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自由任务（十七）
敖绯琰眨巴眨巴眼，精致的眉微微蹙起，到底还是认同地点了点头：“我是小了点……” 认同之后又不甘心，愤愤地补充道：“不过等我再长长，再长大一点，就能把传说中的魔兽们吃掉！一口一个！” 封华直接诶被小家伙逗乐了，轻轻啃了啃敖绯琰的脸颊。“像这样？” 敖绯琰缩着脖子摇摇头，突然扑上去一口咬住封华的下唇，呲着牙轻轻叼着，满脸得意、口齿不清地道：“像这样！” 封华眸色微暗，抬手固定住敖绯琰的后脑，没被咬住的上唇在敖绯琰唇上轻轻斯磨，待小家伙呆呆地松口，立即深深吻住小家伙的唇。 这一吻，又是吻到敖绯琰小脸憋得通红，快把自己憋死才结束。 看着小口小口喘气的敖绯琰，封华眼中的宠溺更盛，笑问道：“小炎今日可有长大？” 自从青刹和小炎住到了宫里，即便是封华特意将青刹住处安排在了离寝殿最远的“尹池阁”，还是阻挡不了敖绯琰每天都屁颠屁颠地往青刹那里跑。 虽说敖绯琰是去看小炎，和青刹并没多大关系，但魔皇陛下这心里自然还是有些许不快的。尤其是，敖绯琰还并不同意将小炎接到寝殿来，她说怕青刹自己一个人寂寞。 ……这该去虚无荒地的寂寞！ 封华一提到小炎，刚才还小口小口喘气一脸迷糊的敖绯琰立马就精神了起来，清亮的火眸中满是兴奋： “有！大了一点点！壳看着也比昨天更光滑漂亮！晃来晃去、晃来晃去的，十分可……呃……十分凶残！” 封华将所有不悦的情绪都埋在心底，只宠溺地揉了揉敖绯琰的脑袋：“那就好。” 敖绯琰兴奋了一会儿，又开始垂头丧气了。 “可是封华，青刹不能住得近一点吗？我每天早上要修习法术和练剑，只能吃过午膳后再去看小炎。可是‘尹池阁’好远，我又不记得路，只能让宫侍带着我去。可是、可是！那个宫侍太笨了！度好慢！让他带着我去，光来回就要用掉将近两个时辰！我要赶在晚膳前回来的话，能看见小炎的时间就只有短短几刻钟！” 敖绯琰一连说了好多个“可是”，但这样也没办法完全表达她郁闷的心情。 相比较之下，魔皇陛下的心情就要好得多了。 修长的手指插进敖绯琰柔软的丝中轻轻抚弄，封华低沉性感的声音含着一丝戏谑：“那你搬过去和小炎住？” 敖绯琰一呆，连忙摇头：“不要不要！要和封华一起！” 封华轻笑：“你不是想和小炎在一起？” “我只是想看看小炎，但还是要封华在一起！”敖绯琰蹭来蹭去地粘到封华怀里，紧紧贴着封华，明确表达自己的立场。 虽然现在能跟小炎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可等她记熟了从寝殿去尹池阁那七拐八拐的路，以她的度那点距离还是不算什么的。 更何况，就算一直要把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路上，敖绯琰也绝对绝对不要跟封华分开！ 封华心情颇好地揽着赖在他怀里的敖绯琰，轻轻抚弄敖绯琰柔软的长。 让青刹和小炎住去距寝殿甚远的尹池阁是封华的安排，让领路的宫侍绕远路甚至放慢行进的度也是封华的安排。虽然即使要花四分之三的时间在路上，敖绯琰也依旧每天去看小炎，这让封华颇觉不快。 而因为怕青刹寂寞而不愿把小炎接到身边，则更让封华不悦。 不过。看着紧紧粘在他怀里的小东西，封华的唇角忍不住上扬。 他的小尾巴，这是属于他的小尾巴。他从不担心会被任何人抢走。 …………………… 青刹和小炎才住进尹池阁没几天，给敖绯琰领路的宫侍已经换了好几个。 讨厌的是，今天新换的这个宫侍，度竟然比昨天的那个宫侍还要慢。仔细想想，换了这么多宫侍，还真的是一个比一个磨蹭。 她现在倒是有些想念第一个给她领路的那个宫侍了。 敖绯琰死死地盯着前面领路的宫侍的背，炙热的眼神直盯得那宫侍通体寒。 宫侍一边走这小心肝就一边颤，生怕他身后的敖绯琰大人一个不耐心给他来个“火之洗礼”。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不该贪图那几个最次品的低阶魔石，他不该揽下这个差事的！ 就这样，一个满心不耐、一个战战兢兢的走了近一半路途，在行到五灵门的时候，一阵争执声却传入了这一主一仆耳中。 “……他到底是谁？！师父！你骗我！你说过绝对不会骗我的！”正处在变声期的少年声音微哑，隐隐还带着哭腔。 敖绯琰一下就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不就是那个欺负了她好久，特别特别讨厌的烟王世子暝诀么？自从敖绯琰哭毁了烟王府之后，暝诀和青霄就一直住在宫里，平时虽然都没碰见过，这会儿碰到倒也不算稀奇。 不过，听起来暝诀好像很难过、很生气的样子。 敖绯琰其实是不怎么喜欢凑热闹、更不喜欢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这牵扯到那个曾经欺负她的暝诀，还有那个当过她近一个月师父的青霄，敖绯琰就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看一下了。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跟宫侍说完，敖绯琰就向争执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生争执的地方是齐烟殿，烟王小时候还住在宫里时住的地方。离敖绯琰刚才所在的五灵门还是稍微有点距离的。 等敖绯琰走到齐烟殿门口，却现不论应该守在这里的侍卫，还是看门的宫侍，全都不见踪影。 ……也是，暝诀吵得那么大声，远在五灵门都能听见，那些侍卫宫侍什么的，肯定早就避难去了。 敖绯琰并不打算大大方方的进去围观，只是小心翼翼地趴在门边，伸出半个小脑袋，眼巴巴地向里看。 院子里有三个人，其中两个自然是暝诀和他那位妖孽美人师父青霄，另外一个背对着敖绯琰、和青霄师父站在一起、银黑袍的高大男子却是敖绯琰没有见过的。 魔界很少有银的人，大部分人的色都很深。而且，那个银男子身上气息，敖绯琰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不像是魔界之人，跟仙界之人也有很大的不同。 上界共有三界，银男子是从下界来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就只能是妖界之人了？ 敖绯琰突然想到，以前在无名之城的时候，王掌柜娶的那只小蛇妖身上的气息，和这个男子就恨像，只不过，男子身上的气息比那只小蛇妖要浓烈得多。 看来，果真是妖界之人。可是妖界之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和青霄师父站在一起，青霄师父和妖界有什么关系么？ ……看看青霄师父那张虽然有些阴沉，依然眼角眉梢都带着惊人妩媚的脸，敖绯琰觉得，不要说是青霄师父和妖界有往来，就算青霄师父是魔族和妖族的混血，敖绯琰都肯定相信。 “……莫要胡闹，师父总不能永远跟你在一起。况且，师父这次确有要事。”青霄声音含怒，显然已经被暝诀磨去了大半耐心。 “师父为什么不能永远跟我在一起？！我就是要跟师父永远在一起！我今天绝对不让你走！” 暝诀说着运起术法想困住青霄，可冰蓝色的光柱还没接触到青霄，就已经被青霄身边的银男子轻松化解。 “你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阻拦本世子！” 银男子在暝诀和青霄的整个争执过程都未一言，这次也是一样，根本连看都未看暝诀一眼，在化解了暝诀三脚猫的法术之后，就又一动不动地充当雕塑。 暝诀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他知道，如果这个银男子动真格要强行带走青霄，以他现在的修为，根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青霄深吸口气，“暝诀，这是我的责任，我必须跟巫夙走。我不带你，是因为这里有你的责任，你不能跟我走。” 暝诀咬了咬下唇。“那、那你还会不会回来？” 青霄沉默了片刻。 “不会。” “……” 青霄这如叹息一般、却坚定无比的“不会”二字，像是彻底打破了暝诀最后一丝坚持，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青霄教过暝诀很多下界的道理，暝诀只听进去了一条：男儿有泪不轻弹。 所以暝诀很少哭，自从记事起，暝诀只哭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他母亲过世，父亲失踪的时候。第二次，就是现在。 青霄紧皱起眉，暝诀的眼泪让他本来坚定的心有了一丝动摇。但是他知道，他现在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就算他可以选择，和巫夙走，才是正确的。 站在青霄身旁的巫夙对一切视若罔闻，抬头看了看天色，突然对青霄道： “师父，该启程了。” “！” 师父？！ 暝诀诧异地瞪大双眼，就连躲在门边偷看的敖绯琰也是一阵惊诧。 师父？那个叫巫夙的银男子，竟然管青霄叫师父？敖绯琰可没忘记她第一次见暝诀时，暝诀对青霄那蛮横的占有欲。她还以为，青霄当时只有暝诀一个徒弟呢。 “骗子！师父是骗子！”暝诀抹了把脸，近乎歇斯底里地吼道。 暝诀一直以为，青霄不会离开他。 父母还在的时候青霄就是他的师父，已经跟他一起过了几千年，他一直以为青霄会这样一直跟在一起。 所以他任性、他肆意妄为、他理所当然地独霸着他的师父，他甚至不理会他的皇叔有多宠敖绯琰，就只为了独占他的师父而去找敖绯琰的麻烦，最后弄得烟王府毁于一旦。 事情弄到那种地步暝诀一点都不后悔，因为他终于还是又把师父抢回来了，师父还是他一个人的。 可是现在算是怎么回事儿？ 突然来了一个银男子，只是跟他师父说了几句话，师父就要离开？为什么？凭什么？师父不是他的么？不是他一个人的么！！ 而最可笑的是，这个叫巫夙的家伙，竟然还管青霄叫师父？那是他的师父！！！他的！！！ 看着青霄紧皱着眉冷漠的脸，暝诀觉得他现在一会儿都不想在这呆了，不想再看见师父！ ……不，他是不想，再看见这个骗子！这个骗子不是他师父！不是！ 暝诀离开后，敖绯琰突然有些后悔因为一时好奇，而过来看这个热闹。 暝诀真真切切的难过，弄得敖绯琰心里也有一些不舒服。如果现在这个场景，暝诀换成她，青霄师父换成封华，可能此时此刻，整个王城都变成一片火海了。 不过幸好，封华是绝对不会抛弃她的。嗯，魔皇陛下许下的诺言，毕竟比青霄师父有分量多了。 庆幸的同时，敖绯琰也有点心虚，这么一想，就好像是她在为暝诀的遭遇而幸灾乐祸一样。……这样不好。敖绯琰决定还是趁自己没有被现前，赶紧离开这里才是上策。 ……不过，好像已经晚了。 “敖绯琰？” 就在敖绯琰刚刚转身的时候，青霄师父平淡如水的声音突然响起，敖绯琰一僵，只好慢吞吞地把身体转回来。 “青霄师父好。” 敖绯琰十分有礼貌地道。 青霄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些笑意。 “倒是有日子不见了，今天怎么想起到这来？” ……一时好奇来看热闹的…… “那个，嗯，我迷路了……”敖绯琰说着，精致的小脸有些热。对青霄师父，敖绯琰心里还是存着七分敬意的，就算说青霄师父是敖绯琰最尊敬的人也无不可。 所以在跟自己最尊敬的人说谎时，敖绯琰就十分别扭，这谎话，也就很容易被看穿了。 不过青霄并不在意，敖绯琰还是个不到五百岁的孩子，刚刚他们的争执声又那么大，路过听见、一时好奇过来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 “是么，不过正好我要去同陛下辞行，你跟我一起吧。”青霄道。 敖绯琰点头。 “巫夙，你等我一会。” “是，师父。” …………………… 出了齐烟殿，敖绯琰一边走着，一边就时不时地偷眼看青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青霄起初打算装作看不见，可少女清澈明亮的火眸里写满困惑和好奇，苦恼的小模样让青霄根本没办法装作视而不见。 轻叹口气，青霄道：“敖绯琰，你有话想问我？” 敖绯琰一呆，精致的小脸又“唰”得红了起来，条件反射地就想摇头。可看着青霄无奈的神色，敖绯琰还是点了点头，有些犹豫地问道： “青霄师父，刚才那个银男子，真的是你徒弟？” “你说巫夙？对。严格说起来，你还要称他一声大师兄。” 大师兄？那就是说，巫夙成为青霄师父的徒弟，比暝诀还要早？敖绯琰奇怪地挑起眉毛。 “可是师父，你为什么会有妖族的徒弟？” 青霄微有些诧异：“你看出来了？”连暝诀都未看出巫夙的妖族。 敖绯琰点头。 青霄眯了眯眼，略微思量，坦然道：“其实，我也是妖族。” 这次轮到敖绯琰诧异了。虽然，如果说青霄师父身上有妖族血统的话，敖绯琰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可是青霄师父是妖族？ 如果是妖族，怎么会去当暝诀的师父？暝诀是七魔王之一烟王的世子，却让一个妖族来教导？就算是不太计较这些的魔界，这也是行不通的吧？ 况且，除了青霄师父这张妖孽的脸，敖绯琰在青霄师父身上感觉不到一丁点妖族的气息，完全就是正统魔族的模样。 似乎是知道敖绯琰在疑惑什么，青霄笑道：“来魔界的时候，我用了家族流传的秘法，所以一般人都不会现我是妖族。虽然敖绯琰很不一般，但修为还是差些火候。” 听出青霄话里的戏谑，敖绯琰有点郁闷，她平时修习还是很用功的！尤其是在封华教她习剑的时候最用功！只是她修习术法的时间太短，过一段时间，再过一段时间，火候一定就很够了！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封华的书房。 守在门外的宫侍一见敖绯琰和青霄，立马迎了上来。 “敖绯琰大人、青霄先生。” 敖绯琰颔，青霄则回了一礼，道：“在下有事求见陛下，不知可否劳烦通报一声？” “劳烦当不起，小的这就去通报。” 敖绯琰站在青霄身旁，有些好奇地看着小宫侍进了书房，没一会儿又见那小宫侍出来，领他们进去。 乖乖跟在青霄后面，敖绯琰心里还有一点点小兴奋。仔细想想，这还是她第一次通过“传召”去见封华。 不过这种恭谨有礼的行为，在看见唇角微扬的封华后就彻底瓦解了，三蹦两跳地扑到封华怀里，敖绯琰可一点都没在意这里不是寝殿，而是魔皇陛下用来处理公务的、严肃威严的书房。 ……嗯，也没人在意敖绯琰这种不守礼法的行为就是了。 “小王参见陛下。” 青霄单膝跪地，声音温润平和。 青霄这次用的自称是“小王”，而非“草民”，封华当即明白了青霄的来意。 “王爷是来辞行？” “是，陛下。不过小王想，很快就会又和陛下见面的。” 青霄眼中带着温文的笑意。封华想到些什么，微扬起唇角： “朕却一点都不想再看见你。” 青霄一愣，颇有些无奈：“陛下总是这般喜开玩笑。” “君无戏言。” ………… 敖绯琰乖乖窝在封华怀里，虽然听得云里雾里满心好奇，也一直没插嘴。 直到青霄告辞离去，敖绯琰才用她那双已经溢满了好奇的火眸眼巴巴地瞅着封华，问道： “青霄师父是妖族的王爷？” 封华颔：“对。” 敖绯琰困惑地歪了歪脑袋：“既然青霄师父是妖族，又是妖族地位甚高的王爷，那他为什么还会当瞑诀的师父？封华又为什么让他当我的师父？” “烟王妃是青霄的堂姐。”封华道。 “烟王妃？瞑诀的娘亲？瞑诀的娘亲也是妖族？” 敖绯琰有些诧异。虽然瞑诀长得也不丑，可和妖孽还是差得挺远的。唔……不过瞑诀现在年纪也不大，或许再长大些，会变得比较像妖孽？ “烟王妃是魔族和妖族的混血。至于为什么让青霄来教你……青霄向来喜欢游历各界，无论是魔界、人界、冥界，甚至是仙界，青霄都去过。我觉得让他来教你最为合适。” 敖绯琰起初还不是很明白，青霄在各界都呆过，和适合做她的师父有什么关系。但想到她身上那一半仙族的血统，敖绯琰就明白了。 或许跟她接触不多的人不会现她身上有仙族的血统，但朝夕相处、悉心教导她的师父却不可能不现。青霄师父见多识广，想必对她这种特殊的仙魔血统接受度会高些吧…… 可是，敖绯琰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封华为什么不想再看见青霄师父了？封华讨厌青霄师父么？” 这个问题敖绯琰还是挺在意的，因为敖绯琰很喜欢青霄师父，如果封华讨厌青霄师父的话，敖绯琰还是会觉得有些困扰的。 封华微愣，看着小家伙认真思考的困扰模样，又忍不住觉得十分好笑。 “我并不讨厌青霄，不然也不会让他来当你的师父。” 敖绯琰恍然。对哦。 “那为什么不想再见青霄师父？” 对敖绯琰这种刨根问底儿的问法，封华有些无奈，使劲揉了揉敖绯琰的小脑袋。 “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怎么，今天不去看小炎？” “啊！我忘掉了！”敖绯琰一骨碌从封华怀里爬起来，手忙脚乱地就想往外跑。 因为好奇去看热闹耽误了好长时间，跟青霄师父一起来找封华又是好久……天啊，现在什么时辰了？赶去小炎那里还能呆多久？ 慌忙的敖绯琰没跑两步，就被封华长臂一伸抓回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