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雨再来

    “轰隆隆…”

    远处的山上，传来了蓝色的电光，雷声随后响起，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丛林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走在自己前面的那三个人。一只强壮的胳膊抓着自己的衣领，粗暴地将他往前面拽去，他被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田地里。

    顿时，丛林只觉得一阵怒火涌上心头，他恶狠狠地甩开了那条胳膊：“狗东西，想干嘛！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抓着他的壮汉转过头来，丛林看清了他的脸，吓了一跳，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那个人正是常建。

    “啪！”

    还没等丛林从惊讶中回过神，常建已经一把掌掴过去，打在了他脸上。巨大的冲击，让丛林再也把持不住平衡，一下子摔倒在田里的烂泥之中。

    走在前面的小米和农民也赶了过来，三人把丛林围起来，像是开了场批斗会。

    常建双手插腰，恶狠狠地瞪着丛林：“行啊，丛林，你他妈有种了啊，还敢自称‘老子’了？嘿，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就是个废物！还说什么‘让你一只手’，把老子的话拿去唬人。上次要不是我哥，我早把你打出翔来。哼，现在我哥不在，你这狗东西就走着瞧吧！”

    常建说完，农民也指着丛林，用他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大骂了起来：“就是，你这狗绿的，三年前的帐还没找你算呢，现在居然敢抢我师弟的钱，你机不机道‘打狗也要…还不快把我师弟的钱还来。”

    丛林愣住了，刻骨铭心一幕再次真实地重现在他眼前，无边的震撼感，如同洪水一般，将他淹没了，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瘫坐在烂泥中，像发了疯一样，不住地喃喃自语：“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你发什么神经！”常建飞起一脚，踢在丛林的胸口上，他怪叫一声，躺倒在泥地里，大口地喘着粗气，沉闷的疼痛从胸口传来，他的表情痛苦地扭曲着，差点没吐出一口血。

    好不容易，他才强撑着，坐起来，常建走过去，又要一拳打向他，他打起精神，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一声：“够了！”

    “好啊！”常建更加愤怒了，拳头紧握着，就要挥出去，却听丛林又发出一声大喊：“好汉！我错了还不行吗？你饶了我吧！”

    “嘿嘿，阴吹思听！”常建一笑，摸了摸丛林的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丛林低下头，暗暗咬着牙，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而后，他又从口袋里掏出几十块钱，递给了常建：“几位好汉，是我不好，我有眼不识泰山，不该抢这位小兄弟的钱，你们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农民一把夺过钱，又拿给小米：“给，小米，看看够不够，多的就算‘精神损失费’了！”小米数都没数，看了一眼就说：“够了够了。”接着，他指着地上的丛林，得意地说：“哎呀，我大人有大量，就放你一马啦！”又转头对两人说：“大师兄，二师兄，走吧。”

    丛林正要松一口气，突然，却见常建拉住小米，转头又对着他诡异一笑：“嘿嘿，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件事呢！”

    丛林愣了一下，很快，他回想起来，一种强烈的屈辱感在他心里爆发，他再也忍耐不住，恶狠狠地咬着牙，握紧了拳头，就要不顾一切地朝常建的下巴狠狠打过去。

    然而，他终究没有动手，他回想起之后的一切，再次强压着怒火，低头说道：“我知道了，不就是下跪磕头的事吗！”

    “哼，既然知道，那还不快…”常建还没说完，丛林已经弯下腰，在他的脚边磕了个头，而后，他又转向小米和农民，一下一下地，将头埋在污浊的烂泥之中。

    “对不起！”他大喊着，声音又些发颤。

    “对不起！”他再次地大喊，两行屈辱的泪水从他眼中流下。

    “哎！这就对了嘛！”常建又摸了摸丛林的头，那语气，就像是在赞扬一只听话的哈巴狗。而后，他又转过头，对他的两个兄弟说道：“走吧，收工了！”

    “啊？师兄，好不容易有了钱，又都走到门口了？不进去‘大战’一场吗？”“战个毛啊，你没看都快下雨了吗？再说了，我今天可是瞒着我哥出来的，要是被他发现了，可了不得。哎呀，反正有钱，什么时候不能玩啊，你小子就忍一忍吧！”“那好吧…”

    三人一路交谈着，渐行渐远了，丛林望着他们的背影，狠狠地一拳打在泥土里，牙齿咬得山响。

    “哼，一帮狗东西，给我等着吧！一个一个，都给我等着吧！我一定会把你们，每一个人，都碎尸万段的！”

    天上的雷声越发响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