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事又不好了
听到那个雄厚的男声，整个厨房的厨师、服务员都震惊了。 这个人，是慈奚县美食协会会长，叫戴跃进。他早年是个厨师，四十岁后专攻美食，五十岁后迷恋古今失传美食，六十岁后专一于历朝皇宫菜。 在长三角美食界，此人就是个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的存在。 厨房里很多人不知道，戴跃进跟高厨师长小时候是邻居，两人关系莫逆。 今天，戴会长邀请的是何方客人呢？ 说出来都能吓死人，长三角三省一市浙省、徽省、苏省、沪市美食协会的会长及其随从。 也就是说，长三角美食武林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今天集体在慈奚大酒店亮相。 然而慈奚大酒店，在当地却只是二流水平，戴会长怎么不把他们请到五星级大酒店呢？ 因为戴会长深知，大酒店其他菜品不行，新推出的王牌菜却实力不俗，尤其是老赵的松鼠桂鱼，当年得到过一个高人秘授。 相传，那位高人是清代一位御厨后裔，虽然古艺不可能太原汁原味，但多少也算传承是不？ 戴会长来品尝过多次，对老赵的手艺甚为推崇，所以今天的宴席，就安排在这儿，除了跟厨师长关系密切外，也是看中了松鼠桂鱼这道菜。 戴会长一露身，厨师长吓得手都发颤了，紧拉着戴会长的手：“老戴，是我不好，这事你千万别传出去。刚才老赵犯了急病，一个愣头青，特么的趁我不在乱搞，阴差阳错就上了你的桌。” 雷宁和七号厨师勾肩搭背，笑得那个邪乎。 七号：“雷哥，事情闹大了，长三角美食界泰山北斗来吃饭，咱酒店派个学徒给他们烧菜。哈哈哈，我想想都有些小激动。” 雷宁贴着他耳朵：“兄弟，即使老戴想保密，你想办法把风声透露出去。特么的老家伙为了让他徒弟当副厨师长，处处压我一头，这口气老子咽不下。整残他！” 七号深深点头：“明白雷兄，你放心。先等会儿，看看戴跃进会怎么骂厨师长，肯定是泰山北斗们不乐意了，学徒烧的菜，怎么咽得下口么。” 戴会长却迟迟没有开口，歪着头盯着厨师长。 厨师长被盯得心里发毛：“老戴，是不是被客人骂了？你好像神经有些错乱的样子，肯定骂得挺惨对不对？” 戴会长挠挠头皮：“老高，刚才你说老赵病了？” “嗯嗯老戴，真是不巧。” “老高刚才你又说，是一个学徒烧的松鼠桂鱼？” “嗯嗯老戴，今天刚进来的一个学徒，自己介绍说连菜刀勺子都没握熟，是我错，是我错。” 戴会长的头歪到了另一边：“等等，我脑子反应不过来。一个今天刚收进来的学徒，居然烧出了松鼠桂鱼？” 厨师长心里发毛：“老戴，你别气糊涂呀，是这样的，我没管理好。这样吧，我跟刘助理一起向客人么赔个礼道个歉，这桌菜，全算我的。” 雷宁朝七号摊了摊手：“兄弟，好戏上演了，看戴跃进这神色，很不对劲，可能不单单是砸牌子问题，够得上重大事故了。” 七号那个得意啊：“雷哥，烧菜前郭小凡把你呛得挺厉害，这回问问他，嘴巴还硬不硬？” 戴会长歪着的头，总算回到了中间位置：“我说老高呀，今天的松鼠桂鱼，我尝了三口，味道确实跟老赵做的有很大不同。” 厨师长快急哭了：“老戴，我去赔礼，求你千万替我保这个密。你就说是我做的，我高老头倒了牌子无所谓，酒店倒了牌子……这可是我工作四十年的地方啊。” 郭小凡也弄不明白戴会长来意，他缓缓走上前去： “戴会长，别为难厨师长了，菜是我烧的。如果客人不满意，我去赔礼道歉。厨师长，鳜鱼的成本是一百多元是吧，我赔好了，不过我刚被骗走一万元，身上真没钱了，算欠你的。” 戴会长狐疑地打量着郭小凡：“真是你烧的？” 郭小凡一人做事一人当地挺挺胸：“是我烧的。” 厨师长一把推开了他：“去去去，你丫的别再来碍手碍脚的。老戴，客人们不满意到什么程度？” 戴会长盯着郭小凡：“不是满意不满意的问题。” “那……”厨师长意识到了问题可能非常严重，他确实感到了棘手。 雷宁和七号那个乐呀：“兄弟，三省一市美食协会会长，关系可都是通天的，听出戴跃进的话外音了没？这是要上纲上线的节奏哇。” 七号伸出巴掌，恶狠狠地装了个杀的手势。 戴会长正想开口，身后传来一个更加着急的服务员声音： “厨师长，大事又不好了……” 厨师长、刘助理、林薇全世界末日般回过了头。 服务员喘着粗气，手里握着一份菜单：“厨师长，松鼠桂鱼短短一两分钟，被客人们一扫而空，他们又点了两份，指定要刚才烧的厨师来烹制。” 纳泥？ 厨师长三人石化了； 雷宁、七号厨师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 整个厨房的人全像被兜头浇了盆混凝土，全愣了。 只有郭小凡，长长地吐出了口气，特么的吓死宝宝了，神厨系统会骗我么？ 戴会长也愣了，望望四周：“喂喂，老高，今天你们唱哪出戏，怎么表情全整得像蛇精病似地？” 厨师长拍拍老心肝，拿过菜单，由哭至笑：“老高，你也想让我发心脏病呀，到底怎么回事？一会儿说客人不满意，一会儿又连点两道菜。” 戴会长不解：“老高，我有说过客人不满意吗？” 厨师长：“呃……好像……是没说过的样子。” 戴会长：“刚才我说了，不是满意不满意的问题，而是客人们全没了头脑，今天的松鼠桂鱼，味道为什么这么特殊？” 还真怪不得戴会长，他生来一副严肃的表情，遇到泰山崩塌，也是喜怒不形于色。 戴会长又挠起了头皮：“老高，我只不过想来问问，这菜到底是谁烧的，为什么你们全像大难临头似，一惊一乍，把我搞得也稀里糊涂地。” 他走到了郭小凡身前：“小伙子，我尝第一筷，只感觉它味道与众不同；尝第二筷，发现回味极其悠长；尝到第三筷，我就搁掉筷子了。” “为什么？”这是厨师长不解的声音。 戴会长盯着郭小凡：“因为，我尝遍不同名厨做的松鼠桂鱼，发现跟小兄弟做的比起来，全是专业跟业余水平的差距。” “什么？” 厨房里发出了整齐划一的惊叹声，所有的目光，“刷”地集中到了郭小凡身上。 “我有木有听错？这是戴会长的评价？” “是不是戴会长今天吃错药了？一个学徒做的菜，泥玛的比所有名厨做得专业？我得抽根烟压压惊。” “话说，今天是愚人节么？” “兄弟，把案板上的豆腐递给我，我一巴掌拍死自己算了，当了十几年厨师，被一个学徒亮瞎了眼，这算惊喜么？” “是不是郭小凡跟戴会长有亲戚关系，否则戴会长怎么可能胡言乱语啊？” “你们别吵了，等戴会长说个明白。” 现场，渐渐安静下来。 雷宁和七号，死不甘心地选了个远离的角落坐下，偷偷瞄着郭小凡，竖直了耳朵。 戴会长扶着郭小凡的肩：“小兄弟，能说说你师傅是谁吗？” 郭小凡学着他的样子挠起了头皮：“戴会长，真是很抱歉……” 厨师长徒弟突然插了嘴：“师傅，小郭刚才跟我讲过，他师傅告诫过他，如果透露师门，要废了他功夫的，你们别逼他。” 厨师长怒目以视：“呆子，你知道小郭烧了这么好的菜，为什么刚才不告诉我？” 徒弟那个委屈啊，都快泪崩了：“师傅，你骂得酸爽过瘾，有我辩解的机会么？” 戴会长点了点头：“嗯，小郭，厨界有很多规矩，既然你师傅这么叮嘱过你，那我就不问了。烦请你再劳动大驾，容我现场学习观摩，行不？” 郭小凡挺胸而起：“戴会长别这么客气，我这就给您做。” 厨房里围观的美女，全惊讶地注视着郭小凡，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哇靠，戴会长什么时候说过这么客气的话？” “不得了不得了，戴会长当厨师时，考了最高的国家特一级，他能说这么客气的话，说不定郭小凡水平在他之上，信不信？” “特一级？这是什么鬼？” “以前的职称啦，现在改叫高级技师了。” “嗯，戴会长肯定遇到高手才这么客气，我们对郭小凡要刮目相看了。” “喂喂，你们说，郭小凡长得帅不帅？” “嘻嘻，你花了。不过，小伙子确实挺精神的，讲真，蛮帅滴……” 忙完活的厨师也都围了过来，慈奚大酒店是老牌国企，也是当地第一家星级酒店。然而这些年毫无长进，经营江河日下，人才青黄不接，现在平地一声雷，送来了位连戴会长都语气恭敬的神人，这事能不稀奇么？ 郭小凡点开系统，如法炮制，拎起鱼尾就甩入半热油锅，炸得半熟，捞出滚粉。 戴会长奇怪道：“小郭，你的传承为何如此怪异？为什么要先多撒点粉，然后再捞出呢？还不是一下子捞完，而是捞一点再捞一点，奇怪呀。” 郭小凡嘻嘻笑着，没吭声。咳，他是根据系统提示，在做最精确的控制呢。这话，能跟戴会长讲么？ 一整套流程下来，松鼠桂鱼流光溢彩，香味四溢，霸气地昂着头。 戴会长默然转身：“自古英雄出少年，小郭，好好干！” 雷宁和七号厨师闻到那熟悉的香味，不由得一身冷汗。 “雷哥，这香味……原来就是姓郭的烹制出的。” 雷宁的指尖，无聊地在大腿上划来划去：“玛的，难道来了个杀手？” 此时，又一个服务跑了进来：“厨师长，大事又不好了。” 厨师们再一次愣住了，泥玛，今天一惊一乍的鬼事挺多，这回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