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初次掌控空间之法
坐在竹榻之上的少女满脸汗水，脸色苍白之中一团淡粉，薄薄地铺在脸颊上，眼角下滑，显出疲态，眉梢却上扬，方才她确实看到茶杯在她的控制下突然震动了一下，体内虚空的她顺势躺在床上，却感受到了空间之外的动静。 精神力外放出去，她才发现她能感知得更远了，院门前站着的两道人影交错，身姿如仙，看着意外地和谐。 刚出了空间的她看着巧儿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行动之间脚步轻轻，见到她还笑了笑，巧儿擦干额头的汗水，红色的衣裙也染上了水渍。 苏瑶竹双手将那碗粥接了过来，放在案几上。 “今儿是你煮的粥？” “嗯，昨日你回来瞧着脸色不太好，这些天住在青云宗内，像我们这些不离五谷的俗人也有好些天没碰着吃食了，我想你这些日吃了辟谷丹，身体会乏力，脸色才不好，所以熬了些小粥。你尝尝吧。” 她俯身过来看看她的脸，觉得比昨日看起来还糟糕，语气有些心疼了：“猪猪你这是怎么了？” 苏瑶竹推远了巧儿的脸，“没什么，我还未洗漱，所以看起来不好，等会儿我会喝粥的，辛苦你了。”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的问：“门外他们来了多久了，你怎么也不开门？” 如果不是两人在门外，恐怕她已经忘了昨晚答应的事。去不远的山脉去看奇珍异草？老实说，她空间里收集了大量的灵植，种类很全，除了一些确实稀有或者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灵植，而且她一人去也就罢了，还有楠臻师弟，凌宣雪，此去的意义当真不大。 苏巧儿面有愤然，不过看到苏瑶竹的脸色，她的情绪也缓了下来，小声嘟囔：“真是不明白你们是怎么了。” “他们约我出去散心，你想多了。”苏瑶竹起身用净水术洗漱，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什么散心，为何不叫上我？我看楠臻就是故意的，故意在你面前……” “别说了！”苏瑶竹打断了她，眼神凌厉，“楠臻师弟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以前我未曾细想，现在想来，你误导过我许多次，不想友尽，以后就别在我面前说这些。” “我……”苏巧儿神色受伤，跺跺脚就跑开，“你这么说我，我下次再也不管你了！” 苏瑶竹垂下眼帘，拿起案几上放得温凉的粥，低头抿了几口，心中像是空了一块，让她无法思考。 门外的两人一人站着，一人抱剑倚着门栏，场面有些冷。 凌宣雪今日的衣着仍旧是淡色，淡蓝色绣花束胸外罩了件青色的外衣，腰封上是棕灰色，没有花纹，系了一条红色的腰带，装束十分简单普通，并不是平日里穿的法衣。 她站着，目光凝在楠臻的神色，脸色很平静，就像是看普通人。在这里站了许久，她看起来也没有疲惫和抱怨，仿佛她就该站在这里，仿佛一切都只是平常。 就连楠臻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心性很好。 苏瑶竹推门出来的时候，最先看到的还是凌宣雪，然而看到了一边直起身的楠臻，他胸前抱着裹布的剑很是显眼。 她扯出一个笑容，原先淡白的脸色现在看起来多了些神采。 “让你们久等了。”她望向凌宣雪，“身体有些不适，还请凌师姐不要见怪。” 凌宣雪听到她叫她师姐脸上露出了会儿怔愣，随即开口：“无事。你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吧？”说完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除了有些疲色，看不出不妥，从神色上来看，也不像是撒谎。 “还好。” 出发的时候，苏瑶竹准备拿出药葫芦，却被楠臻拉住了手，他的手温热，摸到她有些凉的手就将她的整只手都包裹起来。 “跟我一起。”楠臻御起祭天剑，拉着她的手站了上去。 苏瑶竹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有些怔愣，突然用力挣脱，却被他紧紧握住。 楠臻与凌宣雪分别御剑，已经飞上了天空，掠过下方层叠的山峦。 苏瑶竹看着他的侧脸，突然听见他低沉的声音：“阿竹。” “你是怎么了？从昨晚起就有些不对劲。” 眼前突然闪过昨日看到的画面，她靠近他的肩头，头搁在他的肩上，像是要汲取安全感，她的眼睛开始有了雾气，模糊了。 楠臻的手微松，她把手抽了回来，抱住他的腰。 说好的放手，靠近他时却还是舍不得，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如果身体还是不舒服的话，我们就回去吧。” 楠臻师弟的声音透过他宽厚的身体里传来，她莫名有些安心，突然问：“你喜欢凌姑娘吗？” 楠臻的剑突然停在了半空中，后面不远跟着的凌宣雪也跟着停了下来，看着他们二人，眼光从他们脚下被包裹住的祭天剑上扫过，眼睛里闪着莫名的光。 “阿竹。”楠臻转身，声音里有种压抑，低头吻在了她的额头，眼睛。 苏瑶竹顿住，双手情不自禁地抓住了他的衣袖，大脑一片浑浊。 “你现在明白了吗？”楠臻放开她。 “今天是怎么回事？” “我今天本是想帮你恢复记忆，你当初进青云宗之前，我们三人曾经在潜衡山看过一日的草药。” “我自小在无忧谷长大，自失去记忆以来，在无忧谷待了这么多年都没恢复记忆，你不觉得你说的很可笑吗？” 苏瑶竹的理智也回笼了，语气逐渐坚定。 “还有楠臻师弟，我不喜欢你。” 楠臻师弟也沉下脸，脚底有一股魔气冒了出来：“即便你不喜欢我，我也绝不放手。” 突如急来的晃动之下，他突然抱住了她，两人急速下落，几道硕大的火团从她眼前快速飞过，冲向凌宣雪那边。 凌宣雪脚下的剑被方才从下面卷上来的青灰色蛇尾缠住，看见火团飞来，急忙跳下剑，身上撑起了一道透明的灵气罩，两手运起一式，向两边张开，一只脚微抬，在空中减速下降，另一脚稳稳地踏在了一棵高耸的树顶上，整个人不见慌乱。 他们停下的地方下面正好是一片茂盛的森林，中间有处湖泊，此时一条巨大的头角狰狞的蛟目露红光，蛇尾分成了数道光影，发疯似的攻击他们，楠臻紧紧把苏瑶竹揽在怀里，数次跳过扫过来的蛇尾，避过被推倒的树枝草叶，最后站立到了空阔的地面，正是湖泊周围的一片湿地。 祭天剑剑身的布条被剑气震碎，魔气四溢，楠臻放下苏瑶竹，运剑跳到了蛟身上，几次攻击下来，蛟身上多了几条伤痕。 高处观战的凌宣雪眼神始终追随着剑光，剑身上不时冒出的灵气和魔气相互依存，十分和谐，此蛟离成龙只差一道契机，蛟身坚硬，上好的灵剑很难在上面留下痕迹。 不愧是威名赫赫的仙魔剑祭天啊…… 蛟身上割出了几条口子，露出了深红色的皮rou，肢体摆动间它还沾染上了湖水，加剧伤势。蛟龙不断吐出的火苗，点燃了周围的树木，微风一吹，目光所及全是火光。 苏瑶竹站在湿地上，离燃烧的树林隔了很大的距离，她的眼睛也一直跟着楠臻的身影，只是她看不太清，只觉得眼前的这条蛟身躯巨大，每次滚动蛇身的时候地面都有些颤动，但她始终不愿意躲进空间，再加之这里还有凌宣雪在。 空中的身影在乱动的蛟身上穿梭，有意无意地阻止了蛟龙往苏瑶竹那边靠近发火球，久而久之，盛怒的蛟龙也发现了。 它张开腥红的大口，露出尖牙，开始对着苏瑶竹的方向吐出火苗。 居然敢在它的地盘撒野，它今日一醒来就发现宝贝蛋蛋不见了，然后就发现了头顶上停留的三人，一定是它们！偷走了它的蛋！ 愤怒中的蛟龙实力增长数倍，攻势越来越猛，凌宣雪也飞了下来加入战局，交手之间才发现这蛟竟然比她预算的还厉害难缠，行动很容易受它虚化出来的多道蛇尾阻挡或者被它缠住。 突然，一道火苗漏了出去，直直冲向苏瑶竹所在的位置。 不好！ 方才因为蛟龙火烧树林，凌宣雪就发现这火异常灼热，即便是她自己被打中了也受不住。 楠臻见此欲冲了过去，却被两道虚化的蛇尾强硬地打在了胸口和后背处，行动一滞，以阿竹的速度根本来不及躲。 在两人的目光下，那道火苗飞速地冲向了苏瑶竹。 却在快要到达时，突然在空中停了下来。 凌宣雪睁大了瞳孔，居然…… 苏瑶竹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大汗淋漓，她双目盯着近在眼前的火苗，精神力极度亏空，她的意志覆在火苗上，控制住了它的前进。 火苗渐渐消弭…… 苏瑶竹摇晃着将要倒下…… 暗处突然冲出了人影，伸出了右手抱住了她的肩，然而只是一瞬停留，她便随着冲出来的人一同倒在湿地上，她正好压在了那人身上。 抬头一看，身上的人居然是认识的。 “寒子衿，你为什么在这儿？” 寒子衿抬起乏力的右手，手指弯曲了两下，昨晚他的手臂上虽然解了毒，但是到现在都还有些乏力，以至于方才居然接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