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一夜小周天
两天过去了,也就是他来到地下室的半个月,外面的情形越发的紧张,而此时的他也已经在那皮包骨的基础上新生了点点皮rou,虽然整个人依旧恐怖,但比起前两天的可怖模样却好的太多了。 不仅如此,就是他那原本就已经占了半个地下室的身躯也长大了一分。 第三天,也就是第十六天,饱满一些的皮rou至少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人样,纵横交错如同鼓动攀爬蚯蚓的血管也不再那般刺眼、夺目。脸两侧的小rou芽也新生了嫩白的软骨,如同棘刺一般多少有点吓人,两个完全和眼眶不相称的眼珠也变大了两分,虽然依旧浑浊的没有一丝灵光。 当然,不出意外的就是他的身架又一次大了一分,此时的他已然是一个山岭巨人,就是干巴巴的躺在这里那侧面都有几分厚重的感觉。 四天··· 五天··· 六天··· 直到第十天,也就是他来到这里的第二十三天,他这里的情况就不用说了,虽然还瘦的给麻杆似的但至少也有了七分人样,不像之前一分人样九分鬼样的让人毛骨悚然,眼睛什么的各种外在器官组织已然定形,几分厚实的皮rou完全遮挡住了血管的狰狞,就是头发各种毛发也如初春柳芽一般悄悄钻出脑袋。 而内部,各种脏器也纷纷胀大马马虎虎映衬了这个庞然躯体,唯有心脏,或许是因为有外在力量推动气血的缘故并没有膨胀太多,即使相比于常人已然大了不知多少,可某种缺憾还是显露了出来。 感受到这种情况旁边一直端坐不动的造化玉碟不由的苦笑起来“果然,再造躯体还是这般直接跳跃式进步的进化本身就不是外在力量可以随便cao纵的,怕是未来的三五个月他必须要承受这小心脏所引起的身体负荷过大而导致的气闷血虚的后遗症了。” 双眼中已经开始闪烁灵光的他并不知晓这些事情,自从那一天在怒骂中被直接打晕之后他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神奇而不可名状的怪异中···前世、今生、生来、故去一幕幕回荡在他的眼前、心中、记忆里,从懵懂的落地,到牙牙学语暖含一世的温情,那一刻在看着只有在依稀的久远梦乡才能模糊看清的那个面孔他顿时失声泪流···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为了追寻那个梦想他渐渐地遗忘了,遗忘了初始之时那个疯狂的念想——我要回家! 到底是自己太过薄情,还是时光真的会磨灭一切,抑或这一颗心已经学会了习惯,他不清楚,不过,如同初始之时随便的一闪一现都会把心灵沉寂在过往的时空不同,现在的他确实不再经常想起。空间的隔断、时光的变迁终究还是让人变得陌生、选择遗忘,他一直没有好好的想过这样的自己究竟又会是谁?又将是谁? 似乎他一直选择的就是在空间中陌生、时光中遗忘···今生的自己陌生了前世的自己,今生的自己遗忘了前世的过去;今年的自己陌生了去年的自己,今年的自己遗忘了去年的逝去;今天的自己陌生了昨日的自己,今天的自己遗忘了昨日的失去;这一秒的自己陌生了上一秒的自己,而下一秒的自己终将失去、遗忘这一秒的自己··· 难道不断的陌生和遗忘就是生命的真谛? 难道空间之于世界的意义就是隔断相望的眺望? 还是时间的意义就是在粉碎世间一切的酸甜苦辣、殷切美好? 虽然不想去回答但他的心中却有一种感觉——怕就是这世间最大的残酷就在于此! 在命运的潮流中我们每一个人都在随波逐流,你不仅控制不了自己更控制不了别人,所以一袭大浪冲来有的人散了,所以一堵礁石挡在前路,有的人从此分道扬镳各奔东西,所以一卷微风抚来,有的人已经离开有的人却在等待···**控的我们永远都掌握不了未来,停留不在现在,哪怕就是可以缅怀的过去还在有人把它们生生的抠出来,直到有一天未来没了,现在空了,过去忘了,那我们究竟还能剩下什么? 一个驱壳?一个**纵的驱壳?一个早已经没有了最自我的那一点闪光只剩下茫然不知处的躯壳? 难道这就是一个人活着的意义? 想一想,你究竟是谁?你渴望的又是谁?你能拥抱的又是谁?你能真正的把握的又将是谁? 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在今天猛然袭上脑海,他感觉自己似乎把握到了一点儿什么····造物主赐予了我们神异无双的生命····而修炼的意义却是——我们以自我的坚定信念取而代之造物主的意志全权掌控自身从而脱离被掌控的命运获得真正的自由! 或许,这个自由可以改名为自我! 修炼修的是身,炼的却是心! 所以,所谓求道也为求真! 而真正是心——一颗有着坚定信念的心! 正如有言,比一个名字更能表现一个人的是本相,比本相更能真实的表现一个人的是本我,而比本我更能表现一个人的是本魂,比本魂更能表现一个人的是本心,比本心更能体现一个人的是那一丝本念···名字再如何光彩终难免坠入浮华,本相如何俊美终难免淹没纤尘,本我如何美好终难免一钵黄土,本魂如何有灵终难免腐朽,本心如何真实终难免沉沦,唯有意念,那一丝从虚幻遁入真实的意念才能永恒的留住一个逐道者的真实自我! 原来这就是道啊! 顿时间那一双蕴满了灵光的双眼开始闪烁起来···沉睡十天之后他终于清醒了过来,紧接着就是一声碎石穿金的怒吼···“啊····我要杀了你!” 不说他这一声怒吼究竟如何,却说这二十三天之后连同之前的五天时间王彦铮和双翼独角踏天兽一行已经进入火焰秘境二十八天了,这漫长的时间绝对已经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 等待在火焰乡的火精灵变得很急切,即使他们不想去遭受那即将到来的命运,可相比于那种默默的揪心等待而产生的大恐怖他们还是宁愿干干脆脆的直接接受审判一了百了。 同样的,因为失去了统一指挥的火焰巨兽也早已经变得焦躁,而这焦躁不仅是因为老大不见了影踪更是因为火精灵突然出现了一个威势绝伦的强者,即使他们可以很违心的大声欢呼还是我们老大更厉害,可是?有些现实并非是一句、两句自我欺瞒的谎言就可以改变的。况且这些天来不论是宿武城的领主队伍还是附近乡镇的NPC,就是许多神秘的团队到来还是渐渐加重了他们的负担,从没有一天他们会有这样的感觉——成为火焰乡的既定领导者竟然这么累!
说真的,若非是怕老大回来会秋后算账那些统领们都恨不得跑来熔岩城大声呼唤···嗨!火精灵同胞们你们好啊,看在我们系出同源的份上我们把火焰乡暂时交于你们管理如何? 除此之外,宿武城的人也很焦躁,因为这同时消失的不仅有他们尊敬的城主大人,就是小道消息中的伟大帝王也在其中的。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的霸域皇朝可经不起一个帝王的陨落一如他们宿武城同样承受不起一个可以稳定局势的城主消失一样,和平常不怎么相同的连续二十多天不见城主的影子一些寻常间就不太老实的人已经开始了频繁走动,那其中掩藏在平静局势下的汹涌暗流就差是一卷微风了。 当然,在此中间最为忧心的却非小火丫头莫属! 已经没有了讯息二十三天的刘风就不说了,从原来的一天两次巡视一番到现在的一天默默的远望不知究竟几十次,她心中的急切若非实在没有人可以倾诉怕就是其间的苦闷都够倒上个十天八天的了,更不要说掩在其中的担惊受怕。毕竟这一次的事件中除了明面上的六个仙神强者却还有常人难以揣测的两位先天神灵。 也就是在此过程中她早已经不止一次的发现了小豆豆的秘密,本来看到这种情形很是愤怒的她还想像那一次在虚空之舟中狂揍小家伙一样那般处理,可是?想到某些可怕的画面连哭泣、伤悲也没了力气的她却哪还有的心力去教训小家伙? 事实上,她的心中更在哀怜···或许,以后的我想在看到这小家伙如此这般不听话还偷藏零食都没有机会了···想到那种可能她更是想一把抱住小家伙紧紧地搂在怀里悲泣大哭,可已经长大了开始背负责任的她再也不可以像以前一样脆弱泪流,她,要坚强! 所以,即使已经预感到了那些人不用多久就会走出火焰秘境将答案揭晓于世,她,即使彷徨却依旧镇定! 也就是在在她的这种镇定下,火焰乡才没有彻底地混乱起来···灾难中大部分的生命都是茫然无措的,而在此中想要把散乱成一团乱麻的人心凝聚起来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困难——只要有一杆定海神针稳稳地钉在其中,怕就是滔天巨浪、灭世之灾也无法动摇每一双坚定的眼睛,而这正是族群的意义! 所谓灾难中蕴含新生,一场死劫或许能给这个一直龙无头的火精灵树立一杆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