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娘

    　　照这么说……步天行突然浑身抖了一下。凤仙子看在眼里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天行。冷吗？哈哈。凤栖湖四面悬崖峭壁，夜晚的凤栖湖是有点冷啊！至柔，帮师父给天行拿件锦袍来披上。”

    　　“好的。师父。”十几步开外的篝火边凤至柔应道。打个转身，凤至柔拿来了一件在篝火的映照下闪烁着丝绸光泽的锦袍，凤仙子接在手里，转身给步天行披在了身上。

    　　“娘……”步天行脱口道。凤仙子和站在旁边的凤至柔听得分明，师徒两个人愣怔了一下，凤仙子转而跟步天行说：“天行，怎么？想娘了？可……可是，我不是你的娘啊！你呀，就像至柔……噢！对了，天行，跟你一路来的三个女子都叫你哥哥吧？往后，你和至柔也以兄妹相待，我做主，就让至柔也叫你哥哥吧？”

    　　“这……”步天行随口应道。他看着凤至柔，她也在看他，四目对望，凤至柔甜甜地冲他笑着呢。不能不说，无论是乐女还是红鲤和香凝，以及凤栖湖的其她女子，论美貌，不能不说都有着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容。

    　　然而，步天行看凤至柔，从在开满野花的山坡上望见她的第一眼，她的容貌之美之秀，以及她身上散逸出的那种如幽谷芝兰一般的空灵的气质，相比之下，别的女子都要逊色于她。

    　　眼下，凤仙子做主要让步天行和凤至柔结为兄妹，步天行当然是满心答应，但是却不知道凤至柔愿意不愿意？“哥哥！天行哥哥！”凤至柔竟然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脆生生羞答答地叫道。

    　　“嗯！啊！”步天行即使有心理准备，还是有点吃惊，他的应答那么的别扭，惹得凤至柔都不好意思了。众女子闻言凤至柔叫步天行哥哥，一个听到，传开来，顿时众女子都跑近，喜笑颜开，她们簇拥着凤仙子、凤至柔和步天行，围绕着篝火，载歌载舞，奏响琴乐，祝贺凤至柔和步天行结为兄妹。

    　　草坪上摆放着的十余张植物藤蔓编制的桌几矮凳，歌舞之后，大家在欢声笑语中盘腿坐在矮凳上，围着摆放着应有尽有的凤栖湖出产的各种各样的小吃和点心，兴味盈然地吃喝起来。

    　　喝多了凤涎琼浆，步天行都有点醉了，他望一眼篝火，篝火产生有层叠的幻影，他扫视凤仙子和众女子，也一样产生幻影，他不时地眨着双眼，右手端着的斟满凤涎琼浆的玉杯抖动着，凤仙子看在眼里，爱怜地跟步天行说：

    　　“凤涎琼浆好喝，可是不能喝得太多。你呀，贪杯，这会儿晕了吧？哈哈。我让至柔和碧桃扶你到茅屋里去，夜深了，你早点歇息吧。”

    　　确实是晕了，凤涎琼浆的美味留在唇齿间，凤至柔和碧桃搀扶步天行到茅屋歇息的时候，他还时不时地咂吧一下嘴巴，似乎还再用舌头舔舐唇齿间留着的凤涎琼浆。他那搞笑的样子，把凤至柔和碧桃逗得抿嘴笑个不停。

    　　躺在一样用植物藤蔓编制的床榻上，步天行安然睡去，临走出茅屋掩上屋门之际，凤至柔回头瞄了一眼已经有轻微鼾声的步天行一眼，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对于步公子的情感来，他已经是她的哥哥了，有这样的哥哥，她打心眼里高兴。

    　　女弟子们陆续回到各自的茅屋睡去了，凤仙子毫无睡意，她朝南边仰望了一会儿玉女崖，玉女崖上的玉娘这会儿肯定也跟她一样毫无睡意吧？她一早骑孔雀飞到玉女崖上当面跟玉娘聊了步天行今天要路过凤岭一事，玉娘闻讯，当着她的面悲伤地抽噎不止，让她不忍目睹。

    　　“玉娘，我跟至柔说好了的，派她先去把天行和他的同伴接到凤栖湖，我傍晚回凤栖湖见他。”凤仙子扭头望着跟她并肩站在玉女崖上面朝北边略微低头俯瞰着凤栖湖的玉娘，难过地跟玉娘说，“玉娘啊，你也不要过于伤心了。重山可是没有辜负你啊！满打满算天行都已经十七岁了，想来，天行肯定长成了一个帅气的公子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啊，玉娘。”

    　　熟悉的琴音传来，这是玉娘在圆月照耀下的玉女崖上弹奏七弦古琴，她弹奏的是她自创的古琴曲《雁南归》，犹如清泉流水一般的琴音，此时此刻在凤仙子听来，多了些往日难得听到的离愁别绪。

    　　“玉娘啊！可怜的玉娘。”凤仙子叹道。遥望着头顶的那一轮圆月，月圆之夜，玉娘难免睹月思人。多年以来，从离开九州帝国的皇宫大院，玉娘就独自生活在玉女崖上，夜宿老祖庙，白天要么借助弹琴抒发对儿子的殷殷思念之情，要么形影相吊地站立在玉女崖上俯瞰凤栖湖，期盼着忽然一日可能路过凤岭的儿子。

    　　睡着的步天行当下错过了听玉女崖上玉娘弹奏的琴音。他正在做梦，梦里他元神出窍。元神飘出茅屋，他望见凤仙子站在草坪上仰头望着夜空里的圆月，难得有这么个机会，他要独自观赏一番凤栖湖的夜景。

    　　悄然地从凤仙子背后几十步开外飘飞过去，步天行望见西边的一处悬崖上闪烁着好似萤火一般的星星点点的灯火，他便向有灯火的悬崖上飘飞过去。到了近处，步天行看到眼前是一处崖洞，星星点点的灯火就是从崖洞里漏出的。

    　　三个女子对他的到来毫无察觉，他旁若无人地走进崖洞里，只见崖洞当中三个布衣女子披头散发正在忙活，两个在缫丝，一个在织布。步天行很是惊讶，凤栖湖竟然有这样的地方，在这个崖洞里的三个女孩跟崖下的众女子比起来，她们像似苦役。

    　　凡人rou眼是看不见他的元神的，步天行想开口，又担心吓着三个女子。他索性飞下悬崖，路过晚上跟众女子狂欢的草坪，已经不见凤仙子了，茅屋外的场地上残留着篝火的灰烬。

    　　因为心里惦念着崖洞里的三个女子，眺望圆月已经偏向西天，他想尽快回到茅屋让元神回归rou身之后借着夜色攀上崖洞再去察看一番，好弄清那三个女子究竟为何那般辛苦。

    　　再一次蹑手蹑脚地走出茅屋，步天行这才默然地站立凝神聚思片刻，心念一动，他施展他拿手的修炼成的上乘的幻隐术，就像元神出窍一般身子飘飞起来。不大工夫，他就飞上了他之前借助元神到过的崖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