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一起工作？
难以想象，世间尽然有如此独特的能力！ 并非是剥离人的阴暗面来形成一个独立人格，而是催生出一个与主体的精神完全对立的存在。 也就是说。 冷漠，会催生出火热。 压抑，会滋养出放纵。 防守，会转换为侵略。 人类，会变化成恶魔。 是的，恶魔，一个随心所欲，不择手段的恶魔…… …… 此时，齐箫瘫坐在在房间的地板上。 为了制止另一个自己，齐箫的精神疲惫至极。 直到现在，回到正常状态的他，也没发现，在勉强恢复平静的精神海中，仍然有浅浅的墨色流转…… 脸上的红印久久不退，然而齐箫并不后悔。 相反，他很感激这次的异变，让他想通了许多以前不清楚的事…… 不过和江小鱼相比，齐箫的情况要好很多。至少，他还没有多出一个独立的人格。 齐箫浑身无力，只能在靠着床边。 而思绪，开始罕见的混乱起来。 ——这次惨了，和jiejie的关系又闹僵了吧…… ——这个能力不能再再用，否则不知道会有多少不可挽回的事情…… ——明天，一定去找小鱼道歉…… …… 第二天放学，不顾自家meimei的娇声软语，齐箫再次来到了昨天那家女仆咖啡厅。 伴随着清脆的风铃走进店中。 “欢迎回来，我的主人。” 身前靓丽的少女微微低头，姿容完美的无可挑剔，这是对待客人的礼节。 “小鱼，我……” “主人，是否要先就坐呢？” …… 齐箫不再强求，坐在上次靠窗的位置，点了同样的咖啡。 店长仍是懒懒散散地趴在柜台上。 齐箫忽然想起昨天店长的建议。 一个以前从来不会想到的念头，出现在了脑海中。 齐箫轻轻起身，像昨天一样，朝慕初云走去。 …… 江小鱼远不如表面那样平静。 齐箫不注意的时候，她还会朝他吐吐舌头，就像和男友吵架的少女一样…… 齐箫的忽然起身，让江小鱼难过起来。 ——他要走了吗？ ——都怪自己，不该那样冷冰冰地对他。 ——他以后也不会理我了吧…… …… 随后，她就看见，齐箫到了柜台面前，和店长说了些什么。 接着，齐箫跟着店长，走入柜台旁边的通道…… 江小鱼满心好奇，连工作都有些心不在焉。 …… 脚步一歪！ 放在托盘里的花茶倾倒而出，尽数撒在一位少女身上。 “呀~~~~！” 周围的目光聚集了过来。 …… 本来少女正在翻看书籍，当花茶倾倒的时候，不止是衣裙，连最心爱的小说都被打湿了一部分。 她急忙站了起来，想要抖落书上和身上的水珠。 “啊！对不起，主人，我这就帮你擦干净。” “擦干净？书都湿成这样了还怎么擦！” 少女首先关心的是自己的小说，明显对这本书非常喜爱。 “抱歉，我一定会把书赔给你的！” “赔？”少女有些娇蛮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仿佛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的jiejie不可能那么可爱》的最新一卷！你知不知道书上有藤原直纪的亲笔签名？” 本来混乱的头脑，在连珠炮一样的话语下，更加不堪。 ——我的什么……什么……可爱？这是书名吗？ ——藤原直纪？这是东瀛行省的人？ 勉强压住纷乱的思绪，江小鱼不断鞠躬道歉。 “是在对不起，不管怎么样，我都会……” 一道温暖醇厚的声音突然插入。 “我们都会赔偿给你的。” 少女和江小鱼同时看去。 一个俊美无比的少年，出现在江小鱼身旁。 柔顺的黑发向上后梳起，露出饱满洁净的前额。 双眼如墨，鼻梁高挺，仿佛白玉精雕细刻而成。 他身上是纯黑的执事服，上衣是燕尾造型。 此时，他身子前倾，双目微低，仿佛从《白执事》中走出的塞巴斯蒂安。 不，或许比动漫中还要精美华丽。 看看身边的两位少女，此时早已忘了其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 俊美少年正是齐箫。 多亏了招新时，有过扮演执事的经验，此时一言一行，竟然分毫不差。 至于嗓音的改变，对于控制力极强的齐箫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视线回到现在。 那个有些娇蛮的少女，目光直直地定住，刚才发生的事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主人，水不擦干的话，身体会着凉的，是否需要我们……” 少女回过神来，双眼闪烁着星光。 “需要，当然需要，请帮我把身体擦干吧，执事大人！” 江小鱼完全被落在一边，少女的眼中已经没有她的存在。 她心中莫名委屈起来，觉得自己好像是多余的人…… 齐箫依言上前。 并没有过多的身体接触，仅仅用干燥的手帕，轻轻将茶水吸拭干净。 然而，少女的脸色变得酡红，眼神也迷醉起来。 ——眼前这个半跪着的男人，眼睑低垂，一丝不苟地为自己擦拭衣物，动作是如此的轻柔，神态是那么专注……他……难道是自己的白马王子吗？ …… “主人，是否需要去里面换件便服呢” 齐箫不知什么时候站起身来。 “不，不要叫我主人……叫我芊芊就好……” 少女的声音低了下来，仿若秋日的虫鸣。 “芊芊主人，请跟我往这边来。” 齐箫优雅地转身，引领者少女向刚才的通道走去。 “明明不用加主人也可以……” 名为芊芊的少女低声呢喃，却淹没在其余客人的议论声中…… …… 后续工作，并没有失误发生，一切如常进行。 或许也不能说毫无异常。 至少，因为齐箫的存在，店里多了许多女性客人。 而娇蛮少女则是要到了齐箫的电话，才在打烊之后离去。 此时已接近晚上六点半。 因为全是女员工的原因，只有唯一一间更衣室。 所以，在所有女性员工换好衣服之后，齐箫才有机会换回校服。 从更衣间出来的时候，只剩下慕初云还在柜台。 “多亏你了，今天生意好上不少。” “过奖了……” “要不要考虑长期到我这儿来？” “抱歉，我应该说过，我还要参加社团活动。” “考虑一下嘛，我看你不像没空的样子……对了，小鱼在外面等你呢，你们不会是吵架了吧，听我说，我当年……” “再见，店长。” 打断店长一副过来人的腔调，齐箫想到江小鱼的事，快步走出店门。 铃，铃，铃——仍是那清脆的风铃，不过比来时更为悦耳。 一出门，就看见江小鱼靠站在墙边。 齐箫放慢脚步走上前，江小鱼则是微微偏过头去。 “我想说，昨天的事，对不起。” “……” 沉默代表很多种含义，或是幽怨，或是羞涩…… 不过在齐箫眼中，唯一的含义就是‘不原谅’。 “我想……我可以和你一起工作……直到，你原谅我为止。” 这一刻，齐箫不再想其他事情，只是想要挽回一颗受伤的心。 “拉钩……” 细细的声音太过轻微，以齐箫的耳力也难以确定。 “什么？” “拉，拉……拉钩！” 柔柔弱弱的江小鱼，第一次语气如此强烈，然而却有掩饰不住的慌乱。 “快来拉钩啦！你以后就要和我一起工作了，听到没有！” 仿佛自暴自弃一样，江小鱼的语气变得娇蛮起来。 没有回应，只是举起手臂，伸出自己的小指。 另一只有些粗糙的小手伸过来，有些犹豫似的，慢慢靠近那只温暖的大手…… …… 是夜。 江小鱼少见地失眠了。 这是她第一次欺骗一个人。 其实她早就原谅了那个俊美无比的男生。 但是，在听到可以和他一起工作的时候，她撒谎了。 没错，仅仅是为了一起工作而已。 在她眼里，这是为数不多的幸福的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