眼前的绝美之色。 赤蓝花瓣交融飞落,缓缓飘至她的身上,他的身上。 纪南音抬头,眼风里扫过一株芭蕉,猛然被吓了一跳。 花树的尽头摆着一个造型奇特的巨型假山,假山旁种了几株芭蕉树。 而那个男子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站在芭蕉叶的阴影中,被散开的巨大叶子挡住了身影。 而此刻,那人已然走出树影,站在了月光之下。 纪南音这才看清他的身形。高大的身躯,黑色的长裤下是一双几位修长的双腿,白色的衬衫领子微微敞开,隐隐露锁骨,很精壮也很漂亮。 对于美人,纪南音向来喜欢欣赏。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 何况此情此景,既然天时地利,自然就少不了人和。 纪南音朝他笑了笑,“你真是个漂亮的男人。” “你不觉得用漂亮来形容男人。很不恰当么?”宗里也回以一笑,声音低沉好听。 “漂亮就是漂亮。”纪南音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你的五官很有立体感,就像是一个雕刻而成的艺术品。我猜,你不是中国人。” “我是中国人,不过我母亲不是。”宗里眼中亮起一丝光采,好奇地打量着她。 “你也是混血啊,难怪。”答案不出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是以纪南音很是淡定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