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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晌,薛仁贵才说道:“兄台好眼光,我之戟法正是承自三国吕布。” “咝……” 一阵抽气的声音顿时响起。 吕布的戟法? 那是上乘的武艺呢! 难怪这小子这般厉害,几人饱受演义的荼毒,只顾着羡慕薛仁贵获得神技,却忽略了人的因素。 秦风敢打包票,即便薛仁贵毫无保留的把戟法传给大家,大家也学不来,因为大家都不是学戟的料子。这个世道,没有最好的武艺,只有最适合自己的武艺。就好像慕容复精通天下绝技,还不是让乔峰一套降龙十八掌收拾得屁滚尿流吗?武艺不同,道理却是相通的。 秦风本是随口一说,却想不到一猜正着,感叹薛仁贵福缘深厚的同时,也禁不住呆了。 “能不能教教我啊?”继承了程咬金人品的程处默不要脸的凑了过去。 “滚一边去!”秦风恼了,一脚把他踢到一边,怒道:“就你是鸟样,连自家的武艺都学不好,还想学人家的武艺,门儿都没有。别说是吕布的戟法了,就算给你神仙的技法,你自己不上进的话,也还是这样子。你还是安安心心的学好你的武艺吧。我都说过无数遍了,武技没有优劣之分,关键在于使用武技的人,你的境界高了,即便是普普通通的突刺,就足以让你纵横天下。你怎么就是不听呢?”秦风大声说教,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程处默脖子一缩,低声道:“我就说说而已嘛!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 “说也不准。” 程处默哀叹:“行,不说了,不说了,你是老大,听你的。” 秦风横了他一眼,道:“道理是相通的,这位兄弟之所以强悍,戟法只是次要原因,关键在于人家拥有着适合这套武技的天赋,如果让他学习枪法等灵活多变的武艺,我敢肯定他没有今天的成就。上午的比试,为何处处受制于人?说来说去还是境界的问题。” “境界?”薛仁贵若有所思。 “对,就是境界。” 秦风趁机说道:“‘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是为‘悬思明志’;第二境界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是为‘奋发图强’;第三境界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是为‘顿悟放弃’。人生三境,顿悟放弃最难。” 众人纷纷露出注意的神情,连程处默都不例外。一时间静默无声,人人纷纷沉思,显是被勾起了各自的心事,特别是那“放弃”二字,深有感触。 是啊,世人皆想获得,又有谁想过放弃呢? 可是有所得必有所失,焉知主动积极的放弃不是一种得到呢? “人生如此,武道亦然。我们连‘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这‘悬思明志’尚未渡过,更何谈‘奋发图强’‘顿悟放弃’了。” “‘悬思明志’好比选择适合自己的武技,‘奋发图强’是选择后而付出的血汗;在奋发图强的途中,充满着种种诱惑,你需要学会‘顿悟放弃’,所谓的顿悟可以理解为了解自己的本性,了解自己适合什么,而放弃,则是放弃那些扰你心志的种种诱惑。这位兄弟已经通过了‘悬思明志’,正为此而‘奋发图强’,已经步入第二境,而你还在第一境摇摆不定,你怎么可能是人家的对手?” 最后,秦风道:“回去后,各跑一里公里!” “是!” 几人刷的站了起来,自然而然的摆出军姿之势。 力量、美感、威武之势甫一出现,让薛仁贵双眼为之一亮。秦风在教训别人的时候,薛仁贵收获良多,对于这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也产生了一些敬重。 次相逢,相谈甚欢! 大家从武道开始,再谈人生、聊理想。 聊的内容五花八门! 上至天文地理,下至文韬武略,中至古今史实战例,奇闻异事。 秦风两世为人,什么事情到了他嘴里,都说得头头是道,“见闻之广、学识之深”令薛仁贵叹服不已。 罗通等人早已习惯了秦风惊人之语,对他时不时崩出来的名言早有免疫力。薛仁贵是来自农村的好孩子,给秦风说得时而意动不已,时而热情澎湃,时而担心焦虑…… 一番畅聊下来,未来的战神同志差点就成了秦风的脑残粉丝了。 直到天色渐暗,这才意尤未尽的分离。 至于眼前的决赛,大家只字未提,因为到了赛场都会全力以赴。 竭尽全力是对武道、对对手、对自己最基本最起码的尊重,人所亦然。 薛仁贵不如秦风他们,学识方面也因环境而局限,见识上也是远远不如。但是,他有着人所未能的特长,那就是学他人之所长,补自己之不足。
薛仁贵没有秦风这样的金手指,要想成为那尊大名鼎鼎的战神,还需要花大量时间去学习。历史上,他有着十二年看门的经历,也正是十二年不受生活所困的沉淀,才使得他学到了一名统帅必须具备的能耐。要是一直呆在老家,要是没有那段经历,顶天只是入列名将之流,而不是让异族闻风丧胆、名垂青史的伟大军事家。 明白彼此间的差距的薛仁贵并不沮丧,反而激发了强大的学习念头。 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可以通过学习还改变命运。 薛仁贵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薛大哥,你总算回来了,害得我担心了老半天。没出什么事情吧?”待薛仁贵回到特定的休息场所,一个与他差不多大小的少年郎跑了过来,他叫李琰,是薛仁贵同乡。 李琰武艺平平,大选时给淘汰掉了,他本人倒是看得乐观的,也没有夺冠之类的念想,报名无非是增长见识罢了。这些日子他客串着书僮一职,照顾着薛仁贵的起居,眼见自己最崇拜的薛大哥打败一个又一个对手,比自己晋级还要高兴,薛仁贵是他心目中最强的英雄,也是他心中的武状元,薛仁贵罕见的迟迟未归,李琰心中急坏了,生怕竞争对手用不当的手段来对付薛仁贵,现在见他平安归来,总算是松了一大口气。 “天下脚下,能出什么事儿?”薛仁贵笑着道:“认识了几个朋友,多聊了一会儿。” “朋友?” 李琰一脸疑惑的表情,两人在长安无亲无故,哪来的朋友?对手倒是一大堆。 “嗯!” 薛仁贵道:“就是初选时,与我一同晋级的三六三七,还有上午与我比试的那个。还有他们的朋友。” “啊?” 李琰紧张了:“他们不是要陷害你吧?你可得小心了。听说,这些人的心肠可坏了。” “他们不会的。”薛仁贵对于罗通的武艺、秦风的见识心折不已,通过半天的交流,瞧得出个个都是光明磊落之辈,断然不会做出龌龊之事。 李琰大摇其头道:“不好说!” 薛仁贵哑然失笑,想着他们下意识摆出的军姿,笃定道:“他们比军人更像军人。” 李琰问道:“他们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