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柱峰村
我心里咯噔一下,裹尸布?我瞅瞅四叔,赶紧向后退:“那你还拿着,赶紧扔了啊。” 四叔白了我一眼,对刘伯接着问道:“老刘,能确定吗?” “能确定。”刘伯斩钉截铁地说,“当年就是我和帅帅他爹,亲手用这些麻布埋的。” 我一听糊涂了,怎么把我爹都扯进来了。听这二老说,我爹娘是在我两岁时候死的,要说印象几乎没有,只是偶尔做梦的时候会梦到两个人蹲在跟前逗我的小丁丁,还在说着:“来,尿一个,尿一个。” 然后我一用力,一道弧线尿到他们身上,他们两人相互看看,彼此笑得前仰后合。每次梦到,都搞得我很难为情。 “四叔、刘伯,你们到底在说啥啊?”我看着他们俩。 他们两人把目光转向我,刘伯说:“成帅啊,明天你就回老家吧。” “回老家?”我老家是在一个叫柱峰村的山沟里,说实话,我从来没有回去过,只是经常听四叔给我唠叨这个地名,我让他带我回去看看,他反而不吭声了。“我回老家干啥啊,我明天还要上学呢。” “放心,我给你老师请假。” “我不去,破山沟我回去干嘛。”我说道。 “小兔崽子,反了你了。”然后四叔指着我的心窝用力戳着,“这关系到你的小命。” 我一听,和我的性命有关,于是我揣测了一下,问道:“跟那屁股长嘴巴的小死孩有关?” 四叔点点头,表情很严肃,难得他有这么正经的时候,看来不是闹着玩的。 “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也得给我说清楚吧?”我说。 刘伯叹了一声:“唉,这事说来话长,那是十五年前,柱峰村不知着了什么邪,在一个星期里,三百多口子人全都死绝了,为了不让这股邪恶力量继续为非作歹,你父亲牺牲自己,用自己的血将那股力量封在了村子里。” 我顿时虎躯一震,默默低下头,原来老爸那么伟大,紧接着就拍了个巴掌欣喜道:“那好啊,既然都封住了,叫我回去干啥,那么危险的地方。” 四叔说:“我以前不是给你说过嘛,你是纯阳之体。” “所以呢?”我问。 “所以你老爸用你的血和八字帮了点小忙。” 我一怔,瞪大眼睛问:“啥样的小忙?” 刘伯说:“你父亲用你的纯阳之力来支撑结界,但是即便如此也只能支撑十五年,你父亲封印村子的时候正好是你两岁的生日,到今天刚好是解封的日子。” “什么!”我吃惊叫道,但转而一想,好像还是跟我没多大关系,“解封就解封呗,我也没办法啊,总不能让我回去送死吧?” “问题是借用你的纯阳之力换得了封印那力量十五年,如今你的纯阳之体就算是被破了,如果不去把你的八字拿回来,你就回一直走霉运,不出三月,必定横祸飞来,惨死街头。” 我一听,差点两腿一软跪在地上,“我滴个亲爹咧,人家都是坑爹坑爹,你可倒好,坑起儿子来了。”我哭天喊地的叫着。 “帅帅放心,只要把八字拿回来就没事了。”刘伯比较疼我,在一旁哄着我说道。 “拿回来?我的刘伯啊,都解封了,我还敢去拿嘛。” “你个小兔崽子,我咋养出你这么个没出息的玩意。老刘啊,当年你就不该把他抱我这里来。”四叔看着我这一副怂样,在一旁数落道。 “我啥样啊,啥样也是你养的,都是跟你学的。” “好了好了,你俩别吵了。听我说,那封印虽然解除了,但那邪力也不会马上跑出来,你明天就出发,快去快回。”刘伯说完从衣袖里摸出一串绿色的佛珠,像是玉做的,在灯光下亮闪闪的,“这是你父亲的遗物,有驱邪慑鬼之威力,你带上。” 我接过那串佛珠,使劲用手擦了擦,真丫丫的翠,“这玩意不会是玉的吧,值不值钱?” “熊样,明天就坐车回老家,佛珠可别弄丢了,保命的。”四叔唠叨着。 “行行行,我知道啦。”我正拿着佛珠美呢,不经意见看到窗户上映着一个小孩的脸,他用舌头舔着玻璃,舔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 “妈呀,鬼啊!”我大声尖叫道。 刘伯和四叔一看,也是吃了一惊,就见那小鬼一出溜不见了踪影,只留下窗户上那道长长的血痕。 刘伯赶紧追出门去,他在院子里看了看,似乎是没找到那小鬼的踪影,回到屋里他说道:“今晚不能大意,我在房屋四周抄上金刚经,不能让那邪鬼伤了帅帅。” “好好好,我我我去给你拿拿拿文房四宝。”我一听,这四叔的声音怎么抖成这样,再低头一看,四叔的腿比声音抖得还厉害,原来他也怕鬼啊。 刘伯用朱砂在周围墙上抄写了一行行的金刚经,听说这金刚经能降鬼伏魔,厉害着咧。晚上刘伯就坐在门口守着,敲着木鱼口里念着金刚经的经文,这叫做加持,能增加那些抄写在墙上的金刚经的佛力。 听着刘伯“咚咚咚”的木鱼声,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按照刘伯所说,那这个屁股开花的小鬼应该跟我是同宗同族。四叔说过,柱峰村的人都姓张,全都是亲戚,那这么算来我跟那个小鬼还是堂兄弟。
奶奶的,既然是兄弟还往死里整,幸好你死了,要不我非整死你。我翻了个身,不管了,赶紧回老家把八字拿回来,了解这档子事继续过我的小日子。我躺在床上,很快呼呼大睡。 这一整晚睡得那叫一个难受,做梦都能听到刘伯的木鱼声,铛铛铛,什么是铛铛铛?铛铛铛就是ONLY——YOU——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刘伯和四叔就把我送到了车站,他们俩人并不跟我一起去,说是有别的事。 “到了老家那边,你先去孙轩庙,找一个叫孙建贵的,他会安排你。”四叔嘱咐说。 孙建贵?这应该是这位大师的俗家名字吧,就像我刘伯,俗家名字叫刘然,法号释玄。我四叔这个人,就是不细心,都出家了谁还说俗名啊,于是我问道:“法号是什么?” “啥?” 哎,还没老呢,就耳背了,我只好大声对他喊道:“法号!” “什么法号牛号的,就找孙建贵就行,记住了。” “行行行。”我摆摆手,简直没法沟通,俗人一个,忒俗气了。 “帅帅啊,不行就跑,千万别勉强。”刘伯对我说。 还是刘伯对我好啊,我心里一阵宽慰,“放心吧,刘伯。”我跳上长途车,与他们挥手告别,车子驱动了,朝着我那从未谋面的老家驶去。这老家,我还真一次都没回去过,听四叔说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但我心里想啊,要是真有他嘴里说得那么好,他还跑出来,指不定是个穷乡僻壤,小山沟子。 “来,买票。”售票员走过来对我说道。 我摸摸身上,“我的钱包呢。”我歪着脑袋一想,好像在我背包里,于是我把背包放在腿上,边找边问道:“多少钱啊?” 售票员嚼着口香糖问:“去哪里啊?” “柱峰村。” 售票员露出惊讶的神情,同时说道:“那个死人村啊。” “怎么了?”我说。 “你还是别去了,那地方,邪乎着呢。” 我拿出钱包,冲她笑笑:“多少钱?” “原本四十,给你算三十好了。” 我递给她三十块,她拿了钱还不忘回头看看我,连连惋惜。 我这个汗啊,本少爷可是纯阳之命,虽然已经被破了,那也是命硬着呢,我还真就偏偏不信这个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