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一触即发前的对峙
几个月后，记忆人依然没有找到原始进化人的DNA。 不过记忆人没有放弃，他们还在努力，他们开始向全国公布了这项全民的危机，并发动全国之力寻找原始进化人，或是寻找原始进化人可能留下的DNA。 这种公布，首先激发的不是全体记忆人的激情，而是恐慌。 越来越多的记忆人逃离了记忆人的领地，投向了机械人，他们觉得根本就没有希望了，他们想在被消灭或是死亡之前能留下一条性命。 那些投向机械人的记忆人，除了主动放弃自己的记忆外，没有任何损失，他们都成了机械人中的一员，成了这个大集体中的一员，成了这个巨大整体中的一个分子，一个基因。 当然，还有更多的记忆人并没有放弃，他们依然在努力着。 现在，这种情况再不是秘密了，不是记忆人的秘密，也不是机械人的秘密。 机械人保密了几百年，计划也执行了几百年，现在完全公布于众了。 因为计划已经成攻了。 机械人从记忆人的恐慌中看到了希望，开始计算着，照此下去，统一是不是可以提前到来，甚至是提前几百年。 机械人也从记忆人的努力中感觉到了恐慌，尽管他们已经基本确定原始进化人的所有基因都已经被消灭了，但是万一有遗漏，又恰好被记忆人找到了呢？ 历史不就总是在一些偶然中被改变的吗！ 机械人怕的不是最新的科技，而是最原始的力量。 “我们是否开始对记忆人发动全面进攻？” 这是一条向全体机械人发出的问题。 在机械人当中没有秘密，因为所有的机械人就是一个整体，个体思维可以冲突，最终也将会促进整体思维的进步。 因为这时有很大一部分机械人主张立即对记忆人发动全面进攻，在记忆人找到原始进化人的DNA之前。 于是，中枢系统将这部分机械人的思想归纳整理后，向全体机械人发出，并展开思维讨论和计算。 机械人发动全面进攻的理由有三个。 首先，如果记忆人找到了原始进化人的DNA，便有可能迅速培育出新的原始进化人，如果有这种可能的话，那机械人几百年的努力就白费了，而这是忍辱负重的几百年，最重要的是，一但记忆人找到了原始进化人的DNA，生物复制将是几何级地迅速增长，并且，记忆人永远都不会再把它丢失了。 再者，如果记忆人决定完全放弃去寻找原始进化人的DNA，那也将是很可怕的事，绝望中的人最有可能做出极端的事情来，记忆人可能会选择同归于尽，而这种同归于尽最可怕的不是首先发起全面的疯狂进攻，而是炸毁锐特星球，也或者是将锐特星的两颗天然卫星推向锐特星，用以毁灭整个锐特星上的所有生命，当然也会包括机械人，并且，记忆人有这个能力。 最后，也是如果记忆人决定完全放弃寻找原始进化人的DNA，这次记忆人不选择同归于尽，而是选择同时放弃记忆，成为机械人，成为与现在的机械人做对的另一种机械人，选择成为报复机械人的机械人，那也将是令现在的机械人头疼的一件事。并且，记忆人也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些，技术不是问题，决心才是最重要的。这不但需要有决心放弃记忆，也要有决心放弃权力。 机械人还有一个发动全面战争的理由，那就是军事准备已经完成，这同样也是经过了几百年隐忍的准备。 机械人不发动全面进攻的理由只有一个。 已经做了几百年的准备，虽然记忆人已经不可能再传承也不可能再延续了，但是他们发现这个秘密太早了一点，因为他们的实力，最重要的是军事力量，还没有丝毫的降低，而只是在士气或是希望上，对记忆人产生了巨大的打击，但有时希望的破灭也是可以转化成力量的，转化成一种可怕的力量。 机械人几百年忍辱负重的努力目前还没有得到一丝的收获，因为还没有到收获的季节，这时发动战争，损失将是很大的。 不发动战争，就是给了记忆人时间，秘密不再是秘密，而时间的拖延就是最可怕的。 发动战争，将蒙受相对较大的损失。 记忆人同时也在激烈地讨论。 继续全力寻找原始进化人或是原始进化人的DNA； 发动全面战争，在记忆人可能的消亡之前完全消灭机械人； 发动全面战争，在记忆人重新崛起之前消除机械人的威胁； 毁灭锐特星，同归于尽； 引爆所有的核弹，让锐特星进入所有生物都无法生存核冬天； 在地下引爆核弹，让锐特星发生前所末有的板块巨震； 在锐特星两颗天然卫星的另一面引爆大量炸药，让卫星破碎并落入锐特星，与机械人同归于尽； 所有的记忆人放弃自己的记忆，都成为完全的机械人，唯一不变的指令就是消灭那些机械人； 成为机械人，虽然可以得到永生，可是没有属于自己的记忆，没有属于个体的空间，那又有什么意义呢？那和变成一块石头又有什么区别？ 记忆人最高层最后决定了几项决议。 不主动发动战争，努力避免可能发生的任何战争； 全面停止一切对机械人的进攻，只加强防御，同时加快研发飞碟用于战争的速度； 如果此时机械人借机发动战争，将努力拖延，甚至不惜不计代价地退让隐忍，因为现在最宝贵的就是时间； 虽然要尽全力避免战争，但也要时刻准备应战，因为此时很多迹象表明，战争随时都有可能暴发； 在寻找原始进化人及其DNA的同时，也加大研究类人生物基因的力度。 …… 最后，全面研究机械人世界的构成，准备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选择也变成机械人，但要永远保持两个指令不变，除了消灭对面的那些机械人外，继续寻找原始进化人或是他们的DNA，如果找到了，重新发展进化人，然后再把未来的世界交还给他们。 元老院的全部成员首先悲壮地决定，如果真的到了那最后时刻，可以放弃自己的权利，成为新机械人世界中最普通的一员。 因为有关机械人方面的资料很多，研究也很深入，如果只是建造一个与机械人现有的社会结构完全相同的世界完全不成问题，但是记忆人希望能建设一个更先进的模式。 不过，记忆人还是决定立即先建造一座以上与机械人完全相同的中枢系统，以备那最黑暗的时刻过早地到来。 机械人最后决定，全面备战的同时，首先对记忆人进行“软性攻击”。 引诱记忆人变节成为机械人； 利用记忆人内部矛盾与恐慌来瓦解记忆人的意志； 将记忆人引向绝对不可能存在原始进化人及其DNA的方向，以消耗记忆人的时间与意志； 误导所有记忆人有可能正确的方向； 安抚记忆人的怒气避免记忆人过早过凶地发起战争或是进行极端行为； 试图与记忆人开启和谈以消耗记忆人的时间； 大力开发刚获得的飞碟技术，要尽快将其用于战争； 完善研发的新型武器。 …… 在最近的一千年里，记忆人曾认为时间从此不再重要，而现在，对于记忆人来说，最宝贵的就是时间。 机械人也知道，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浪费记忆人的时间。 是浪费，而不是拖延。 同时，机械人也准备好随时发起全面战争，就在记忆人一旦找对了任何对机械人不利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