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悲伤成河
两拨人吵得不可开‘交’，程凡正准备上去劝几句，忽见远处的大道上缓缓走来几个人，领头的正是朱算盘，浑身横‘rou’在走动的过程中一颤一颤的，有种暴发户下山的既视感。。。 全真的弟子显然也看到了，双方停下争执，全真弟子兴奋地冲了上去。相比这边气氛的高涨，朱算盘那边的人气氛要低‘迷’的多。 等到他们走进了，程凡整个人忽然沉默下来，“程德明呢？” 朱算盘似乎有点不敢看程凡的眼睛，毕竟走的时候他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看好程德明的，可是现在…… “程德明呢？”程凡又问了一遍，声音中隐有怒火闪动。 朱算盘干脆看向远方，半点不敢‘插’话。边上的无道真人见状，不由得连叹了几声，“我们都欠程德明一条命啊！” 程凡的眼睛突然红了起来，似要滴出血来，周君茹见状干净将他拉住。朱算盘这才叹了口气，正视程凡，“怪我，没看好他，是师兄的错。” “一个错字就能将人带回来吗！”程凡整个人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忽然涌现出一抹浓烈的戾气，‘逼’得朱算盘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跟着无道真人回来的一个全真弟子见状哆嗦了一下，见无道真人和朱算盘都是羞愧难当的样子，不由得壮了壮胆，上前道，“这事不能怪朱算盘和长老，是程德明自己要去探路，结果我们一直没看见人，然后城墙那边就发生了大爆炸，所有的士兵都往爆炸点赶。我们亲耳听见一个士兵说的，有人在城墙下**了。” 那弟子原本还说的理直气壮，后来见程凡目光越来越森寒，不由得有点发怵，声音也渐渐小了起来，“我们等了的，穿过城‘门’后等了很久，一直没看见人，然后我们，我们才……” 弟子说不下去了，赶紧退到后面，无道真人一脸羞愧，“程德明的死我们难辞其咎，程凡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程凡拂袖朝大道上走去，那凶恶的气势压得在场之人根本不敢言语。唯有周君茹追了上去，一把将他抱住，“程凡，你干什么！” “我要去找程德明，他还没有死，他答应我的，一定会活下去！他一定还活着！” 周君茹看着程凡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的差点落下泪来，红着眼圈跟哄孩子一样，“别，别这样，程大哥是为了我们，要是他知道你这样，该多么难过啊。” 这句话仿佛击中程凡的软肋，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好办点才动了动眼睑，跟‘迷’途的孩子般看着周君茹，“你说，他怎么那么傻啊！他怎么那么傻啊！” 周君茹紧紧抱着程凡，泪如雨下，“所以我们更应该好好活着，活着才不会辜负程大哥的一番心意。” 在场的人几乎都落泪了，就连一贯孤高的无道真人都悄悄侧开了头，程德明的死无异于在众人心头一‘棒’重击。程凡难过，其他人也不好过，因为程德明的死才为大家带来一线生机，这生的代价未免太过沉重。 程德明啊，那个一直心系人民尽心尽责的男人，终究是不见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叫程德明的人，磊落地告诉世人：我是特种兵，程德明。 …… 晚上就在附近的空地上休息，程凡一个人坐在人群远远的地方，借着远处熊熊燃烧的篝火，能看见程凡孤独的侧颜，那如黑曜石般明媚的眸子，此刻竟是笼罩了一片浓烈的化不开的哀婉。 周君茹悄声走上前，将手里的食物递给程凡。那是一根类似动物后‘腿’的烤‘rou’，烤的黄灿灿的一看味道就极好。但程凡却没有食物。 周君茹强扯了一块塞到他嘴巴里，“这是张捷他们送过来的，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烤‘rou’估计是刚从篝火上取下来的，温度真好，程凡却食不知味地嚼着，小小的一块‘rou’在口腔中翻来覆去几十遍，那感觉就跟橡胶似的，仿佛怎么也咽不下去。 “程凡……”周君茹刚想开口，就见程凡摆了摆手，“不用说，我都知道，没事的，现在想明白了。” 他给了周君茹一个温和的笑，周君茹顿时心里舒了一口气，“那就好，程大哥……”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她笑了笑，“好了，不说这些了，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还要靠你进双龙潭呢。” 程凡谢绝了周君茹陪着，一个人靠在一块岩石后头，脸上早没有先前面对周君茹时的和煦笑容，整个人仿佛从冰窖中出来般，一身的寒气。 他其实是很自责的。他知道程德明被行尸咬了，就在救宋青青回来的路上，可是程德明一直没有告诉别人，他也就跟着装糊涂。有时候他也在想，如果他早一点告诉程德明尸毒的事，如果告诉他长城的研究进度，有那么一线生机，程德明是不是就不会走这样极端的路？ 可是啊……人生是没有如果的，就像程德明已经死了，虽然能去‘阴’间看他，但毕竟人鬼殊途。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他还记得自己给程德明取得绰号，“童子军”。那个暗恋张菱儿的男人，连喜欢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他的手中紧紧拽着程德明留给他的身份令牌，他将令牌挂在脖子上，最贴近心脏的地方。这大抵是证明程德明来过这世上的唯一东西，也唯有挂着这令牌，才能时时刻刻提醒他，程德明的死是需要有人买单的！ 行尸的事肯定不是偶然，封锁线也不可能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一切的一切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所有人罩着里头，而程德明，就是为了他们能挣脱这张大网无辜丧命。 他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总有一天，总有一天！程大哥，那一天一定不会远了！ …… 这一夜，程凡没睡，实际上很多人都无法入睡。周君茹、朱算盘、无道真人…… 有人是牵挂程凡，更多的人是为了程德明的死而自责。但人死不能复生，程凡早早的起来，脸上一片荣光，半点看不出昨日的颓丧，微笑着看着众人，“收拾一下，准备进双龙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