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苦涩的味道
咕咚…咕咚…… 连续狠狠的灌了两口酒之后，梁晓葵放下酒瓶发出了一个自嘲的苦笑：“呵呵…说实话，我是今天才发现他的存在的，你们既然被他发现了，那么我只能给你们一个字…逃！” 梁晓葵说完之后便不再说话，而他的话也终于让在一旁好似漠不关心的扬帆停止了自己手头上所有的动作。 盯着手中的rou串看了好一会，扬帆才开口问道：“你和他…认识？” 梁晓葵抿了抿双唇，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没错，我们曾经认识过！” 这话说的有些让人摸不清头脑，但是扬帆能感觉的出来，梁晓葵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内心中竟然充满了悲意。 “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动人的故事！”扬帆轻轻的笑了一下，然后拿起杯子轻轻的喝了一小口啤酒。 梁晓葵的心情似乎不错，他并没有因为扬帆这样的语气而感到生气，而是想了一下之后开始诉说着他们的故事。 “曾经我也不过是在非正常人类中底层滚爬的一个小人物，那个时候我和一群同样的朋友组建了一个队伍，就像你们在电视中看到的佣兵团那样，我们是那种只要给钱就什么都会去做的小队伍。” 似乎回想起什么值得他追忆的事情，梁晓葵说着说着双眼中竟然失去了焦距。 “再后来我们的队伍已经在一小片的圈子内有了不错的名气，然后我们才接触到了其他的非正常人类，在那之后我们总算是了解了一些非正常人类中的规矩，但我们依旧在做一些可有可无的任务来生活，但更多的时间我们却是用在了修炼上，日子过的也算不错！” 狠狠的灌了一口酒，梁晓葵狠狠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说道：“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的队伍在几次的任务中都和另一个队伍不相上下，隐隐的我们两个队伍之间已经有了很浓郁的竞争气氛。” “但是我们两方的队伍都不是素质地下的队伍，所以我们双方虽然是竞争对手，但是我们从没有做出什么有损自己队伍名誉的事情！日子就在这种竞争和互相攀比的状态中过去了三年，而三年后…我们两个队伍竟然在黄河以北都有了很大的名气，甚至就连国家异能组都知道我们的存在。” “三年前的一天…我的队伍和他的队伍几乎同时接到了同一份委托，一般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不会有人把同一份委托同时委托给两个队伍，除非他是想挑起两个队伍的争端，但是事实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根本就是白费力气，甚至还很有可能遭到两个队伍同时的攻击！” “那你们后来接受那个任务了吗？”不知不觉，扬帆已经听的入神，听到这里扬帆竟然忍不住发问。 梁晓葵露出了一个微笑：“当然！因为发布任务的人是国家异能组！” “本来这是一个小任务，任务的重要性也并不大，但是国家异能组因为一个重要的任务暂时抽不出人手，于是就在非正常人类中找到了我们两个队伍，当时他们开出的条件就是…如果我们能够圆满的完成任务，我们就有资格进入国家异能组！” 扬帆和云强听到这里之后都露出了一个恍然的表情，难怪以梁晓葵这样的性格会加入国家异能组，原来在当初还有这样的好事落在他们头顶啊。 “任务的内容我是不能说的，就算是一个小任务他也是国家机密。但是可以说如果当时我们两个队伍中任何一个队伍不出现的话，那么另一个队伍一定会团灭！” 扬帆二人不由瞪大了眼睛，云强失声说道：“不是一个小任务吗？” 苦笑了一下，梁晓葵摇了摇头：“确实是一个小任务，但是这个任务并不是只有我们，而是七个国家都盯上了的一个小任务。” “那还是小任务？”扬帆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七个国家…想一想扬帆都能想出来，里面绝对少不了那几个刺头。 “这本身任务只要我们两个队伍配合一下其实也能轻松的完成，毕竟在社会中我们完成的任务给与我们的锻炼是难以想象的，但是我们两个队伍长久以来的竞争，让我们在决定接受任务的时候就注定了我们不能配合在一起。于是…” “于是悲剧就发生了….”说道这里，梁晓葵的左手狠狠的攥着酒瓶子，甚至手掌心与酒瓶子之间竟然发出了吱吱的响声都不自觉。 闭上双眼，似乎那是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梁晓葵一脸痛苦的神色继续说道：“我们在开始行动的时候就兵分两路，长久以来被其他队伍视为顶点的我们竟然就这样在一开始就将配合扔到了九霄云外。” “七个国家的非正常人类终于相撞，但是可以说是幸运的，他们并没有统一将矛头指向我们，他们似乎知道我们并不是国家异能组，所以他们大意了，我们很顺利的达到了任务的前部分标准，后面的部分自然就是带着完成的任务安全返回！而就在我们要返回的时候…我们成为了众矢之的！” “那是我们第一次的合作！也是最后一次！那一场战斗让我至今都无法忘去。那一场战斗让我的队伍中失去了五名战友，而他们…在最后突然出现在我们的身后给我们断后……” 说道这里，梁晓葵的声音已经开始发出了颤音，直到最后两个字说出口他竟然开始哽咽了起来。 扬帆和云强都愣住了，他们根本就没想到像是梁晓葵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有这样的过去。 过了好一会，梁晓葵才停止了自己情绪的发泄，在狠狠的喝干酒瓶中的啤酒之后，梁晓葵一边苦笑一边说道：“…最后，我们带着完成的任务成功的返回了交还任务的地方，而那个时候…我们的队伍只剩下九个人，我们交了任务之后就一直在那里等着他们。三天…我们在那里足足等了三天，他们依旧没有出现。就在我们心中充满了懊悔和悲意的时候，他只身一人来到了交还任务的地方。” 梁晓葵在说，而扬帆和云强在这一刻不知为何齐齐的打了个冷颤，两人甚至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这样的战斗…是他们想都没想过的，到了现在他们才明白…拥有了特殊的能力并不代表着无敌…他们依旧是人，人…总是改变不了自己脆弱的本质。 “呵……”发出了一个无意识的声音，梁晓葵伸手擦了擦眼角不知何时流出的泪水，然后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看着那牵强的笑容，扬帆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对梁晓葵当初的那种反感竟然消失了，此时看着梁晓葵那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扬帆竟然觉得自己有些敬佩这个男人。 “我们九个人带着愧疚和懊悔…还有对他的敬意站在一边等他交付任务，在他交付完任务，我们正准备向他请罪的时候，他制止了我们！‘如果想要谢罪的话，现在就不必了，你们还是在异能组中等着我成为你们上司的时候，再来想我谢罪吧！’。” “就这样，我们失去了最后赎罪的机会，我们在完成了异能组的训练之后才知道，他在完成任务之后并没有加入异能组，因为…因为那一场战斗之后……他的满月小队…竟然只剩下了两个人…呜呜呜呜……….”说完，梁晓葵忍不住，一手紧紧的攥着酒瓶子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一时间烧烤店中的人都不由的将目光看向了他们这边，扬帆和云强只能用牵强的笑容对他们表示歉意，说梁晓葵喝多了。 对客人们解释完之后，扬帆和云强不由的对视了一眼，他们现在忽然发现自己失去了方向，自己该怎么办？ 就在两人用目光交流的时候，梁晓葵缓缓的停止了哭声，然后从抬起头抹了抹眼泪儿：“而在我成为了二组组长的时候我才知道，不仅仅是我，就连国家也在一直寻找他，但是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就那么消失在所有人的眼中。而也是那时候我才得到了一个消息，当初在那场悲剧性的战斗中，他曾一个人力抗七个非正常人类……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和他的差距！” 扬帆和云强一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身一人力抗七个非正常人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如果说一个人能打七个人，这只能说这个人勇猛；一个人能和七个特种兵对打，那么这个人是真正的厉害；一个人如果能面对七个非正常人类……扬帆和云强在脑海中搜尽了词语，除了‘变态’二字竟然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词了。 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扬帆带着沉重的表情问道：“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你应该知道…我们……就要和他战斗了！” 梁晓葵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容中满是苦涩和自嘲：“我对不起他，但是我不能看着他堕落！他…杀人了！其实本来我们两个队伍的手中都沾满了鲜血，但是那时我们是有着自己的理由的，但是他这一次的杀人…没有任何理由！所以…我不想他再杀人了！你们…逃吧！” 这一次云强和扬帆都沉默了，事实上在他们的训练结束之后，他们都曾问过孟获，而孟获给他们的答案依旧是一个字‘逃’。 而现在，梁晓葵给自己二人的建议依旧是‘逃’，甚至梁晓葵口中的那个人……是三年前的他。 三年前…那个男人就已经达到了他们望尘莫及的高度，而现在…… “谢谢！”扬帆低着头忽然说出了让云强和梁晓葵意外的话。 “谢谢你能告诉我们这些！其实我能猜出来，你这一次来是劝我们进入国家异能组，这样那个人就不会对我们出手了对不对？”扬帆低着头，根本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梁晓葵带着一丝痛苦的神色闭上了双眼，沉重的点了点头。 扬帆抬起头，看了看云强又看了看梁晓葵，忽然展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那么…我们能不能做一个记名队员？不受组织的cao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那种？” 在扬帆露出这样的表情时，云强歪头露出了一个微笑，因为云强已经知道了扬帆的决定。 梁晓葵在听到了扬帆这句话的时候喜出望外：“你真的答应了？没问题！我一定会争取下来名额的！” 扬帆狠狠的点点头，然后伸手从酒框中拿出一瓶酒启开，然后站起身走到梁晓葵的身后把着梁晓葵的肩膀说道：“那你就等着吧！等我们活着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入队！” 梁晓葵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了看扬帆，在看到扬帆那一脸的淡漠后，他知道自己就算再说些什么也是无济于事。 再转头看看云强，云强竟然和扬帆是一样的表情。 梁晓葵张了张嘴，然而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自己用什么样的语言才能让这两个人放弃那送死般的想法。 扬帆放在梁晓葵肩头的右手轻轻的拍了拍说道：“很感人的故事！我很尊敬你们之间的感情！但是…我有我活着的方式！” 说完扬帆拎着酒瓶子和云强一起走出了烧烤店，留下梁晓葵一个人坐在那里回味着扬帆最后的一句话‘…我有我活着的方式！’。 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梁晓葵的面前挡住了灯光，梁晓葵不由的伸手搭在额前眯着双眼抬头看去。 一个灿烂的笑脸，一身服务员装扮的小姑娘笑嘻嘻的对梁晓葵说道：“先生…您什么时候买单？” “呃……”梁晓葵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桌面和空空如也的酒框，不由的露出了一个苦笑。 这小子…… 漆黑的街道上，扬帆和云强并排坐在路边，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从梁晓葵那里顺出来的啤酒。 不知过了多久，云强忽然出声问道：“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吧？” 扬帆点点头，并没有出声，而是静静的喝着啤酒，这味道…就好像是梁晓葵的故事...满是苦涩。 “为什么？”云强并没有任何不满，他只是想知道扬帆的理由。 “尊敬…吧…”扬帆的双眼在看着路灯的时候竟然变得迷茫起来，就好像在路灯中看到了他们当年战斗的影子，那热血沸腾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