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子轩,你个混蛋
吃过晚饭,纪南音便走出初尔的房间。陈姨一路陪着她走过鹅卵石铺就的通道,穿过花木茂盛的小院,迈出了夏家的大门。 纪南音想起自己还要买些东西,便拒绝司机陈叔的相送,一个人在街道上慢慢晃荡着。 身后,猛然冲出一辆黑色小轿车。轿车的橙黄灯光从左边转角处,慢慢投射过来。那样的大束,将她整个人投射其内。 纪南音不由得回了回头,刺眼的灯光晃得她眼睛生疼,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车子径直越过了她,在她面前停住。 纪南音看不见车内的人,依旧脚步不停地向前而去。 聂子轩坐在车内,却将她看得一清二楚。 道路两旁已经亮起路灯,映得地上的积水波光潋滟。 将将下过一场大雨,雨收云散,天上捧出一轮清月来。 纪南音正打算绕过那辆黑色的小轿车,继续向前。 忽地,车内的人摇下车窗,沉声喊住她:“纪南音。” 纪南音愣了一下,当即加快脚步疾步向前。 年轻男子的身影从后座走出,浑然一副商业精英的打扮。黑色西装裤显得他的双腿愈发修长,长腿迈出,一步步走近她。 就着冷月清辉,男子苍白的容颜在路灯的映照下显得俊美异常。 一双幽黑的眼眸深邃阴沉,比之浩月星光更是摄人夺魄。 弧形完美的薄唇上,流转着妖邪的笑意,带着似笑非笑的意味。 他不紧不慢的跟在纪南音身后,步伐稳健随意,仿若闲庭漫步。 可纪南音一看到他这张脸,双腿就不自觉地想开溜。 聂子轩与她之间,从来都是互相了解的。了解得几近于坦城相待。 纵然是再如何邪魅高贵的迷人外表,他们总能一眼看出对方内心的阴沉与冷酷。所以,他们也总能将彼此扎得一针见血,伤得不留余地。 在纪南音面前,聂子轩总是最轻松的。因为他完全不需要伪装自己。所以,他的周围,漫步的皆冷冽而阴寒的气息。 聂子轩终于失去了耐心,加快脚步便赶上了纪南音。 她听到他在身后开口,带着的凉薄的余温,低沉得仿若情人间的呢喃,“南音,看到我,你怎么总是想着要逃呢?” 纪南音慢慢顿下脚步,愤愤然回头怒视着他。 聂子轩轻笑着上前,伸手从后面捉住了她的手臂。 纪南音奋力的挣扎,像一只受惊的小兽,撑足了气势汹汹然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聂子轩仍是云淡风轻地笑着,把她困在怀中。 任凭她拳打脚踢,也并不松开半分。 聂子轩依然如从前那样,笑得一脸温和,说出的话却只有冷嘲热讽:“怎么,就允许你们假心假意地收留我,却不甘心让我来报恩?” “谁要你报恩?你才不会安什么好心。”纪南音气得牙齿痒痒,好不容易她能清静几年,聂子轩偏还就阴魂不散了。 聂子轩一副你说得不错的表情。带笑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在她的耳畔,温热而酥麻:“对。我就是不安好心。纪南音,几年都不能欺负你,我还真是心痒痒呢!” 纪南音被他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一双晶亮亮的眸子气得雾气腾腾,仿若一只被激怒的小猫。“你这个变态。” 聂子轩却很是欢愉地笑了笑,“呵呵。不错嘛,这几年倒是愈发的会装可怜了,难怪身边的男人不少。” “你胡说什么?”纪南音气得伸腿便要踩他。 “难道不是么?”聂子轩闪身避过,眯了眯眼睛,“沈怀桑走了,还有你那条小忠犬。小忠犬不能跟去学校,便冒出来个付晓司……纪南音,倒还真是有你的。” “我不许你这么说初尔。”纪南音恶狠狠道。 “倒还真是一对好姐弟啊。”聂子轩无所谓地笑着,“可你将他当弟弟,他可未必将你当做jiejie。” “那也不关你的事!”纪南音浑身唯有嘴巴还能动,自然是要在嘴上占占便宜,不甘示弱。 聂子轩淡笑不语,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双手反绑在身后,打开车门,便毫不客气地将她推了上去。
车内的司机一见他两进来,配合的很是默契。待得车门一关,便快速将车子开动起来。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完成得干净又利落。马路上人本就稀少,更是无人注意到此间情形。 纪南音被反绑着双手,与聂子轩一同坐于后座。 可一上了车,聂子轩却没空再搭理她,只是将她冷落一旁,自顾自拿起方才未来得及关合的平板电脑,电脑屏幕上还打开着各式文件。 聂子轩翘着二郎腿,十指在屏幕上不停地敲击着。 纪南音不由心中一阵懊悔。敢情他这是偶然看到她,顺路将她拐上车的。早知道她就干脆让陈叔送她回学校得了。 纪南音试着挣扎了一挣扎,奈何双手被他捆的死紧,压根没办挣脱。 “聂子轩,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还要回学校的。”纪南音又是后悔又是恼怒,历声问道。 这个人简直就是可恶。她拼命想要逃离他,他却偏要来扰乱她的生活。 聂子轩抬眸,也不生气,或许是因为难得心情很好的缘故,一直笑着看向她,“回学校做什么。我给你办了走读,学校好像已经没你的宿舍了。” “你!”纪南音真的要被他气蒙了,你凭什么插手我的生活。” 聂子轩似乎是没听到她的问质问,继续好整以暇地看着电脑,修长的十指飞快跳跃,不答反问道,“你父亲当年收养我的证明可还是有效的,你爷爷不认你这个孙女,那么我便只好来认领你了。” “谁要你认领。”纪南音愈发的气不过,抬起脚便打算朝他踹去。 聂子轩一手拿着平板电脑避过,另一只手一把握住她的伸来的小腿。 聂子轩俊眉微挑,脸上神情复杂难辨,“你主动投怀送抱,可怪不得我了。” 说罢,他握着她的脚踝,将她整个人拎起来,往后座上重重一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