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艺术学院周渺渺
深夜的急救室一片混乱。七八个医生护士围着四张床忙得团团转，马哲到来之前刚发生了一场车祸，死了一人，重伤两人。还有两个因为斗殴而被砍伤的，都扎堆一般的过来，让不大的空间看起来十分的拥挤和杂乱。 马哲和那女孩跟着轿车女的担架跟进了急救室，被现场的气氛所感，感觉站哪里都是在影响人，只能默默的找个角落站好。那女孩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举目无亲，反倒和马哲还熟悉一点，也和马哲站在一起。 马哲闲得蛋疼，没事干的看医生处理病人，看得津津有味。那女孩不懂事，听到旁边有人痛苦呻吟，马哲却饶有兴致的在观看，也不由得好奇的探头一看，一个男子躺在病床上，脸上挂着鲜血，眯着眼睛，两眼无神，面皮无意识的抽动，微张着嘴，困难的呼吸着，胸口一片血rou模糊，几根白色的骨头露了出来，医生正忙着给他止血。 那女孩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番恐怖的场景，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胸口不住翻涌，不由得身体轻微的摇晃，站都站不稳了。 马哲转头一看，见她眯着眼睛，脸色苍白，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喂！不要吓我呀！”那女生闭着眼睛张了张口，却吐不出一句话来，摇摇欲坠，马哲连忙两手握住她的肩膀，扶稳住她，不让她倒下。那女孩难受得支撑不住，靠着马哲的胸口，紧闭着双眼，艰难的微弱的道：“血，头晕。”马哲连忙把她扶出了急救室，找了个位置坐下，那女生刚坐下便仰面靠在椅子上，仰着头，张着嘴，艰难的呼吸着。 马哲看她如此辛苦，轻轻抬着她的脑袋，想要把她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让她躺着更舒服。只是那女孩虽然很难受，对马哲的动作却十分抗拒，摇晃着脑袋，低声叱道：“不要碰我！流氓！” 马哲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自己好心帮她，却被人这样误会，又委屈又生气，脑子一热也低声道：“不要乱动！你这丑八怪！真以为我要吃你豆腐呀！”不管她如何抗拒，用手紧紧的固定住她的脑袋，掌心按住她的太阳xue，帮她揉按着。 那女孩从来没被人骂过丑八怪，简直都懵了，然后脑袋被马哲紧紧按着，一下子就暴怒了，手臂向后用力的推着马哲，身体扭来扭去，就是不要马哲碰，还大声道：“你才是丑八怪！变态！色狼！放手！给我放手！再不放手我就叫人了！你才是丑八怪！我说了放手！” 然后就觉得脑袋一松，马哲已经放开了她的脑袋，然后一言不发的瞪了她一眼，站了起来。 那女生被马哲放了以后，一咕噜翻身站了起来，叉着腰恶狠狠的瞪着马哲，仿佛要把他吃了一般，马哲却看也不看她一眼，走到一边坐下来。那女生被马哲这种态度激怒了，跑到他的面前，破口骂道：“变态！丑八怪！色狼！” 马哲瞥了她一眼：“好了？精神了？” 那女生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我在说你！你才是丑八怪！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挫男！我要叫人打死你！” 马哲淡淡道：“忘恩负义！” “我.....我......”少女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叫到：“谁忘恩负义！你知道忘恩负义是什么意思吗？你这笨蛋！混蛋！王八蛋！” 马哲冷笑了一下：“刚才谁连站都站不稳了，现在却精神百倍的站在这里骂人？” 那少女被说得一惊，晃了晃脑袋，摸了摸胸口，却发现刚才那无比难受的感觉已经一扫而空了，全身都是神清气爽，深深呼吸了一下，只觉得一股清凉香甜从舌尖流入喉咙涌进胸口，很快这股清凉充满了胸口，而大脑也由之前的昏昏沉沉变得清晰而明媚。 马哲掏出手机，理也不理她，只是调出贪吃蛇的游戏来玩。 那少女涨红了脸，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又是难堪，又是疑虑，本身不愿意相信是马哲的按摩让她迅速转好的，但是也不敢再对此提出异议，万一真是他治好的，自己还怀疑他，那真是忘恩负义了，只能用讪讪的目光望着马哲，希望马哲能发现她的尴尬。 马哲却理也不理她一下，自己玩自己的贪吃蛇。 这个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一些女孩子自以为长得漂亮，就对人百般提防，自己辛辛苦苦的救人，大半夜不睡觉陪在这里，一句好话也听不到，还总是被人误以为别有用心。真是让人心灰意冷，流血又流泪。 马哲不理女孩，女孩也不好拉下脸来，只好坐在马哲对面的椅子上，看着马哲，想着怎么和马哲道一下歉。很多人都是这样，你好言好语，百般呵护的对她，她会认为是理所当然，还要对你诸多不满，但是一旦你发了脾气，不理她，她就会开始找原因，反思自己，脾气反倒好起来了。 不一会儿，见到轿车女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出来了。原来那医生忙得不可开交，随便给她检查了一下，看她没什么重病就把她赶出来了。那护士meimei对马哲道：“你带她到放射科给她的脚做一下X光，然后到急诊室给那里的值班医生开些药就行了，不用送到这里来了。” 轿车女的脸色有些冰冷，这里的医生太不像话了，随便看了一下就把自己推出来了，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她扭头望了眼马哲和那女生，淡淡道：“你们回去吧，我已经打电话给家里了，一会我家里就有人过来了。”迟疑了一下，低声道：“谢谢。” 马哲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那女生听到轿车女的声音，连忙爬起来，瞄了眼马哲，一边拨弄着头发，一边红着脸掩饰的道：“我有点晕血，好丢脸呀！” 轿车女对马哲反感，但对那女生还是很感激的，望着她道：“你先回去吧，我家里人马上就到了。” 那女生连忙摇头道：“这怎么行？反正我们已经来了，也不赶着这几分钟走，万一你家里人赶不及我们也可以帮着照应一下呀。”然后站了起来，拉好裙子，走到轿车女的身后，俯下头，在她耳朵轻轻道：“上洗手间么？” 轿车女脸一红，偷偷瞄了马哲一眼，马哲正拍着嘴巴打呵欠，一副我什么也没听见的神情，于是点了点头。 两人一言不发，那女孩推着轿车女偷偷的往洗手间去。马哲听到那女孩道：“我叫秦晓璇，02级公管的。你呢？”那轿车女答道：“周渺渺，01级艺术的。” 秦晓璇“啊”了一声：“你是学舞蹈的么？身材好好！”周渺渺摇头道：“不是，我学的是器乐。”秦晓璇“哦”了一声，望了眼她的脚，又道：“你的脚怎么样了？是骨折么？很疼么？”周渺渺稍微动了下左脚，感觉也不是很疼，弯腰伸手摸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不是很疼。”迟疑了一下：“你是怎么救了我的？我记得我的车已经撞在了排水沟里呀？我刚才看到那车怎么好好的停在路边？” 秦晓璇紧张的四处张望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道：“我偷偷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周渺渺扭回头，看她一脸凝重，点了点头。秦晓璇弯下腰，放低声音道：“我告诉你哦，马哲不是正常人！”周渺渺一愣：“马哲？”秦晓璇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笑：“就是和我们一起来的男生，我听到他女朋友给他打电话叫他马哲的。”周渺渺神色怪异的打量了她一下：他当然不是正常人，是个色狼和变态！这个地球人都知道。 秦晓璇怔怔的望着前方，眼睛中透出一丝恐惧和不敢相信，用低沉的声音道：“他用双手就把你的车抬起来了，太可怕了。”周渺渺吓了一跳，不敢相信的望着她：“谁？”秦晓璇见她不相信自己的话，连忙道：“是真的！他还用手摸你的小腿，说你的小腿骨折了，送到医院的话估计要放钢板进去，这样的话会留下伤痕。然后他的手中就出现了一团淡黄色的光芒，真诡异！” 此时已经凌晨2点，医院大部分的灯都熄了，除了挂号大厅和门诊，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声，两个小女生都感到身上凉嗖嗖的，心头不约而同的涌起恐惧，秦晓璇还要低下声音继续道：“刚才我不是晕血么？然后他的手放在我的太阳xue上，我的胸口马上就不闷了，脑袋也不疼了。我吓得一动不敢动的！”周渺渺四处张望了下，小心翼翼的道：“你觉得他是什么？” 秦晓璇见到周渺渺被吓住了，心下不由有一丝得意，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却认真的道：“不知道，马哲刚才警告我，这件事不能告诉别人，你要记住哟！”周渺渺连忙点了点头。秦晓璇还是不放心，又道：“我觉得他对你有企图，你要小心些，你长得这么漂亮，一定是他下手的对象。”周渺渺点了点头，握住了她的手，扭头道：“你也要小心。”然后下定决心，过了今天，绝对不再见这个马哲！ 两人回来的时候，马哲正拿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秦晓璇十分好奇的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喂，你在看什么书？”马哲把书一扬，两人差点被笑死：《星火四级英语词汇巧记速记》！ 秦晓璇笑骂道：“你太恶心了！” 马哲叹了口气：“你不懂我呀！”言语中带着些许的感怀和落寞：“马加爵知道么？云南大学杀了四个人逃到了海南，被抓的时候还戴着耳机听四级英语，我们宿舍的伟哥，在公交车上没有座位，站着也要背英语单词！四级，它充满了无尽的魔力，让杀人犯忘记了逃亡的苦难，让枯燥的人生旅程得到心灵的安慰！” 秦晓璇伏在周渺渺身上咯咯的笑起来，周渺渺虽然对男生总是冷冰冰的，听他说得有趣也忍不住转过头去掩嘴轻笑。 正在这时，周渺渺包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周渺渺接通了，一个女子在电话里道：“渺渺，我到医院了，你在哪里？” 周渺渺看了一下外边，没见到人，道：“小姨，我在急救室里边。” 周渺渺收了电话，对秦晓璇微微一笑道：“谢谢，我小姨来了，你们先走吧？”秦晓璇还没有答话，马哲已经讨好的道：“不客气，如果你肯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的话就更好了。” 周渺渺一怔，秦晓璇已经用力的拉着他的手把他拖走了，一边走一边骂道：“你神经病呀！没见过美女呀！让我跟着丢脸！”马哲被秦晓璇强拖着却还拼死回过头，对周渺渺大声道：“我的电话是136*****049，校园卡，学校里接听免费，每个月送1200条短信，有空给我打电话或发短信聊天都行！”秦晓璇骂道：“你不是有女朋友了么？没见过比你更无耻的人！” 周渺渺望着拉拉扯扯的人两人，忍不住“噗哧”一笑。马哲又回头大叫：“我叫马哲！记住了，136***6049！”秦晓璇轻轻踢了他一脚，在他身后用力的推他。周渺渺握着手机，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修长纤细光洁的小腿完美至极，“他还用手摸你的小腿，说你的小腿骨折了，送到医院的话估计要放钢板进去，这样的话会留下伤痕”，周渺渺心下一暖，犹豫了一下，拿起手机，把马哲的号码输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