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怪兽
咕。 一个气泡缓缓上升，正是碧若江当初被海底沉沙吸入半个身体的那片区域中央。 “这里、这里！”口不能言，不耽误燕归比手划脚。 “嗯。”朝歌点了点头，然后，摆开架势。一道冰寒至极的气息，顺着那道缝隙延伸进海底深处。很长时间之后，朝歌表情微变，气息似乎探到了缝隙尽头。 “多深？”燕归继续用他那夸张的肢体语言比划着询问。 “差不多能把你闷死那么深。”朝歌一脸嘲笑的向对方做着恐吓动作。 “了解。”比划完成，燕归往上游去。他需要呼吸下新鲜空气，另外，也需要把干粮与淡水带着。 与此同时，那道冰寒气息转化为一道实体寒冰。 喀拉拉。 缝隙被撑大了一些。 碧若江眼中出现了一丝光芒：“朝堂，无论是生是死，这一次，我都一定要找到你。” 喀拉拉。 随着时间流逝，缝隙越变越大，直至变成可容纳一人大小的圆形孔洞。 “呜啦……呜啦啦……”朝歌正要收劲，老流氓又跑过来一阵儿比手划脚，并把装有三人干粮的小包一次递给两人。 “噢、噢。”朝歌瞧明白了燕归意思，他说他太胖了，自己做出的通道太挤。 喀拉拉。 通道再次扩大一些，拓宽到足有两人大小。接下来，朝歌散去劲气，寒冰溶解，三个人依次往通道内钻入…… 碧若江当先而行，朝歌则被保护在了中间。虽然成为附魔者，号称可从大自然中调用取之不尽的自然之气，这也是朝歌自信能在这大海之中派上用场的原因。但毕竟还是要耗费气力来获取，此刻朝歌也是体力消耗严重。好在通道是直通而下，里面似乎又真的没有海水，水流冲着三个人快速下降。 “乌啦……乌啦啦……”燕归游到朝歌眼前，指着一侧通道，又快速地向前游去。朝歌皱眉，他跟老流氓的心灵相通还没到什么都能听懂的地步。 突然，他惊觉……这通道正在快速的变窄！ 这时，燕归已游向了前方的碧若江，来不及解释，燕归拽住碧若江的手，奋力前游。短短时间，碧若江尚未反应过来，通道就已经窄到了让燕归再无法拽住她的手。如果通道继续缩小下去，三人被夹在通道里，根本没办法释放劲气。 嗬。 燕归将劲气凝于双臂，并将双臂向两侧外扩，一面拓宽通道，一面努力前行…… 可这样一来，速度明显下降。 砰。 连环相撞的惨案发生。 碧若江一头撞向燕归脚掌，同一时刻，自己的小脚也被朝歌迎头撞上。不过两人也在瞬间明白了燕归的意图，也赶忙伸开双臂，气息调动起来，三人以同一姿势努力下潜。 几息之后。 嗵嗵嗵，三人叠罗汉一般掉下。 “cao！”黑暗中，充当rou垫的燕归爆了声粗口。 “咳咳。”朝歌尴尬地赶忙跳起，刚才似乎摸到了什么温软的东西。 浇在头上的水流消失，说明刚才开凿出来的临时通道已然闭死。轻吸了一口气，判定空气中并没有甚异常成分，朝歌伸手入怀，刚准备掏火石出来，却见眼前两道白光乍现，燕碧二人纷纷掏出夜明珠照明。 “额……”朝歌讪讪的收回手。紧接着，刚想借由夜明珠的光亮，打量起周遭所处。 “啊！”燕归突然间冒出一声惨叫。 朝歌大惊问道：“怎么了？” “瞎叫唤什么？欸，别抱着我的腿！松手啊！”碧若江愤怒的声音传来。 朝歌从两人身后歪头向两人视线方向看去，可一看之下，却难免疑惑。因为在他看来，眼中所见，只能说，空无一物！没有植物，连苔藓都没有，四周死寂一片，就像是掉进了坟墓。而除了脚下浅浅的一层海水，穿透性极强的夜明珠，竟也照不透四周浓重的黑暗。 “咱儿就是想试试看，到底有没有什么怪兽嘛。”燕归嘟囔道。 碧若江没好气回道：“安静的跟个坟墓似地，要说有什么，也肯定是……鬼！” “没准儿这里就真是一处荒废的所在，什么都没有呢。”朝歌出言平息两人情绪。朝歌很清楚，越是这种漆黑寂静，越是让人惶恐不安，连一路上沉默寡言的小姑娘都变得如此话多，明显也是心下不宁。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此刻真要是蹦出两个怪兽出来，三人倒也不用承受如此大的心理压力了。 “咱儿早说回去啦，这下好了，都潜到海底坟场了。”燕归没口子抱怨。 “喂，你的手能松开了吗？”碧若江知道燕归故意不松手，于是只能自己用手奋力掰开箍在自己身上的魔爪，嘴上却跟着调侃，“小弟弟，我知道你怕怕，来，把眼睛闭上，让jiejie拉着你的小手手前进。” “有没有发现这里很奇怪啊。”燕归讪讪地抽出被牵着的手，虽然被葱白小手牵着的滋味不错，但身后朝歌正看着，总归不太好意思，于是，开口转移了下话题。 “在海底有这种能让人正常呼吸讲话的地方，不奇怪才奇怪。”碧若江即刻回顶。而与此同时，她却也在心中隐隐再生出那一份期盼，鉴于自身所处境遇，那么，朝堂很可能真的还活着。 “不是说这个。咱儿是说，咱们是不是跑错地方了？照理说，大阵既然在和潺水珠搏斗，那么，这个地方是不是太安静了一些。” “……”碧若江没有回答，显然也在思考。 “那也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朝歌打定主意，他一定要往美好的方向带领话头才行，“我倒认为有很大可能是潺水珠打败了大阵，才会使得这里变得毫无生机了吧。” “对哦！”燕归点头。 碧若江插口问道：“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分头找？还是一起行动？” 朝歌回道：“这里的情况不明，我们最好还是先不要分开。” 燕归接口：“咱儿觉得应该先探查下这里地形，再做地毯式搜索也不迟。” “好。”朝歌点头，他也觉得这样行事最为稳妥。既然潺水珠并非死物一个，它到底跑去了哪里，却还真是毫无头绪。好在，此刻三人忐忑的心情总算都暂时平复了下来，这时候，肯定要沿着一个方向走来探查地形了。于是，朝歌张口征询两人意见，“那我们接下来要走哪一边？” “随便。”碧若江说道。她确实也没什么好的想法，本来出海来找潺水珠就已经属于大海捞针的行为，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然，咱儿闭着眼睛转圈，手指到哪咱们就去哪边吧？”燕归提议。不过，两人均未鸟他，随便找了个方向迈步而去。 “欸，等等咱儿。”燕归叫道，“咱们先吃点干粮再走吧？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也好有足够力气迎敌。” “……”依然没人理他就是了。 两个时辰，先是笔直走，在发现了一处石壁之后，三个人沿着石壁走了个大半弧。虽然完全的黑暗中没有昼夜交替，不过，三人能明显察觉到的，是一种温度的变化。 “有什么猜测没有？”朝歌问道。 “有一种被一口巨锅扣在里面的感觉。”碧若江形容道。 从他们掉落的地方一直走到最开始的岩壁处，实际上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因为走得方向很随意，如果这里不是漆黑一片的话，很可能直线走到最近的石壁会用的时间更短。当时，她用夜明珠往石壁的上空仔细照了照，就像她所说的，这里就彷如是一口巨锅倒扣。 “嗯。”朝歌点头赞同。就在三人沿着石壁走动之际，他曾尝试着从这个明显人工所造的光滑石壁上找出一些缝隙，可连他们来时的痕迹也再难找到。 “咱儿觉得哈，这些石壁上一定是有着什么怪兽。”燕归阴森开口，“这种温度的频繁变换，一定是因为咱儿们头顶上攀附着一些会使用熔岩、寒冰之类能力的怪兽。” “……”朝歌觉得燕归这样真的很没品。 “既然我们都判定这是一个圆，说不定在哪一个方向上会有出口吧？潺水珠既然是有灵性的宝物，从这里跑出去了也并不奇怪。”碧若江无视燕归的吓唬人，开口说道，“我们还是先走完这个圆再说。” “切！”燕归翻了个白眼，心道：“这种胆子比男人还大的女人一点也不可爱。” 三人边说边走，不一会儿，朝歌又道：“又开始热起来了。” “嗯。”两人点头，却也猜测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而这里确实是个奇大无比的空间，三个人走了足有一天一夜，才终于又走回了第一次到达的那处岩壁。 岩壁上有碧若江留下的记号。 “竟没有出口？”碧若江有些不太相信。 “别担心。”燕归安慰道，“不久之后，一定会有个大怪兽出来把咱们都吃了，然后吐出骨头。接着，你就等着大阵在呼吸的时候把咱们都抛洒出去罢。” “额……”朝歌实在、实在是很难理解燕归这种恶趣味。 “要吃也是吃你，你那么肥，它吃完就腻歪了，也就懒得吃我们了。”似乎终于不耐燕归没完没了提这种事情，碧若江不肯示弱。 “你……”燕归咬牙切齿，刚想回喷过去。 “好啦。”朝歌笑道，“省点精神，我们先休息一下，等头脑恢复清醒了，再研究下目前的处境吧。” “你们先睡……我守着。”碧若江道，“我还不困。” “好。”在这种未知的所在，突然冒出点什么危险倒也真未可知，所以，朝歌也不废话，“等下我换你。” “嘿。”燕归撇嘴偷笑，这小妮子一定是被自己所说的大怪兽给吓到了。 “哄吼！”似乎为了回应燕归所想，一声嚎叫从头顶上清晰传来。紧接着，一声又一声嚎叫依次传来，声音渐远，又渐次靠近。本以为寂静无生命的世界里，原来，真有怪兽的存在。 “乌鸦嘴。”碧若江狠狠瞪了燕归一眼。 “cao！”老流氓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