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暗亏
其半步金仙,乃近乎永恒不灭、命运自在的境界修为,大天祖魔在那一“滚”字喝出后,本能地尽全力、催动魔天道神念,转瞬之间覆盖掉了玄黄界的每一寸空间,仔细地排查着,想要寻个所以然。 大天祖魔,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在搞鬼,胆敢语气如呵斥蝼蚁一般的,赤裸裸地让它们滚,这、、、这真是要被气疯了! 尤其是,对于先诛玄黄之主,再伐建木,而后重创玄黄真灵的大天祖魔来说,因此般璀璨功勋,而颇有些得意洋洋,欲乘大胜之势,一举占领玄黄古界,立下不世奇功。 却,没想到,就在刚刚要踏足玄黄之地的时候,被不知哪里传来的声音,糊了一脸的“滚”字,似在蔑视他堂堂大天祖魔的存在。 这、、、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即便是泥人都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大天祖魔,如此这般凶名赫赫、威震不知几多修界的绝代魔祖呢?!什么时候被如此呵斥过,简直是在开玩笑、疯了吧? 不过,大天祖魔到底是活了无数岁月的古老存在,即便是心中暴怒不已,可却依旧保持着卓越的战斗素养,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释放出了自己的魔天道神念,扫视了一遍玄黄界,行事风格老辣,可谓是滴水不漏,令敌人无机可寻! 他如此小心,是有原因的,在方才,那一个“滚”字响彻之时,自己心头,竟不受控制地,泛起了一丝恐惧。 恐惧?没错、、、虽然这种感觉仅在心头一掠而过,转瞬即逝,可的确是恐惧! 当真是奇哉怪也!大天祖魔实在想不通,自己何以会感到一丝恐惧,这种情感不是早就被葬在了心渊底层了吗?何以因一个“滚”字,而突兀地冒了出来? 要知道,自大天祖魔于无数岁月之前,修道有成,扬名于诸天异域、修界魔天之后,一直以来就是无比崇高地存在,受无尽妖魔敬仰。且战力无双,一只脚踏入了传说中的不灭大罗金仙之境,敢与日月争辉、和天地夺命,岂会心生惧意,岂不可笑? 但,就是这么滑稽、可笑,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它偏偏真实地发生了、、、 作为妖魔统帅、魔天始祖之一,大天祖魔的高傲,不允许自己胆怯、恐惧,所以,他暴怒,不仅仅是因为那一个“滚”字的冒犯、蔑视,更多的,却是对自身如此反应的相当不满,生自己的气。 故而,大天祖魔,他因恐惧而小心,因高傲而生气。 然则,当其以魔天道神念,扫视玄黄周天的时候,却不由地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神色也越发的凝重,乃至于,大天祖魔到了最后,脸上的杀意、暴怒之色,尽数敛去不见,取而代之地,却是忌惮、不甘。 为何转眼之间,一向凶名赫赫的堂堂大天祖魔,一个统帅着亿万统帅,一斧子劈死了玄黄之主,又几斧子砍倒了擎天建木的绝世凶人,怎的发生了如此转变? 好生奇怪! 其实,并不足以为奇,其间的原因很简单,那是因为大天祖魔在扫视玄黄诸天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以无上魔天道神念,却是感知不到任何信息。他什么都扫视不到,一切都是白茫茫地一片,宛若遁隐在了迷雾之中,探之不得。 魔天道神念失效,对信息的一无所知,还不是大天祖魔心生忌惮、脸色大变的原因。 那真正的原由,乃是来自于接下来的、令他真正感到诡异、乃至于恐怖的事情。 大天祖魔,觉察到了,玄黄整界,似乎都被一股模模糊糊、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力量包裹着,使之无法探查,更为诡异地是,它竟若有灵智一般,在不断地吞噬着自己的魔天道神念,疯魔了似的愈演愈烈。 好在,大天祖魔醒悟地早,在发现这一状况的一瞬间,就赶忙收回了自己的魔天道神念。不过,饶是他已然做出了最快地反应,依旧损失了近十分之一的念头。 太可怕了!他,大天祖魔,可是半步金仙的存在,神魂近乎永恒不灭,却不想,自己仅仅是扫视了一圈玄黄界,就白白损失了这么多的念头,神魂受创、、、那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力量,为什么会如此诡异、恐怖?又是谁布下的呢?
考虑到玄黄之主已陨落,那古界真灵亦遭受了重创,那么在如此情势下,唯一可能的,就只有那谁了、、、那谁,就是霸气无敌,视大天祖魔、亿万妖魔似蝼蚁般,而肆意呵斥出一个“滚”字的那谁。 但,单单从一个“滚”字,却是无法判断,那谁,究竟是否为人族,亦或其它生灵、、、 为什么这么说呢? 那是因为,世间生灵,凡修道小成,即便是非人族,亦可化作人形、口吐人言。更别说,还有拟声之法,可发出任何声音。故而,从其所发之声,无法做出进一步的判断,更谈何男女之别。 听其发音,冷傲、孤寂,并没有隐世老怪物似的苍老。 而语气中,虽带有些许蔑视,却并无杀意,显然,只是作警告之意,仅仅是想让妖魔退去,勿扰安宁。 “好险!”脸色忌惮之色愈浓的大天祖魔,额头上渗出了密密地汗珠,他庆幸,之前按捺住了心头的暴起杀气,谨慎小心先以神念扫视、试探了一番。如若不然,他愣头地率领亿万妖魔,无视其言警告,继而不管不顾地踏足玄黄大地,恐怕、、、恐怕会有大祸发生! 要知道,方才大天祖魔祭出魔天道神念,扫视之间虽多是试探之意,不算是正式交手。但他却并未轻敌,而是一开始就用了全力,可却谁能料到,即便如此,自己不经意间,于几个呼吸之间,就被吞噬掉了十分之一的念头,几乎永恒不灭的大罗神魂遭创,吃了个大大的暗亏。 那若是,当真直接对其动手、开战,下场肯定是比现在凄惨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