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成群的怪物
绕过一座如遗迹般的空中城市竟如同绕过一座山峦。 当古奕和丹多拉将那座空中城市的废墟远远抛在身后时，太阳已经西斜，周围的一切都懒洋洋地，像是在悄悄地溶化，飞鸟与走兽都不见了踪影，只有虫鸣在燥热的空气中不知疲倦地飘荡。 “我就喜欢这静谧的午后，总有种说不出的高贵与浪漫。”古奕懒散地说。“这也许就是古书里讲的旧社会时那种小资产阶级情调吧。” “无论是地球还是锐特星，女人都喜欢浪漫，喜欢男人玩点浪漫的手段，但有时，从一个大男人嘴里说出浪漫这个词，却又感觉哪里不对劲。”丹多拉揶揄道。 “不管你怎么感觉，浪漫就在那里，就在车窗的外面，就在树荫底下，就在随意瞥见的角落，就在下午的阳光里。”古奕故作随意地说。“因为浪漫，铭记爱情。” 丹多拉撇了一下嘴，转头看着车窗外面，不再说话。 古奕从镜中看到丹多拉故作不屑的表情里有一丝甜蜜，竟忍不住有些得意。 “天黑前能不能到下一个城市。”丹多拉转移话题。“我可不想风餐露宿，太吓人了。” “肯定能，我们现在的目标是下一个城市之后的之后的之后的那个大一点的城市。”古奕看了一眼表。“日落得五个小时以后，整条高速公路都是我们的，在5个小时里不跑出700千米以上都对不起这条件。” “还是安全第一，别逞能。” “我说的就是正常情况下，不然应该再加一倍。” 俩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在公路上狂奔，极目四处，整个世界，好像他们是唯一在动的物体，而其它所有的一切，都是凝固的，甚至都没有风吹草动。 他们所经过的都是一些村镇，虽然没有高楼大厦，但以往这些地方也是至少几百户的人类聚集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很热闹，可如今却都如死城一般。 有些村镇已经是废墟，破败不堪，但更多的村镇还保持着原样，毫发无损，只是没有了人类，就像所有人在一夜之间蒸发了一样，特别是这些被遗弃的村镇，比那些废墟之地更让人恐怖，有种如临鬼域般诡异。 “你看那里是什么？”丹多拉指着前面惊讶地说。 这周围有山，公路就是沿山间建成的，崎岖蜿蜒，起伏的坡路很多，在这段公路尽头的坡顶上，有两个黑点，在来回徘徊，因为正前方正好是太阳，他们此时又是在坡谷底，所以向前方上面望去，那两个黑点也就正好在太阳的光环里，耀眼之中，像两颗太阳黑子一般。 “难到又是那个黑东西？”古奕都有种不想承认看见什么的感觉。 “怎么办？还有其它的路走吗？”丹多拉胆怯地问。 “好像没有。”古奕放慢了车速。 丹多拉看了一眼根本就无法使用的导航仪，然后快速去找地图。 他们带了这个区域的详细地图，下一个区域的地图准备到下一个城市时再去找。 “你看，穿过那边的村落可以绕过去，村落的另一边有一个出口，大概需要多走十几公里。”丹多拉兴奋地说。 “等等，那两个黑点好像是两只动物。”古奕松了口气说。 这时丹多拉想起还带了一个望远镜，虽然比玩具强不了多少。她忙找出望远镜准备去看。 “等等，不要用没有滤光的望远镜去看，前面阳光太强了会伤到眼睛。”古奕提醒丹多拉。 丹多拉忙又在望远镜前加了一个墨镜。 那里真的是两只野兽，但丹多拉不知那是什么动物。 古奕停下车接过望远镜去看，也分不清那是什么。 那是黑黑的动物，整个身体圆滚滚地，像大黑熊，但嘴中却有两根大獠牙，像野猪的头，但rou多毛长，身体又像肥肥的牦牛。 “这是什么世界啊，怎么这些动物都没见过，就算基因突变或是物种进化，但十年之中也不可能成这种样子啊！”古奕懊恼地说。 “我们还是绕行吧，过了这个坡，前面就应该有一个路口，可以进村子里。”丹多拉建议道。 “那也得经过这两头怪物啊，如果能顺利通过，那还绕行干嘛？村子里又不知会有什么古怪呢。” 古奕又慢慢启动汽车。 已经不用望远镜就能清楚地看清那两只怪物了。 “把枪拿出来，都忘了我们有枪了，还怕它们几只大猪不成。”古奕说。 丹多拉忙去后座去找枪，不多时就找出一支长枪和一只短枪，她将长枪交给古奕，自己拿着短枪。 这是两把很传统的枪支，压子弹的那种，警察依然还会配备一些这种原始的枪支，就是想要有那种震慑的声音。再就是能量手枪长时间不使用能量就会自消耗掉，而这种火药子弹的机械枪支，往往过很长时间还能使用，甚至几百年都完好如初。这就好比，石刻文字会比先进的电子文字存储起来更可靠。 “你会用枪吗？”丹多拉盯着那两只怪物问古奕。 “没打过。忘了练一下好了。” 车子离那两只怪物只有两百多米远了，那两只怪物依然在坡路中间来回悠闲地转着，不时会停下来一动不动地看开近的汽车，像似就在等汽车靠近一样。 “你拿枪冲天开两枪，把它们吓跑算了。”古奕说。 “我也不会开枪啊。”丹多拉左右看着手枪说。 “别乱看。别把枪口对着自己。也别对着我啊！你就把枪伸到车窗外面去，然后冲着天扣动扳机。” 丹多拉举着枪伸出了车窗外。 古奕又将车开近了一些，距离那两只怪物只有不到一百米了，它们身上那长长的毛发都能看得很清楚了，还有那两根大獠牙，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像两把锃亮的钢刀。 “我勾不动扳机啊。”丹多拉紧张地说。 “应该有保险，你看一下。”此时因为距离怪兽太近，古奕也有些紧张。 丹多拉又将伸在车窗外面的手枪拿回来，摆弄了一下，才又举着手枪伸出了车窗外面。 “嘭嘭” 随着两声响彻寰宇的脆响，丹多拉大叫一声将手猛地抽了回来，枪却扔在了车窗外面。 丹多拉抱着手臂余悸末消。 古奕忙停下车去看丹多拉的手臂，左看右看并没有伤，这才知道丹多拉一定是因为没有经验，被枪的震到了手臂，同时也是被那枪响吓到了。 等俩人再抬头去看时，那两只大怪物已经不见了。 古奕也顾不上去捡拾掉落在车外的手枪，忙启动汽车，并加速冲上了坡路。 等车驶上公路坡顶时，俩人被眼前的影像惊呆了。 面前黑压压的一片，一直伸向公路的坡谷底，然后再到对面坡路的坡顶，全是和那两只怪物相同的动物，并且无数的獠牙在阳光中反射着点点光芒，想冷兵器时代的刀枪林立也不过如此。 这时，俩人都看见坡路下去离谷低不远处就是一条岔道，通向山坡另一面寂静的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