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拯救

    程凡一溜烟地往上跑，大妈在后面拦都拦不住，不住地跺脚叹气，“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爱刺‘激’，命都不要了！”

    楼道很安静，脚踩在台阶上有“踢踢踏踏”的回声，走到二楼的时候，忽然一道“咔哧咔哧”的声音传来，程凡不由得屏声敛气，放慢脚步。。。

    二楼有三户人家，其中一户的防盗‘门’大开着，那清脆的怪异声响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程凡原本是没打算进去的，只是那屋子里忽然传来救命的呼喊声，听声音有些沙哑，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他想了想，到底狠不下心，于是将小红与小绿往‘胸’前一挂，干脆冲了进去。

    屋子里很黑，那呼救的声音越来越小，有“哗啦哗啦”的水流声响起，渐渐将呼救的声音掩盖。

    水龙头的流水声是从洗手间传来的，隐隐还能听见“咔哧咔哧”声，像是牧羊犬啃骨头似得，很是刺耳，还有点淡淡的惊慌感。

    程凡试着拧了拧洗手间的把手，‘门’像被反锁了打不开，于是他试着往里面喊了一嗓子，“有人吗？”

    寂寞无声，除了水流声，什么也没有。

    就在他准备放弃时，那微弱的呼救声再起想起，“救……救命”

    这回，他听得很清楚，确确实实是有人呼救。来不及多想，取出七星剑，对着把手的地方一剑劈了下去。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门’应声而倒地，待到粉尘散去，现出‘门’后的光景。

    房子的格局和程凡所租的房子是一样的，只不过装修的很简单，或者说根本没有装修，还呈现着六七十年代的样子。泛黄的墙壁，泥制的地面可能是太久没有打扫长上了一层薄薄的青苔，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在程凡的正前方，马桶旁，瑟缩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的脚边堆着一只双手腐烂的行尸，行尸附在老人脚边，正啃得津津有味，老人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害怕，一张脸惨白惨白的，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滚落，浸透在斑驳的胡须之间，显得他更加无助苍老。

    开‘门’的声音惊动了行尸，行尸猛然抬头看来。显然已经尸变很久了，一张脸烂的不‘成’人形，双瞳如野兽般血红，嘴边还挂着一丝糜‘rou’，森然的牙齿暴‘露’在空气里，将湿润的空气晕染的微微发臭。

    被人扰了进食，行尸有些恼怒，愤怒地朝着程凡一阵咆哮，然后毫无预兆地冲了上来。

    程凡身子一侧，拎起‘胸’前挂着的小红与小绿，就要扣动扳机，哪知身后传来老人虚弱痛苦的声音，“不要——”

    程凡根本来不及反应，因为那只行尸已经冲了上来，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扣了下去。

    “彭——”

    一声巨响，高速旋转的灵气子弹在空中滑过，呈现完美的抛物线，准确无误地落下，正中行尸眉心。

    再然后只见行尸身子一僵，眉心处的腐烂皮‘rou’被灵气子弹旋开，‘露’出底下的白亮头骨，从眉心开始，头骨逐渐龟裂出细小的裂痕，然后一声闷响，头骨炸裂。‘花’白的液体喷‘射’一地。

    程凡的身后已经传来老人痛苦悲戚的哭喊“不要——不要——”

    程凡收了枪，转身看向老人，额头不由得微微皱起。老人的左‘腿’被咬伤的很严重，特别是‘腿’肚子那一块，几乎被咬的能见骨头。鲜血顺着坑坑洼洼的烂‘rou’流出，和水龙头处溢出的水汇聚在一起，晕染成一大片血水，再缓缓流向下水道的入口，发出“叮咚叮咚”清脆的响声。

    被咬的这么严重，‘腿’基本是废了，况且还染上了尸毒，程凡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处置老人。

    哪知老人两行浊泪已经流出，暗淡的眸子中呈现一股死寂，那种悲凉仿佛是对生命的绝望和对未来的失落。

    程凡一下子僵在原地，因为老人感伤的并不是‘腿’上的伤，而是地上已经被爆头的行尸。

    “您……”他刚准备开口，就见老人抬起头，氤氲的双瞳如利刃般狠狠看向程凡，然后很快的眸子暗淡下来，惨然一笑，“是那小畜生活该，这是命！”

    程凡更加‘迷’糊了，什么意思，难道这老头儿认识那行尸？

    “老大爷……”程凡刚开口又被老人打断了，老人抹了把眼泪，眼底满是黯然，一连叹了几口气，说道，“死的是我儿子，不成器的家伙！”

    程凡根本‘插’不上话，老人不停地说道，“我老来得子，就这一个儿子，老伴去得早，全指望这小子了，哪知道这‘混’账这么不争气！作孽啊，作孽啊！”

    程凡总算听了个七七八八，原来行尸是老头子的儿子啊，怪不得先前老头子让不要开枪。要说这老头子也是可怜，程凡低头看了眼老人‘腿’上的伤，有些不忍，于是取了块‘毛’巾准备给老人敷上，哪知老人直接摇头拒绝了。

    “小伙子，不用了，我一把老骨头，早就看开了。”说着长长一叹，“先前有个小姑娘准备救我的，我拒绝了，我这么个老家伙，活着不过‘浪’费粮食和空气。再加上我这不成器的儿子废掉，就更没有活下去的信念。”

    程凡注意到老人口中所说的小姑娘，本能地认为是周君茹，不由得问了句，“那位姑娘呢？”

    “走了。”老人指着‘门’外，道，“说是来找什么朋友的，朋友没找着，估计是到外面去找了。哎，这人仰马翻的，哪里能找得到人噢。”

    程凡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要是和周君茹走失了，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人，谈何容易啊！

    程凡本来是想安顿好老人的，哪知老人说什么也不肯，还叮嘱程凡走的时候把厕所‘门’封死了，“我知道，被咬了要变成害人的东西。咱不害人，就让我和我这畜生儿子死在一起吧。”

    程凡心里有些低落，但还是只有离开。现在没有研究出解开尸毒的‘药’，同时更没有合适的地方安顿这些被咬的人，‘交’给警方？警方如今都是自顾不暇，哪有‘精’力管这些，纵然是将人‘交’给了他们，估计也是当场处决了。

    直到走出老人的房间，程凡都还没有从这种低落的情绪里走出来，原本他是想拯救d市的，现在看着这座城市一点点被蚕食，看着无辜的老人‘妇’孺被尸毒侵染，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变成杀人工具。这种心情，很沉重。

    还有点淡淡的无力感，第一次，他对未来感到一丝前所未有的‘迷’茫。