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什么是天才？
也许因为心情激动，也许从查理的笃定中察觉到一丝异常，索伦的手藏在宽大的法师袍下，微微颤抖，基于自己对魔纹篆刻的认知，这是一个门槛相当高的职业，像查理这个年龄段的学徒，别说自创复合魔纹，能绘制一两个已知的复合魔纹就算不错了。 是的，也许学习魔法方面可以出现一些天才，但是在这个需要学识和经验的领域，年青人难有成就。 所以，他还在装！而他的真面目必将马上暴露无遗，可这个该死的学徒为什么还不慌呢？！ 查理慢条斯理取出蘸魔笔、星光墨水和一些魔纹篆刻的工具与材料，他的师兄则很配合的端上来一桌一凳。 当索伦看到查理手中那支『苍月狼毫』，心里咯噔一下，凉了一半，他对于这支属于纳尔的笔十分熟悉，而现在被查理拿在手里，看查理熟练的姿势和笔触凝聚情绪的感觉，那是新手绝对装不出来的。 查理铺开一张羊皮纸，平静阐述“在暮色镇，我曾在血鸦酒吧驻扎过一段时间，作为酒吧的常驻魔纹篆刻师为小镇提供附魔的服务……” 一句话刚出来，台下一片嗡然，人人露出震惊的表情，相互交头接耳。 没有人可以随便使用“魔纹篆刻师”的称谓，它是一个符号，也是一个象征，它的认证程序复杂而富有极高的难度，在奥术之环能自称魔纹篆刻师的人基本都在30岁以上，而能在30岁获得“魔纹篆刻师”头衔的人往往会被视做业界的天才与希望之星。 真是狂妄！突破口就在这里！ 索伦一声哂笑，问道“呵呵！魔纹篆刻师？你才多大？你通过学院的认证了吗？” 此问一出，台下不约而同停下了议论，纷纷竖起耳朵。 查理摇摇头，“我在暮色镇悟道，没有时间回去做认证……” “哈哈！真好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没有认证的情况下，大言不惭，自称魔纹篆刻师，你这么能吹，你的老师纳尔知道吗？你不脸红吗？”索伦一顿抢白，直接打断查理的话，指着他的鼻子，放声嘲笑。 查理等他笑完，平静回应“虽然我没有参加认证，但是我知道认证考核的标准，需要掌握150多个基础魔纹，掌握至少30个复合魔纹，能够为不同的兵器完成附魔，或者在不同的珠宝、装备上雕刻魔纹，就可以获得魔纹篆刻师的称号。 当然，现在我站在这里，并不是为了和你辩论我是不是魔纹篆刻师，而是想效仿索伦大师，发布第一个属于自己的复合魔纹。” 这一刻，万籁寂静，整个金色大殿竟给人一种空无一人的感觉，呼吸停止了，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查理一人身上，这是从未有过的礼遇，穷极索伦大师一声都未曾有过这样的遭遇。 短短几秒的寂静，让人感觉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于某个角落溢出一声幽幽的叹息，才慢慢让大厅恢复了生气。 查理的声音响起“本来我没有想过公布它，这是我老师的分享会，分享的主题是一个全新的统一魔法与武技战斗力的体系，普林森体系，但是索伦大师一直在质疑，好像只有天才能在这个舞台上侃侃而谈，才有资格在他面前发表观点。 那么，我只好硬着头皮上来了。 发现这个复合魔纹源自暮色镇的一个任务，血鸦酒吧为我接的任务，雇主是亡灵魔法学院的导师安东尼，那会儿席瓦尔的阴谋还没有暴露，他给我一张订单，要我为一批大榛木节杖完成‘元素闪耀’魔纹的初始加工。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魔纹‘元素闪耀’，幸未辱命，我完成了这个任务，也因为这个契机，获得一些灵感，开启了融合它与圣焰魔纹的尝试。 圣焰魔纹的效果非常明显，它对亡灵生物有额外的杀伤效果，附着在箭矢上，相当于一支上好的‘圣光箭’，对于相当于大魔法师级别的亡灵生物有致命的威胁，甚至这类附魔箭的应用场景更广泛，因为它不要求使用者必须是高阶圣徒，而用普利森体系来衡量，这种圣光箭能够威胁到13级以下的亡灵生物。” 说到这，查理停下解说，花了一小会儿时间，在一支箭矢上附着圣焰魔纹，在众人眼底下，完成圣焰魔纹的附魔cao作，快速熟练。 查理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完全具备魔纹篆刻师的实力。 “如果将它和‘元素闪耀’结合在一起，会发生什么效果呢？”查理抛出一个疑问，惹来大厅内一片议论纷纷。 事实上，魔纹篆刻发展到今天，并非没有人想到将这两个魔纹融合到一起，可能想到是一回事，能做到是另外一回事。 圣焰魔纹是一个b级魔纹，元素闪耀是一个a-级魔纹，两者组合到一起，再加上一些转换和承接符文，难度往a的级别上走，这种难度的魔纹，只有成名已久的大魔纹篆刻师才可能办到。 目前，整个瓦格兰大陆在册的大魔纹篆刻师基本两只手可以数全，这些人基本都是国师级别的，可是圣焰魔纹的应用场景过于单调，哪个大魔纹篆刻师会将研究重点放在这两个魔纹的融合上呢？ 只有做过这两个魔纹融合尝试的大师才知道，这两个魔纹的融合不在于创意，而在于空间想象和计算力，看查理前面解析普林森体系，就知道他的智商相当高，能找到融合之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查理开始新的一轮附魔，明显可以看出来，这一轮附魔比上一轮要复杂得多，耗时更长，查理的态度也更认真。 片刻之后，一支燃烧着圣洁火焰的箭矢在查理手中闪耀光芒，隔着很远，都能感觉到它所散发出来的圣洁气息。 “一个全新的a级的复合魔纹，我将它命名为极效圣焰，其威力堪比圣峰教会的‘圣灵箭’，将能威胁到亡灵大魔导师的生命，即能威胁到17级甚至是18级的强者！” “你的意思是，它甚至能威胁到法尊阁下的安危吗？”索伦在做最后垂死的挣扎，企图抓住查理的把柄，发动绝地反击。 “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 索伦讥笑道“我看你在做白日梦！想凭借一支附魔箭击杀法尊？你是不是膨胀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吧？” 查理报以微笑，“亡灵法尊席瓦尔阁下，第一条命就终结于刺破心脏的圣灵箭下，不信，你可以问问其他知情者。” 索伦脸色一变，哑然失声。 毫无疑问，极效圣焰这个复合魔纹再鸡肋，也远胜过他上一场所分享的，尚且不知道其具体功能的复合魔纹，两人高下立判，更关键的一点是他才十几岁，想到这，索伦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要崩溃了。 而且，听查理的自述，这个复合魔纹的发现过程非常详尽，有理有据，合情合理，于是，连攻击他占用纳尔成果的机会都没有。 查理报以微笑，“不知道我现在有没有索伦大师讨论魔法的资格？” 索伦听了，一口气堵在胸口，呼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老脸一片赤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纳尔忍不住说道“查理跟随我学习魔纹篆刻也就大半年的功夫，他以前只有绘画的功底，对于魔纹一无所知，但是他只用了大半年时间，就从一名学徒成为魔纹篆刻师，我想天才大概莫过于此吧！ 索伦，你我是同僚，本应该抛弃成见通力协作，可是，我不光没有等到一些配合，反而等到一些不愉快的消息。 对于今天的事情，我不多做评价，不管您是否愿意接受，我要给你一个忠告你不是天才，所以不懂天才！那么，请你至少应该尝试去理解和接受一些现实，因为站在你眼前的人，也许是你一辈子都无法理解和超越的人，他们就是和普通人与众不同。 当然，我也你一样，都属于庸才的行列，在前人知识的框架下中循规蹈矩，但是我和你有一点截然不同，我愿意接受新事物，新概念，愿意去改变，而你则恰恰相反！” 索伦眼前一黑，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倒下去，骇得他身旁的一帮学徒手忙脚乱。 纳尔微微叹息一声，他对索伦说那么多，并没有炫耀，或者刻意报复的意味，他只是想为查理挽回一些印象，不料他根本受不了这种刺激，直接昏死过去，想来已是气血攻心的状态。 随着索伦的倒下，查理真正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此刻的观众代表着世俗世界，也意味着从今天起，查理正式踏上舞台，为众人所熟知，他的名字将伴随着『史上最年轻的魔纹篆刻师』和『普森林体系』的传扬开，而声名大噪。 看台上，有一些人对于铁血大公托马斯的废物儿子有过那么一丝印象，然而，这点印象在今天的魔法研讨会上，被撕得粉碎，记忆面目全非。 查理挥手向四周执意，并鞠了一躬，走下去，将舞台交还给他的老师。 这一刻，大殿内暴起雷鸣般的掌声，无数议论、惊讶、赞叹汇集在一起，让整个金色大殿变成声音的海洋。 这不算天才？什么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