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新年真是新气象
公司上市当天的晚上，老板和高管们都在做什么，可不是公众有兴趣关心的。飙升的股价，上亿元的市值，还有每一位购得股票的股民兴高采烈的心情，才是广大媒体不断聚焦所在。因此，当新的一年到来，在1988年1月1号的元旦日，以和财经版等主要报纸为首，不知多少家媒体都齐刷刷地报道起思科上市的盛况。 “我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思科一直都是这个行业的领袖级公司，本公司非常看好它的前景，并非常期待与它的进一步合作。”这是在IBM公司新年新闻发布会现场，发言人就记者提问做出的回答。 “莫大的讽刺，IBM示好于思科系统？”蛋儿，当IBM的新年新闻发布会结束后，对于发言人的那番回答，记者们却自行编撰出这样一篇文章。 “还记得当初微软公司上市当天，IBM正是凭借思科老型号的路由器，偷偷篡改了其集合竞价的数据，而被愤怒的爱丽丝-王一纸捅了出来。使用着微软第二大股东个人公司的产品，去危害其另一家关键企业的发展，胆大包天的IBM在尝到官司的苦楚后，明智地和思科选择了友好的发展路线。” “不过这同样也值得令人感到担忧，思科无权不将产品销售给IBM。那么，凭借着该公司当前最先进的路由器，尤其是防火墙这一设备后，IBM自称的那些‘内部捣乱分子’究竟是否会消停下来，实在让人怀疑。” 如此一片报道，被大张旗鼓地刊登在相关板块上，立刻便引起了非常轰动的影响。记者们总喜欢夸大事实是真的，但不乏一些缺乏安全感的民众会盲目选择相信，更莫说IBM确实有前科。如此在新年第二天，当许多股民大清早看到这篇报道后，开盘后的股市可就热闹了。 “混蛋混蛋混蛋！” 十点整，纽约州阿克蒙市的IBM公司总部，首席执行官的办公室里，阿科尔怒气腾腾地将报纸摔倒桌子上：“这究竟是哪个混蛋写出来的！？” 大吼着的他，显然无视了文章开篇的记者署名，只顾着对被请来的新任CFO米洛娃撒气。至于前任，虽已兢兢业业地在公司干了五年，但在交易所门事件不久后便辞职了。 “我们可以直接控诉，因为它不但是在恶意制造不良舆论，更直接导致了我公司的股价下跌。”米洛娃坐在会客区椅子上，虽然电脑不在身边，但她也从阿科尔口中得到数据了。 “必须上诉，就让这家该死的报社尝尝传票的滋味吧！”阿科尔一边继续怒吼着，一边盯着桌边的电脑，他的心在滴血，真的在滴血。 一篇文章啊，只是因为区区一篇文章的缘故，公司股价在开盘后重创下跌了百分之三的额度，几十亿美元瞬间蒸发，而这全赖于这篇该死的文章！ “上诉是应该的，但我不认为这件事有这么简单。”米洛娃坐在这里，当然不是为了当阿科尔的出气筒，她冷静地说道：“记者的稿子都是要交于主编审核的，这样一篇指名点姓的攻击性文章，怎么可能通过审核？那个主编难道不长脑子吗？” 在吼了这么几嗓子后，阿科尔的怒气也稍微消散了些，但他看着电脑上持续下挫的股价，脑子里仍是乱哄哄的。一边要想着怎么对董事会交代，一边还要想着如何对付潜在的敌人，可把他头疼坏了。 “……等等！”冷不丁地，他想到了什么，对米洛娃说道：“给我调取一下昨天的龙虎榜！” 龙虎榜是一个金融界的术语，名列着某只股票当天的购入和抛售额度排行，从那上面可以看到具体持股人的身份。米洛娃也马上想明了关键所在，马上起身道：“我这就把资料拿给你！” 这片对于IBM的报道，对公司本身是一件大事，但对于这一整个新年第二天来说，却仍是微不足道的。很多每日阅读财经新闻的中高级白领，都没有把大部分精力放在IBM这个词身上，而是紧盯着另一家关键企业。 思科的上市后续情况十分良好。 财政公开工作已经展开，每个人都能在板块上看到思科的内况。五千万美元派出的一千万股已经全部售出，且在第二日便有五百多万笔交易在进行。很多在上市第一天收益良好的普通投资者，都心满意足地捞着一笔丰厚的收益将股票脱手，进而，更多没在第一日购下该公司股票的散户们，也都被这高额的收益所吸引，马上将卖出的股票迅速买入，并使股价得以上涨些许。 所以，自第一日以上涨46%收盘后，思科的股价在第二日再度上涨了17%，当一月二号清晨，有关IBM的那一篇新闻出炉时，公司市值已经涨到了两亿七千万的程度，前后不过三天！ 同时，第一笔溢价分红也被派发了下来。 企业选择上市，最大的目的正是募集资金，由于谁也不能保证开盘后的涨跌情况，所以出于对最基本诉求的保障，股票的发行价基本都会高过面值。而高出的这一部分，便会在上市后的最短时间内以现金派发下来，令持股人在最短时间内收获一笔丰厚的个人资产。 即，当爱丽丝将总额五千万美元的公司资产，平均划分为一千万股后，这五美元的单价便是面值。思科的股票发行价比面值高了几个美分，看似不值一提，以至于几乎没人会专门说出那个数字，但这起码意味着一笔现钱能马上分给所有持股人，而无需等到每年固定的派发股息时间。 所以，当总数高达几十万的溢价分红，在上市后区区第三天便被迅速派发下来时，一整个思科上千名员工的工作激情，便被彻底地激发了出来！ 公司全体员工均可持有期权股，当爱丽丝于小半年前专门来到公司宣布决定前，可以说，根本没有哪个公司干过这种事。期权股啊，以公司内部价格而非股票二级市场价购买股票，这向来是上市公司收拢人才员工的手段，但无一是要付出些代价的。全员持股，过去的老板们可绝不会这么慷慨！ 所以，当整整几十万美元的溢价分红，分秒间均摊到一千人身上后，如何能不叫大家兴高采烈？ 别看每人只能领到几百块钱，但按照美国的物价，这也是一个单身汉全月的伙食费，甚至是全月的房租了啊！ 还不是正式的年终分红，而只是简单的溢价！ “嘿嘿嘿，看呐看呐，你们快瞧瞧我这屏幕！” 公司新总部大楼二号楼，市场部的办公区，年轻的职员米恩开心地说道：“看到这笔入账了吗？哈哈，你们看到这笔入账了吗？我一个星期的收入啊，我一个星期……哎呦！” 邻座的波本给他椅子揣了一脚：“不就是一周的收入嘛，你还能用它换车贷不成？真搞不懂你这小子怎么想的，居然贷款买兰博基尼开？好家伙，知不知道咱们老板都还没自己的车呢？” 这句话引来了周围同事的一阵笑声，此时正是快中午午休的时间，手头工作完成大半，正是轻松时刻的布莱斯抬头道：“喂，米恩，我看你就把自己那辆兰博基尼，送给爱丽丝好了。十六岁少女人生中的第一辆车呢，她肯定会记你这个英俊帅哥一辈子的” 好一句调侃，波本哈哈大笑了起来。然而，才从ULCA本科毕业的米恩则讪讪笑道：“其实，我还真和老板说过话……” “什么什么！？你开玩笑吧？” “伙计，就连技术部的家伙们，想远远望见老板一次都要凭运气呢，你一个才刚加入咱们市场部的小菜鸟和她说过话！？开玩笑诶！” “没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米恩很认真地说道：“我不是UCLA毕业的嘛，难道你们不知道，咱们老板的父亲就是这所大学的历史系教授？” 小小的一片寂静，然后波恩开口了：“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布莱斯坐在较远地位置上，扑哧乐道：“看来你还真对咱们大老板感兴趣啊。那你到是说说，老板现在可能正干什么呢？” “嘿，哪有这么难为人的？”米恩这可不愿意了，但正当他想说些什么事，一通电话忽然拨到了他的办公电话上。 为每个员工都配一台电话的行为，对其他公司而言可谓非常多余。但思科作为互联网硬件这样一个行业的龙头企业，当然比谁都要更在乎这个。不止每个员工都有着一台电话，每人的手中，也都有着一整套公司内部电话的号码名单，跨部门间的联络可谓轻而易举，的确能为工作效率的提升添砖加瓦。 但这也意味着，任何人都可能给任何人挂来电话。所以，身为新人的米恩丝毫不敢怠慢，马上接起了话筒。 “喂，您好？” 首先的问候，然后便是片刻的沉默，和小伙子古怪的表情，以及他嘴上不断的“是是是”。 然后，电话挂断。 “怎么了伙计，”波恩瞧见新人一脸诡异的表情，疑惑道：“不会是你母亲生病了吧？” “咳，说什么呢。”米恩年轻的脸上拼命掩饰得意的笑容，只是很不成功：“老板，没错波恩，咱们的大老板爱丽丝突然给我打电话过来，让我给她和家人们订张去香港的机票！” 说着，小伙子得意地哼着小调，临着要吃午饭的时间，兴致勃勃地开始了再工作。周围的老员工们面面相觑，不由得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