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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小老头买酒

    第四百七十四章小老头买酒

    停顿了一下,李文博又说道:“即便同样是杀人案,庶民杀了人,结果恐怕只有一个,一命赔一命。可若是王子杀了人呢?谁去定王子的罪?”

    停顿了一下,李文博又说道:“更何况王子身边那么多趋炎附势、攀龙附凤之人,想要给王子脱罪,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花上三五十两银子,买上一个死刑犯,顶缸认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事实上,不仅仅是王子如此,换成别的达官贵胄,有钱有权有势之人,跟普通庶民比起来,他们都要更占优势,脱起罪来,也比普通庶民要更加容易得多!”说着,李文博忍不住又冷笑了一声,不屑地说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就是一句笑话。”

    听了李文博的话,顾绛不由得楞了一下,可是顺着李文博说的话一想,却又觉得十分有理。有钱能使鬼推磨,虽说这只是乡间俚语,但说的也不是毫无依据,没有任何道理。想到这些,顾绛又忍不住说道:“可是先生,既然如此,先生又何故要执意如此呢?”

    “藩汉,我早就说过,有些事,我们不去做,我们的子孙后代也必须要去做。就像现在的大明一样,太祖初定神州之时,大明人丁稀少,全国妇孺老幼总计不足五千万众。但是现在呢?”李文博反问道。

    停顿了一下,李文博又说道:“藩汉如果有时间的话,不妨做个人口统计调查,就选一县一镇之地,先查县府在籍人丁口众,再私下走访,对比调查,孰众孰寡,藩汉只会一目了然。”

    顾绛楞了楞,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声应道:“是,学生明白了。”

    李文博瞧了一眼顾绛,反问道:“藩汉,你真明白了吗?”停顿了一下,李文博又摇头说道:“不,我觉得你并没有明白!从太祖到当今圣上,大明延续还不到三百年。在这两百多年的时间内,皇明疆域并没有扩大多少,反而还丢了辽东大片疆域。可人口呢?”

    瞧了顾绛一眼,李文博才又说道:“藩汉应该还记得,当初你在浦东上学之时,数术课上说的平均吧?大明疆域未增反减,人丁之数,却由五千万暴增至万万,人丁之数倍增,而大明疆域却在缩减。如此一来,我大明普通庶民可用来种植庄稼养活自己的土地,岂不是也跟着缩减了一大半?”

    顾绛仔细一想,顿时脸色大变,失声说道:“先生,如若按照先生所言,那甘陕流民成灾,不仅是天灾,也有**之因?”

    李文博没有回答顾绛的问题,只是瞧了他一眼,说道:“藩汉,有很多事情,你不能只看表面,而不去深究其内在的原因。便如这次郑家老四当街杀人案一样,你只看到了我下令严查,以为我要对郑家动手,可你有没有想过,郑家老四当街行凶杀人,真的就可以因为他是漳泉郑家的人,他背后有个纵横万里海域的海上土霸王,就可以网开一面吗?”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我身为苏松道钦命总理大臣,大明一方重臣,自然得维护大明朝廷的权威,维护大明律例的尊严,绝不会因为某个人而肆意践踏法律!我今天如果对郑家老四网开一面,那才是真正的对大明不忠,对天下万民不公!”李文博掷地有声地说道。

    顾绛脸色一变,旋即躬身朝李文博一礼,说道:“先生,学生明白了。”

    …………

    老地方酒馆,郑芝豹坐在一楼大厅之中,只点了一碟花生米,一壶烧酒,便就着花生米,一边喝着酒,一边倾耳细听着大厅里的食客天南地北的胡吹乱侃。

    酒馆是人多嘈杂,人员来往流动最大的地方,也是情报或者说谣言、风声传播得最快的场所。与其自己费尽心机的去打听,倒不如静下心来,在酒馆茶肆之中,倾耳细听,往往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郑芝豹已经在酒馆里坐了有一个多时辰了,大厅里的食客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已经换了好几批了,郑芝豹听到的消息,也很多,而且很杂,杂到总理大臣今天早上在办公室又骂了哪个局署长官,把文件扔到某某某脸上之类的消息,应有尽有。

    酒馆虽然是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但同样也是谣言、风声传播最快的地方,鱼目混杂,让人真假莫辨。想要从酒馆听到的消息中,获取自己想要的有用的消息,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需要有很高的情报分析能力和明辨是非的能力。

    “伙计,给我来半壶烧酒,半只烧鸡,带走。”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柜台方向传了过来,郑芝豹用眼角的余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却发现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半百老头,须发斑白,身上穿着一身破烂脏兮的破袄子。

    只是一个老乞丐罢了。郑芝豹瞬间在心底对那个小老头子下了定义。不过,柜台后面的伙计好像跟他很熟的样子,一边打着酒,一边笑着打趣说道:“哟,小老头,好久没见到你来了,现在在哪高就啊?”

    “他还能再哪高就啊?自打他前个东家被官府给抓了,定了死罪之后,谁还敢再用他呀!”食客中有人起哄说道。

    小老头梗着脖子说道:“四爷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人!~”

    “哟,还替你东家说话呢!你那四爷现在可还在死牢房里待着,你不是说他是有权有势家的公子爷吗?你不是说他护卫成群,仆役众多么?怎么也没见着他那些仆人护卫帮衬你一把呢?”食客继续起哄说道。

    郑芝豹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转头瞧了那个小老头一眼,发现那小老头面容消瘦,身体枯槁,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一样,而且最主要的是,郑芝豹可以肯定,他之前从来没见过这个小老头,他也绝对不是郑家放到浦东来的间人!

    郑芝豹的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又有食客起哄着笑道:“帮衬了,怎么没帮衬,你没见着去年他跟捡了个金元宝似的,每天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在酒馆里摆阔么?还吹嘘着自己是什么什么庄园的常客,去总理大臣衙门就跟回自个儿家一样。这浦东谁还不知道,总理大臣衙门的大门不设防,大家可以随便进啊!”

    “是任家庄园。”有食客笑着补充道。

    郑芝豹心中猛地一动,任家庄园,那不就是郑家在浦东的落脚点么?

    小老头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指着那个食客大声叫道:“黄三儿,去年爷发达的时候,你可没少围着爷转悠!总理大臣衙门的大门是不设防,可你黄三儿进去过吗?”

    “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说两句吧。小老头,这是你要的烧酒,还有半只烧鸡。”伙计笑着打圆场说道。

    小老头回过身来,抓起柜台上的酒壶,晃荡了几下,说道:“怎么感觉这么轻?没半壶吧?”停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这酒没掺水吧?”

    “小老头,你说什么浑话呢你!”伙计勃然变色说道,“我们老地方是那种缺斤少两,往酒里掺水的黑店吗?”说着,伙计又翻开账册,说道:“小老头,你三天前欠下的五角酒钱还没给呢,什么时候给?”

    “下次,下次吧。”小老头脸上一红,放软语气说道:“小哥儿您放心,我小老头绝对不会少你一个大子儿的,之前的不都结清了么。”

    “我们东家就是心眼好,看在你是酒馆的老熟客的份上,才肯赊给你的,不然你去别家试试,看这浦东可还有酒馆店肆肯赊给你?”伙计冷眼瞧着小老头说道,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今天是记账还是付现啊?”

    “付现,今儿个付现。”小老头急忙说道,说着,从兜里摸索了半天,摸出了七个满是污泥的刀形币,一字排开放在了柜台上。

    “得嘞,半壶烧酒半只烧鸡,总共七角钱,刚刚好,小老头你是掐算着来的啊?”小伙计从柜台上将刀形币一枚一枚地收了起来,又说道:“你这钱怎么这么脏?都发臭了,你该不会是捡来的吧?”

    “伙计,还真让你给说对了,他那钱啊,还真是从垃圾堆里给翻出来的!”那个叫黄三儿的食客冷嘲热讽地说道。

    “黄三儿,你别欺人太甚!爷是响应总理号召,对垃圾废品进行回收,这些钱,都是爷辛辛苦苦挣来的,爷用得心安理得!”小老头回头死死地瞪着黄三儿说道。

    黄三儿脸色猛地一变,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大声叫道:“小老头,你跟谁当爷呢?刚才老子不理会你,是看在老地方东家掌柜的面子上,不想在老地方揍你,你别以为老子就怕了你!实话告诉你,你认的那个主子现在都倒了血霉了,就等着明年秋后问斩了,何况是你这么一条走狗?”

    “黄三儿,黄三儿,你消消气,别跟他一捡破烂的计较,他都沦落到以捡破烂为生了,你还有必要跟他一般见识么?”黄三儿同桌的食客伸手拉着黄三儿说道。

    黄三儿冷哼了一声,重新坐了下去,说道:“这老张也真是的,他现在经营着咱们浦东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怎么还跟往常一样,什么样的人都能往里进?要我说,乞丐破烂王就不应该到这种大酒楼里来!”

    “行了,黄三儿,你就少说两句吧,老张这也是念旧,不忘本,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每次都给咱们打九折?”同桌朝黄三儿使了个眼色说道。

    黄三儿顺着同桌眼神的方向望去,却见小老头把烧鸡揣怀里,提着酒壶,脚步蹒跚地往酒楼外走去。黄三儿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从怀里掏出三块一元的银币,扔在桌上,大声叫道:‘伙计,结账!’然后便拉着同桌起身往酒馆外走去。

    郑芝豹微微一愣,旋即也从怀里掏出一块一元的银币,放在桌上,也跟着走了出去。

    黄三儿和他的同伴远远地跟着小老头,郑芝豹就远远的跟着黄三儿两人。跟着走了一条街,郑芝豹刚瞧着小老头远远地拐进了一条小巷中,然后便看见黄三儿和他同伴加速追了上去。郑芝豹心中一惊,也急忙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

    刚跑到小巷口边,郑芝豹便听见小巷里传来了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还夹杂着阵阵辱骂声:“我叫当爷!我叫你当爷!你个*龟孙子,老子不给你当爷,你还敢跟老子当爷!龟*孙子,老子才是你爷爷!”

    郑芝豹楞了一下,急忙冲了上去,转过弯来,却见黄三儿和他的同伴正对着小老头不停地拳打脚踢着,小老头手上提着的酒壶摔在旁边了地上,破成了好几块。

    小老头双手死死地抱在胸前,身子蜷缩成一团,任由黄三儿两人对自己拳打脚踢,嘴里不喊疼,反而大声说道:“龟*孙子的爷爷不还是龟*孙子么?”

    郑芝豹听了,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这小老头挺聪明的啊,黄三儿叫他龟孙子,又让他叫爷爷,这龟*孙子的爷爷,不还是龟*孙子么?这话可一点毛病都没有。

    听到身后传来的小声,黄三儿停下了对小老头的拳打脚踢,回头瞧了一眼,却见只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小后生,便忍不住说道:“龟*孙,你笑毛呢!”

    “龟*孙说谁呢?”郑芝豹顺嘴反问道。

    “龟*孙说你……”黄三儿也顺嘴接口说道。

    郑芝豹双手拍掌说道:“着啊,没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黄三儿咂巴了一下,顿时脸色一变,握拳朝郑芝豹猛冲了过来,大声喝道:“臭小子,你找死!”

    还没冲到跟前,便被郑芝豹飞起一脚,踢得倒飞了出去一两丈远,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黄三儿的同伴顿时吓了一大跳,丢开小老头,几步跑到黄三儿身边,扶起黄三儿说道:“黄三儿,黄三儿,你没事吧,没事吧?”

    黄三儿满头冷汗,捂着肚子,脸上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另一只手朝同伴摆了摆,痛苦地说道:“我,没,事。”

    “趁早滚蛋,别让爷再见到你们!”郑芝豹冷笑着瞥了黄三儿和他的同伴一眼说道。

    黄三儿的同伴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握紧拳头猛地一下站了起来,说道:“臭小子,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话音未落,却已经被黄三儿伸手一把拉住,说道:“老九,不要,冲动,我们,不是,他的,对手。”黄三儿小腹被郑芝豹狠踢了一脚,疼痛难忍,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同伴狠狠地瞪着郑芝豹,过了好一会儿,才弯下腰搀扶起黄三儿,缓缓地朝巷子口走去。

    郑芝豹冷笑着瞥了黄三儿两人一眼,回头却瞧见小老头挣扎着在地上爬着,爬到被摔碎的酒坛边,抓起一块里面还残留有少量酒水的碎块,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郑芝豹见状,上前一步,低声说道:“你,没事吧?这酒已经洒了……”停顿了一下,郑芝豹又问道:“你就这么喜欢喝酒么?”

    “这酒不是给我喝的。”小老头瞧了郑芝豹一眼,有些虚弱地说道,手上小心翼翼地捧着瓷片里残留的酒水,脚下有些蹒跚地往巷子里面走去。

    郑芝豹楞了一下,急忙跟了上去,紧走几步,追上小老头,说道:“小老头,我跟你打听个事儿。”

    小老头却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埋着头脚步蹒跚地往前走着。

    “你若是能回答上我的问题,这一块钱就赏你了,如何?”郑芝豹掏出一块硬币,在小老头眼前晃动了一下说道。

    “君子不食嗟来之食。”小老头瞧了郑芝豹一样,眼神中满是轻蔑不屑。

    郑芝豹楞了一下,瞧着小老头说道:“这怎么是嗟来之食呢?我问你答,这是你作为回答我问题的报酬,是你应该得的,怎么会是嗟来之食呢?”

    小老头停了下来,转身瞧着郑芝豹伸手说道:“拿来。”

    郑芝豹楞了一下,将手中的银币递给了他。小老头接过银币,在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上擦拭了两下,又放在嘴里轻轻地咬了一下,然后才将银币收了起来,瞧着郑芝豹说道:“你问吧。”

    “你叫什么名字?”

    “肖大舟。”

    “你是做什么的?”郑芝豹又问道。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小老头瞧着郑芝豹说道,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瞧你也不像是差钱的主,既然是你问我答,那就这样,一个问题一块钱,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如何?”

    郑芝豹楞了一下,又掏出一块硬币,递给小老头说道:“那好,不过我已经知道你是以收破烂为生的,所以刚才那个问题不算,我要重新问。”

    小老头收起银币,说道:“行,你问吧。”

    “他们刚才说的四爷是谁?”郑芝豹双眼紧紧地盯着小老头,单刀直入地问道。

    小老头楞了一下,把手伸进兜里,将刚刚才放进去的银币又拿了出来,递给郑芝豹。

    郑芝豹楞了一下,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老头却又将手收了回去,把银币重新揣回了兜里,说道:“我的意思是你第二个问题,我拒绝回答。我现在回答的是你第三个问题,这是我应得的报酬。”说着,小老头又捧着那点残留的酒水,继续往前走去。

    郑芝豹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停了好几秒钟,然后才又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小老头,从兜里掏出一大把银币,少说也有几十块,对小老头说道:“只要你告诉我答案,这些钱都是你的,如何?”

    “我是四爷的人,你就算给我一座金山银山,也休想从我这里打听到半句四爷的消息!”小老头冷冷地瞧着郑芝豹说道。

    郑芝豹脸色一变,一把卡主小老头的脖子,将他提到半空中,语气冰冷地说道:“小老头,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浦东是皇明的天下,四爷那么大的身份背景,当街杀人都被抓了,我还怕你区区无赖!”小老头毫不畏惧地说道。

    郑芝豹楞了一下,心中越发的肯定,眼前这个小老头跟老四有所关联。想到这些,郑芝豹又将小老头放了下来,从兜里掏出几张金票来,塞到小老头手里,说道:“这些钱,足够你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了,你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小老头将金票还给郑芝豹,冷笑着说道:“我肖大舟虽然落魄,但也绝不做卖主求荣的无耻小人,我说过,你给我金山银山,也休想从我这打听到四爷半点消息!”

    郑芝豹心中一急,失声叫道:“我是你四爷的三哥!”

    小老头楞了一下,吃惊地瞪大眼睛盯着郑芝豹,过了好一会儿,却摇了摇头,说道:“你休想骗我,四爷从出事到现在,这么久了,都没人来过,我凭什么相信你是四爷的哥哥?”

    “我真是你四爷的哥哥,我骗你做什么?”郑芝豹有些气急地说道。

    小老头盯着郑芝豹瞧了老半天,然后才又说道:“你跟我来。”

    郑芝豹楞了一下,跟在小老头身后,却见小老头脚步蹒跚,手上还要捧着那个残留着酒水的瓷片,不由得说道:“你手上那酒都已经洒没了,还拿着干嘛,扔了吧,你要想喝酒,等下爷给你买上两坛,让你一次喝个够。”

    “这不是给我喝的。”小老头语气中有些意兴阑珊的感觉,说道:“是我一个同伴,他现在身受重伤,性命垂危,临死之前,他就想再吃一口烤鸡,喝一口小酒。”

    郑芝豹楞了一下,瞧着小老头说道:“没想到你还挺重情重义的嘛。”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要是能让小爷满意了,爷出钱替你医治你的同伴,如何?”

    小老头脚下停顿了一下,转头瞧着郑芝豹,过了好几秒钟,才摇了摇头说道:“救不回了,神仙也救不回来了。”说着,又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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